陈觅仙第一千零一次强调,“这是我的孩子。”
    孩子她爹纠正,“是你和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
    “你和我的孩子。”
    陈觅仙就知道和偏执的人打交道难,故意用看原始人的眼神看他:“殿下没听说过借精生子吗?我之所以生孩子,是因为我想生,和孩子的父亲是谁无关。精子可以是殿下的,任何人的,前提是我想怀孕,我想生。”
    这话戳破了陆行赫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他认为陈觅仙生下孩子多少对他有感情的,现在她说话的神情坦荡,不像是说假。
    陆行赫看起来像被噎住了,静了半晌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行,陈觅仙你行。”
    “不是我行,是殿下还掀着老黄历,没认识到你我已经桥归桥路归路,彻底没关系了。”
    陈觅仙这话一出,让陆行赫薄唇微掀:“那你在怕什么?”
    她不解,他笑了笑:“今天当我的面和梁越追忆过去,看你妈妈种的香樟?是怕他忘记你和他以前都要结婚了,被我从中作梗。既然我和你没关系了,为什么怕我们联合?”
    陈觅仙说:“如果不是拜殿下所赐,我和梁越那时的确要结婚了。”
    陆行赫问:“很后悔?”这答案对他很重要。
    陈觅仙垂眸,避开他的眼:“……说不上。”
    这答案让陆行赫神情稍愉,和她对视:“我教你,就算梁越再恨我,只要基于共同的利益,我和他都能合作愉快。今天你那三言两语的挑拨就跟哄小孩似的,没什么用,以后少说……”
    陈觅仙抬眼,发现此刻陆行赫凑得极近,她正想讽他,就被他问了一句:“亲嘴吗?”
    哪跟哪呀?她正想说话,陆行赫已经倾身吻了上来,他在笑,笑声沉醉迷人:“当学费。”他单手捧着陈觅仙的脸,微微抬起到能迎合他的角度,薄唇抵了上来,不比以前接吻的猛烈,蜻蜓点水,亲一下稍稍离开,温柔地抚着她的脸,他笑得丰神俊朗,又挨上来亲了一下……
    陈觅仙被弄得有点懵,反应过来紧紧抿唇,脊背贴上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她说不要,她和他已经没关系了,又毫不留情地讽他:“殿下你发情都要有个度,不要找借口对我乱来,我也不需要你来教我,反而要提醒殿下一句,和恨透你的人联合?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行赫不以为然,像是英俊的父母纵容地逗弄小孩,伸手抚上她的脸,“你又在挑拨了?”
    正如陆行赫所说,既然她和他没有关系,又怎么会害怕他和谁联合。
    他捏她的脸,莞尔一笑,“小猪。”
    又叫她小猪!陈觅仙不悦地瞪他一眼。
    ……
    说回陈觅涵,他最近有点回神,觉得陈觅仙重开药堂另有目的。
    怀仁药堂开张近一年,生意不好不坏,不亏不赚,陈觅涵翻阅药堂半年的账本,最近六个月的盈利还没陈觅仙一个月工资高。
    兄妹二人经过王储梁越和殿下陆行赫的‘扶持’,早已实现财富自由,吃香喝辣,想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可陈觅仙偏偏让他经营药房。
    陈觅涵觉得自己被陈觅仙坑了,她这么做就是想他帮着带孩子,一个阿姨,一个舅舅,相辅相成,相互制衡,安全可靠,她当了妈还能潇洒度日。
    陈觅涵觉得这样不行,瞅准陆行赫在南安港的时机,向他表忠心,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愿意回医疗厅当心外科顾问:“殿下,现在想起来,非洲那地方一点都不艰苦,太幸福了,还能为非洲医疗做贡献。”
    陆行赫不是没为这位妻舅考虑过,要是陈觅涵按他为他计划的那样,老老实实在非洲待上两年三年,回来都成‘援助医疗英雄’了,鲜花掌声,金钱地位,应有尽有。奈何既不争气又不听话,扶不起的阿斗,陆行赫也不想扶了。
    现在,陈觅涵疯狂暗示想回医疗厅,陆行赫三言两语问出他心里的隐秘:他觉得自己被妹妹利用了,说是重开药堂,其实被她圈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帮忙带孩子。
    陆行赫的情绪不外露,对陈觅涵说自己问问医疗厅,看看有无职位给他。
    陆行赫这简单的表态,让陈觅涵欣喜过望,觉得自己前途光明!根本不知道,孩子她爹心机深沉得厉害,陈觅仙给他找了家药堂打发时间,偶尔监督监督阿姨,陆行赫则是想着怎么把药堂关了,让他全心全意看阿姨带小孩。
    ……
    陈觅仙觉得薄山这人不卑不亢,为人正直,有意愿和他再接触,奈何遇到两人死缠烂打,他也能顶住压力。
    这天,陈觅仙上夜班忙碌,没空理人的时候,三个没事又不敢打扰她的男人在南安港地标的希尔顿大厦顶层喝酒消遣,清吧音乐悠扬,香槟美女,外面的南安港夜景星星点点,像是打翻的珠宝盒,熠熠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