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仙!觅仙!”门外是她哥哥,掩饰不住的激动:“新闻说婚礼会场出错了!”
    陈觅涵很激动:“暂时不确定,我再看看电视!”他咚咚咚下了楼,要是待会重新开始就乌龙了。
    陈觅仙隔着门板不知道陈觅涵在说什么,又闭上眼。
    有些时刻看起来平静无波,在电视上仅是皇室安保司代表在皇宫正门淡淡的一句:“婚礼会场出错,有关部门正在调整。”内里却是波涛汹涌,波云诡谲,分分钟一场战争在即。
    亚国皇宫的基辛格礼堂,多次举行皇室婚礼,这是陆行赫和陈觅仙曾行礼的地方。
    明媚日光透过繁复艳丽的彩绘玻璃透进来,一切灿烂光明,优雅辉煌,但现场的气氛却凝滞汹涌,剑拔弩张。
    原本应该挂着甜蜜微笑的新郎站在牧师台前,一身簇新笔挺的黑色正装,垂眸把玩着手里的枪支:“陛下,海东海西部队已经登陆银屿湾,在来皇宫维持秩序的路上。”
    新郎全然黑化,气场全开的气势,让一旁的新娘成了背景板,愣愣地望着他,她想说什么可发现自己完全没资格。不拿枪口对着君王,陆行赫的确没拿枪口对着她,但他当着君主的面玩枪,摆明了胜券在握,都无须杀女王,简直大逆不道!
    元老会的众人骇然,纷纷劝和:“殿下,这是做什么?”,急急催着皇室安保司和海亚警局的人进来。
    殿下府的安保人数不及皇室安保司,但观礼者都畏惧前来皇宫的海东海西部队,几百双眼睛在三殿下和陛下之间看来望去,不知道谁会赢,全部识相地降低存在感,默不作声。你要问这群人支持谁,他们会说,“谁赢,我就支持谁。”
    面上说得好听,让海东海西部队来皇宫维持秩序,私下打得什么主意,女王能不清楚?可她明明让人换了海东海西部队的军事长官,换成她的人,不该再听陆行赫的调遣。女王怀疑陆行赫在虚张声势,直到秘书匆匆赶来,对她耳语:“您所换的军事长官有上任,但是都称病,暂时没履行责职。海东海西的军队真的来了!”
    “什么?”女王闻言惊诧,强悍了一生的女人现在有点绷不住,连连冷笑,“真是狗胆肥了!”
    “不怪他们。”陆行赫神情从容地玩着枪,慢慢走下台如同天神下凡:“奶奶,你听说过刘邦杀樊哙的故事吗?刘邦临死前想除掉樊哙,叫来陈周二人,但陈周二人不敢,因为樊哙是吕后的人。他们怕杀了樊哙,刘邦死后被吕后报复,所以没敢杀樊哙。现在你是要死的刘邦,我是吕后。”
    陆行赫很少叫她奶奶,话语点到即止,女王清楚为什么会政令不通了。因为局势明朗,她之后是陆行赫,现在所有高层都战战兢兢,怕一不小心得罪他或碍了他的事,日后被他报复,所以她指派的两名军事长官都称病拖延履行职责。
    陆行赫之前深耕海东海西有了效果,顺利调动海东海西部队抵达海亚,女王超长待机太久,从来没遇到这种政令不通的情况,如今劈头盖脸头一遭,有些事,才知道人没走茶就凉了。
    女王在这种时候,没有慌张,把大殿下出来溜一遭,说她还是王,要传位给大殿下陆言伯。
    之前,女王就溜过大殿下一遭,用来敲打陆行赫,引得各路媒体纷纷猜测三殿下储君之位生变。
    现在在礼堂里,当着众人的面,女王釜底抽薪,不是现在她没走,就纷纷站队,怕日后被陆行赫所忌吗?她索性摁灭陆行赫,改陆言伯,只要她一日不退位,她终究是王。
    亚国特有的君主立宪体制下,皇室拥有一部分行政权和人事任免权,换句话说,这个制度保障了如果现任君主能力出众,可以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但如果君主能力平庸,也无大碍。通俗点讲,进可称霸山河,退可当个无害的吉祥物。
    陆言伯是大殿下,能力手段逊为陆行赫,夸张点说,女王现在是宁要吉祥物,也不要秦王汉武,玉石俱焚的节奏。
    女王此言一出,站在礼堂中央的陆行赫丝毫不惧。原本单纯来观礼的社会贤达名流纷纷转移目光,望向躺枪的陆言伯,他很是淡定,不发一言,静观事态发展。
    陆言伯清楚陆行赫是最优解,但是如果女王发威,让他捡漏,他也乐见其成,反正当吉祥物,陛下总比殿下的待遇好吧?
    陆行赫淡定,陆言伯不动,倒是一众元老急了,前一分钟劝说陆行赫,怎么好端端来这出,持枪、调动部队、这么重大的日子来逼宫?把陆行赫斥成乱臣贼子,叛离祖宗的逆子。
    可是女王说要换人,元老会纷纷调转枪口,改劝女王,让其慎重,储君哪能说换就换?三殿下不就是还爱着陈觅仙,不想结婚吗?随他去咯,奶孙情,终归一家人,何必闹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