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柊让咬着牙,让严北鹰一面钳住他的手、一面拉他起身。
    “我要见她!”他铁了心。
    今天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见上严月凰一眼,他真的不甘心!
    严北鹰的俊脸笑得愈来愈像个没有良心的恶魔,“你若真有本事,那就让她自己去见你。”
    反正他看透了俞柊让心里的那一点小小的不确定感,因为严月凰不再和他见面,他一定心急了吧?
    呵呵,真是有趣!
    待俞柊让失望地走了以后,严月凰立刻自楼梯冲了下来。
    “北鹰大哥,这根本就不叫打赌吧!”她大吼大叫,“什么他父亲公司发生财务困难?然后又说我不想跟他交往?我根本没有不想和他交往,也没有不想见他! 北鹰大哥太过分了吧!”
    把她讲得好像恩断义绝,以后和俞柊让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她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够吓。
    严北鹰唇边竟然还噙着笑意,“你没忘了我们的赌约吧?”
    严月凰瞠大眼,愣了三秒。“我当然没忘,但是你说谎就是不对,我们当初根本就没有讲好这个吧?”
    “是没有讲好。一
    “那你为什么要骗他?”
    当她看到俞柊让失望的表情时,内心真的痛苦不已。
    “我说过,这只是赌约、只是考验,你们现在如果连这么一点小小的难关都过不去,也别交往了。”
    听了,严月凰也只能磨牙瞪着这张老是让她觉得有些畏惧的俊脸,然后把一些咒骂的话全都咽回肚子里。
    “那么就这样说定了,如果三个月后你们还是相爱,到时候看你要去美国,或者他回台湾继续交往,我都不会有异议。”严北鹰优闲地说。
    严月凰皱起眉心,胸腔一直很闷、很痛,只能不断告诉自己,既然接下赌约,那她就要赢给他看!
    只是相思磨人啊!
    不能见他、抱他,吻他,她竟然也会神情憔悴、怅然若失。
    懊恼的俞柊让离开严家大宅之后,并不是没有尝试再以其他的方法,来和严月凰取得联系。
    不过严北鹰似乎是只手遮天,俞柊让曾经试图请严家的佣人帮忙传信给严月凰,但是不久都以严月凰人不在台北而被退回。
    模特儿的工作也在三天前全部结束,他没有再和陈姊加签合约,也对王雪心的 邀约视若无睹。
    现在他只希望留在台湾的最后这几天内,尽快跟严月凰见个面,至少不要让她以为,是他不要她,溜回美国去的。
    但是事情却来得突然,他父亲再度因为心脏病病倒住院,母亲则是老早就替他订好机票,要他即刻赶回美国。
    不得已,再次交代陆圣禾有关房子的事情之后,他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再度驱车前往严家大宅。
    也许该算他幸运,这回让他进门的还是严水麟,那个有张娃娃脸又满带微笑的男子。
    “喂,你快进来,要是被北鹰大哥发现的话,你就惨了。”是啊,要是被北鹰大哥发现的话,他也会跟着凄惨。
    “谢谢你。”俞柊让道了声谢,跟着他走进玄关。
    严水麟摆摆手。“哎呀,甭提了,要不是看月凰姊一副可怜兮兮,像是得了严重相思病的份上,我还不敢放你进来。”
    “相思病?”
    这么说来,他猜臆得没错。严月凰其实没有要和他分手的念头,一切都是严北鹰在从中作梗。
    虽然不明白严北鹰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他确实是成功的折磨了他和严月凰,让他几乎真的要以为她不想见他。
    “月凰姊最近吃得少,连话也很少讲。”严水麟叹了口气。其实他还满想念严月凰对着他吼的样子,毕竟那样才有手足之情的感觉啊!
    随着严水麟走上三楼,俞柊让俊朗的脸上只有担忧和心疼。
    “到了,这间是月凰姊的房间,你自己跟她说吧!”严水麟瞥了下自己的手表。“长话短说,十分钟内讲完喔!”交代完,他让俞柊让留在严月凰的房门口,给了他们一个比较隐私的空间。
    “月凰……”俞柊让的额头靠在门板上,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房内先是没有任何动静,然后他听到了跌倒的声音。
    “啊!”
    “月凰!”
    他连忙扭动把手,但是门锁了起来,文风不动。
    “柊……柊让?”严月凰笨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直觉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俞柊让?”
    “傻瓜,当然是我,快把门打开。”他迫不及待要将她拥入怀里,然后好好的热吻一番,再告诉她,他有多么想她。
    但是严月凰似乎没有他的急躁,全身都在打颤。明明就很想打开门冲出去见他,可是她……
    该死的赌约!该死的不能见面!
    这一切都该死!
    她红了眼眶,用左手拔开想开门的右手,脸颊有一点潮湿了。
    因为她很明白严北鹰说的打赌是认真的,万一她不遵守赌约,他一定会一辈子不让她和俞柊让见面的!
    “我不能开门……”严月凰有些哽咽地说。
    “月凰,你在哭吗?为什么不能开门?”俞柊让用力的捶打隔离了他们的房门,气得连平时的温和儒雅都不见了。
    “我没有哭。”她扁了扁嘴,把眼睛下的液体抹去。“我不能开门,因为我答
    应了北鹰大哥。”
    “你答应他什么?有什么事情重要到连跟我见面都不行?”俞柊让也许是焦虑了,他竟然吼了起来。
    “不……没有……”
    “没有什么?我不够可靠吗?不值得你把事情全都告诉我?”这才是让他最气的一点。
    他们相爱的不是吗?为什么她不愿意让他分担她的痛苦?
    “我不能出去,对不起。”严月凰轻抚着门板说道,泪一抹去又涌出更多,她干脆任由它流个痛快。
    拳头捏了放开、放开了又捏紧,俞柊让再深呼吸了三次,才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
    他只想问,也只能问这句话。
    严月凰在思索了良久后,才开口,“我跟北鹰大哥约好了,要是我们的爱不变,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当然,打赌、三个月的约定之类,她全都自动消音,不敢说。
    “看来我是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俞柊让自嘲,苦笑说道。
    “柊让……”
    这句话让严月凰的心都酸了,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才会让两个人爱得这么痛苦。
    “我知道了,我会等你来找我。”俞柊让做了最后让步。“知道你很安全、你没事,这就够了。”
    “我——”
    “月凰,你听我说,我在台湾的工作已经结束,我要回美国了。”虽然不能在离开台湾之前见她一面,不过她一切无恙,他也安心了。
    “你说什么?”严月凰惊慌了起来。“你要回美国?这是什么意思?”
    “记得我说过,我不当模特儿了吗?”
    “你是说过,但……”
    但怎么会突然说要回美国呢?
    “其实我一直都没跟你说,我在台湾只能自由三年,而三年期满了,我得履行和父亲的约定,回去帮他打理公司的事情。”
    俞柊让有找过机会想对她说的,但是之后不久,她失去音信,而他最近也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严北鹰在背后搞鬼。
    如今,他不得不回美国,也不得不真的和严月凰分开了。
    “那……你会回来吗?”严月凰颤着声音问道。
    “我不知道。”他也没把握。
    因为父亲心脏病发,那就表示他必须有一阵子的时间要扛起公司里的一切事务,届时一定是没有时间回台。
    他也很不舍,只是不得不走。
    听到俞柊让的话,严月凰的泪流得更厉害,心好像快被掏空似的淌着血,又疼、又酸、又难过……
    这一切都好像走了调,完全超乎她的想像。
    原本以为只要熬过三个月,她得到自由,严北鹰还会包份大礼给他们,结婚也不会有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