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朴月看着悬在船边的符沙将,还是只能哭泣。
    她终于明白,当时符沙将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她挂在崖边摇摇欲堕。
    她的心碎裂痛苦,手伸再长也够不到他,天晓得,如果可以,她情愿被悬在那儿的是她,而不是他。
    符沙将脸上没有痛苦,只是淡淡的笑了。
    “朴月,你为什么要哭?”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江朴月只能骂着,手还是没有放弃的伸长捞着。
    符沙将眨了眨眼,“我不想让你受伤。”
    “我知道!”
    这个笨蛋!就是因为她该死的知道,他满脑子只惦记着她的安危,她才会哭成这样的嘛!
    “而且下面是海水,应该没问题的。”
    江朴月听了是有一点安心,难过的心情却没有改变。“不要这么说,你受了伤,要是再掉进海里,你的伤恐怕要很久才会好。”
    “反正不会死就好了。”
    这回,江朴月总算是破涕为笑,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了,那么等你被救起来,我们好好的聊聊天,你觉得如何?”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一回,她无论如何绝对不放开沙将,也绝对不会瞒骗他任何事。
    她要告诉他一千次、一万次她爱他,让他这个思想单纯的男人知道他这辈子再也甩不掉她了。
    第十章
    符沙将洗完澡,才踏出浴室,就看到江朴月绷着张脸坐在床上等他。
    他抓了下头,慢慢的走过去。
    他搞不清楚江朴月为什么要生气。
    “朴月……”
    “你这个大笨蛋!”
    江朴月大喝一声,骂得他傻眼。
    等等,他们不是约好了要好好谈谈的吗?她怎么……突然骂人呀?
    江朴月也不等他反应,情绪立刻爆发出来,气愤的骂道:“你晓得吗?当你突然放手往下掉,我的心跳差一点就停了!”
    她在他身上用力捶打,完全忘了他的枪伤还没好,符沙将恍然大悟,俊帅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傻笑。
    原来她是在替他担心所以才会生气,因此他没有回话也没有回手,安静的坐着任由她发泄。
    “你疯了吗?掉进海里虽然不会死,但是你不晓得会被海流冲到哪里去,伤口呢?你不是受了伤吗?万一伤口发炎怎么办?”
    她像是想到什么,赶紧掀开他的浴泡,符沙将的脸淡淡的漾红了,连忙抓住她的手。
    “我没事,我很好,你先冷静下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那么失控的样子,不晓得为何,他觉得很高兴,心里飘飘然的。
    他心想,如果她想打他几拳,他说不定真让她揍。
    “你要我冷静下来,我怎么能够——”话陡地停住,江朴月漂亮的脸蛋快速涨红,立即转过身去。
    天呀!她居然在对沙将性骚扰,扒开了他的浴袍。
    不过,她是真的为他担足了心,因为他居然在她好不容易能为他的安危放下心时,就这样放开他的手,在她眼前往下掉。
    真是够了,这种情况要是再来第二次,难保她不会把这个男人绑在她身上,以确保他不会再这么不爱惜自己。
    “冷静下来了吗?”符沙将过了好半晌问道。
    江朴月深吸了口气,点点头,转过身子面对他,“我跟殷先生借了医药箱,你先让我看你身上的伤口。”
    他们坐在床边,江朴月很细心的替他换药,像这样的工作,她以前就帮他做过很多次。
    她每一次替他上药,她的心里总是不好受,不过这一回她不再让心事放着,边上药边出心里的沉重。
    她说一句,符沙将就应一句。
    “你晓得吗?我该死的根本就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你不是。”
    “而且我根本就不喜欢看到你杀人的样子,该死的不想要!”
    “你不要我杀,我就不会杀。”
    “你胡说!你不也答应过我?”
    “我之前不杀好人。”
    江朴月抬眼看着他,唇边漾起一抹苦笑,“你胡说……”
    于是她将过去巴塞纳威胁他去杀人,而她目睹了一切的事全说出来。
    “我不要这样……”她垂下眼睫道。“也许我真是妄想做你一个人的良心,总是限制你……其实我根本没有想过你的心情,而我就像是你的凶器一样,成了帮凶……”
    “不,你不是。”符沙将摇了摇头,坦承说:“你知道的,我一向就不太会想事情,也不会想得太多,而那一天我只想救你,我没有想过要让你成为我的凶器,相反的,我知道因为有你,所以我现在在杀人之前会先回想这个人犯了什么罪,因此你根本不是我的凶器,也不是我的帮凶,你是我活着的证明。”
    “活着的……证明?”
    符沙将点点头,继续说:“在你离开之后,我想了很多的事,包括我是谁我有没有家人、我有没有朋友,在想了又想后,我发现我只想到你。”
    “我?”江朴月一脸吃惊,但是心却暖暖的。
    “嗯,我发现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的过去,只有你一个人当过我的家人,只有你是我想珍惜的,所以我好像只能在你身边活着,纵使我现在已经有文矢他们当朋友,我还是不能没有你。”
    江朴月闻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该死,我这几天好像……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
    “没有关系,文矢说眼泪流出来比较好。”符沙将拍拍她的背,他的话让她破涕为笑。“我是在想……”
    “想什么?”
    “你愿意让我……留在你身边吗?”符沙将小心翼翼的确认道。他可不希望又像上一次,莫名其妙就让她离开了。
    江朴月笑得好灿烂,决定也要说一次真心话,“我爱你,符沙将,我要永远留在你的身边。”
    她瞧见符沙将的眼张得好大,连嘴也合不起来,她笑得眯起了漂亮的眼,主动吻上他的唇。
    因为这一回,他们将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说清楚、讲明白,更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彼此之间的爱意……
    一年后
    “我说……头目呀!”一个年约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一开口,立刻被埋首办公桌的男人怒瞪了一眼。
    而他身旁另一个也是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接口说:“头目,别瞪人呀!我们又没有说错什么。”
    但是被称为头目的男人可不怎么高兴。“喏,我现在开始后悔之前雇用你们两个人来当工读生了。”
    “不会吧?头目……”其中一个少年苦着脸叫道。
    另一个少年也是,他眨眨黑亮的大眼,以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喊着,“头目,难不成你……你想扣了我们的打工钱,说话不算话,要赶我们走吗?”
    终于,男人受不了他们的一搭一唱,忍不住走到他们身前,各赏他们的脑袋瓜一拳。
    “胡说八道些什么,资料要是在中午以前还做不出来,我就把你们踹出去!”男人冷冷的威胁,却不知两人四目相交,偷偷一笑。
    “头目,资料早就做好了。”
    “头目,请你过目吧!”
    显然没有料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男人狐疑的瞧着他们,然后将他们捧上的资料夹摊开一看。
    没错,这正是他在一个多小时以前交代他们做的,没有想到,这两个小鬼头除了唱双簧之外还有点用处。
    “咳,很好。”他咳了声道,竟听见他们的窃笑声。
    该死的小鬼,他还真是误上了贼船才会用他们当助手,哼!倘若他不是见他们还有一点用处,他老早就将他们端出去了。
    头目池文矢撤了撇嘴,开始赶人。“好了!你们两个人给我到外面去,有什么人来找我才准打内线,懂吗?”
    “是的,头目。”两人齐声道,一同走了出去。
    池文矢看着关上的门,头疼的想着,这两个明明是差一岁的兄弟,怎么那么像双胞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