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么激烈的爱.这就是绎天对她的感情?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她不为饶绎天的言词感到害怕,却觉得某个地方好像脱了轨,等待她去将它拉正。
    但是饶绎天并没有等她理出头绪,抓起外套便准备离开。“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比较好。”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贝雪芽一回头,只能瞧见他的背影。
    “不,等一下,等等我呀!”
    恍然间,他们相遇的情况重现了。
    动作比平常人快的饶绎天又从她眼前溜了,但是贝雪芽决定,她不会让他离开太久的。
    “我现在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贝雪芽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很快站起身也走出门外。
    这份爱,她绝不会让它就此轻易结束。
    饶绎天,咱们走着瞧吧!
    第十章            开着车在街上乱逛,饶绎天最后还是选择回家,回到一个没有温暖的地方。
    他很早以前就没和父母同住,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再雇一些佣人照顾他的生活,另一方面是因为他需要独处的空间,因此在他念大学时,便一个人搬到台北市郊居住。
    这里有一排高级住宅,位于半山腰上,空气不错,每户门前还有被墙围起的小草坪,以及停车位。
    饶绎天将车停好,像是喝醉了跌跌撞撞进到屋内,一坐上客厅沙发就开始发呆,动也个动。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有什么残缺,否则为什么他老是为了过去,而做出一些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
    就像刚刚,他明明不想将心中疯狂的意念告诉雪芽的,然而她一逼,他就完全崩溃,一古脑地宣泄出来。
    这么做的结果导致他和雪芽注定要分离!
    饶绎天烦躁地爬着头发,然后在口袋里找出一包烟要抽,但是一看到烟和打火机,他又诅咒连连将它们丢在地上。
    “该死!”
    他会开始抽烟并不是像一般年轻人为了好奇,而是要学习克服厌恶感,因为一根烟蒂使他失去了太多,因此他痛恨香烟。
    而以毒攻毒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所以他烟一抽便是十几年,只要觉得烦恼或烦躁,他就会想抽。
    打火机则是使他再度失去了心爱的女人。思及此,饶绎天无法自抑地笑了起来,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永远都学不会教训,不是吗?
    说要保护雪芽,结果最想伤害她的人居然是他自己?这还不够讽刺吗?
    外面的雨还下着。饶绎天躺在沙发上,仰看着火花板,觉得他失去了一切……
    ***
    贝雪芽坐在池文矢的车内,后座坐着不放心的屈揭晨,三个人一同前往饶绎天的住处。
    贝雪芽一心只想见到饶绎天,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池文矢的跑车焕然一新,连车里头的音响都换成最高级的。
    屈揭晨打量车内一圈,盯着池文矢的后脑发出疑问。“你的车一定大修了吧?不然怎么连车的颜色都变了?”
    车内装满换新就算了,连车身都变成黑色就太夸张了。
    然而池文矢只是瞄了后照镜一眼答道:“我又换了一辆新车。”
    屈揭晨立刻了然的说:“我知道了,是绎天‘赞助’的吧?”真好,下次他要换新车一定也要请绎天“帮个忙”。
    “呃,你们说什么?”陷入沉思的贝雪芽恍饱问听到他们在说话,迷惑地问道。
    两个大男人的目光在后照镜里对视,不约而同的道:“没什么。”
    不久,车子即开到目的地,停在饶绎天的宅子前。
    贝雪芽紧张地下车险些跌倒,要不是屈揭晨好心扶她一把,她肯定跌伤了腿。
    “谢谢。”贝雪芽站稳后向屈揭晨道谢,他则是打开雨伞帮她遮雨。
    “这雨怎么下个不停?”屈揭晨不禁抱怨道,再看问贝雪芽,才发现她根本对周遭发生的事情浑然未觉。
    “等一下。”池文矢瞧见贝雪芽要向前按门铃,立刻阻止了她。“他要是打定主意不见你,你门铃按得再久他都不会出来开门。”
    几年的好朋友了,池文矢怎会不了解他。
    “让开一点,文失会帮你开门。”
    屈揭晨将贝雪芽拉往一旁,池文夫从口袋里拿出一些形状怪异的器具放进钥匙孔里,不到几秒的时间,门应声打开。
    一般人看到这样子的表演,肯定好奇得不得了,然而贝雪芽现在心里只有饶绎天,门一开便急忙进入。
    屈揭晨拿着伞,本来也想跟进去,但是池文矢阻止了他。
    “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文矢,难道你不想进去看热闹吗?”屈揭晨不解的看着他,他立刻笑弯了腰。
    “也对,不过如果你现在就进去的话,搞不好立刻就会被他轰出来。”池文矢掏出烟来抽,躲进屈揭晨的伞下。
    “嗯,那我们就等雪芽搞定了以后,再进去看完美大结局吧!”
    池文矢举起一只手。“我完全赞成。”
    ***
    贝雪芽走进屋内,怀着坚定的心情寻找饶绎天的身影。
    当她看到他时,他正用手敲击酒柜上的玻璃,试图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拿到酒,来麻痹自己。
    “住手!”
    贝雪芽跑了过去,饶绎天一回首,还以为自己看到幻影了,直到一团软玉温香贴紧他,他才惊觉这不是梦。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饶绎天压下快乐的心情,挣脱见雪芽的拥抱,反身背对着她。
    两手顿失暖意,她没有退缩,勇敢直视着他,“我来这里,当然是有话跟你说。”
    “哼,我们没什么话好说了。”
    他故作轻蔑的说,然而贝雪芽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猛然转身面对她。
    “我爱你,那你呢?”
    没有咄咄逼人,贝雪芽眼中只有宛若童稚时的单纯、真诚,再度深深打动了他的心。
    这样的她他怎能不爱……
    然而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雪芽在听了他说的那些话后,没有畏惧、没有害怕,反追着他来?
    “回答我!”
    被贝雪芽渴盼的目光一盯,饶绎天冉怎么铁五心肠也软化了。
    “我也——啊!”
    蓦地,雷声轰然大作,饶绎天跟前白光一闪,时光的错乱再度开始。
    “绎天?怎么了?你脸色好苍白……”贝雪芬担心地走向前去,但是饶绎天却突然挥开她,大吼了一声往屋外奔去。
    “绎天!”贝雪芽紧追过去,发觉饶绎天跪在草坪上,直视着前方仿佛看到了什么。
    好半晌,他才发出沙哑的声音道:“走吧!你不该再对我这个心理有缺陷的男人寄予希望。”
    “绎天,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懂吗?我还以为揭晨早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淋着雨,他却感觉不到冷意,因为现在他的心比打在他身上的雨更冷。
    贝雪芽闻言,默认无语。
    饶绎天继续说:“他没有告诉你,我以前喜欢的一个女孩就在我面前被轮暴,我没来得及呼救,有四个人在我面前活活被烧死……”
    他闭上眼,方才的雷声又将加带回那天的情景。
    他们被烧得全身散发焦味,乌黑的身体痛苦扭动,睁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痛责他的见死不救。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呢?
    “不,不要再说了……”贝雪芽摸摸睑上的水渍,分不清她摸到的究竟是雨还是泪。
    她跑到饶绎天的身旁,再度环往他的腰不放。
    “不,我要说。”饶绎天凝视远方,不再隐瞒。“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但是现在你知道了也好。”
    也许她讨厌他,就会放弃爱他;而他则抱憾终生,不再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