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抑或讨厌他?全在这短短的时间里。
    他纪炽澄的追妻行动,可是计画缜密。
    段鹤莲愈来愈享受和纪炽澄相处的时间了。
    过去,她一直是一个倔强的女人,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内心却藏著另一个她,需要 被宠、被需要。
    纪炽澄虽然不至于溺爱她,却肯让她有完全自主的自由,有时就算两个人的意念相 左,他也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讨论,这更令她觉得和他相处简直就是一种精神上的享 受。
    这一夜,他们讨论了许多工作事宜。
    纪炽澄的接近令她又惊又喜,有时她会偷偷垂著睫,窥看他的侧脸,便更加心动。
    纪家三兄弟都是标准的衣架子,不管穿什么都好看,然而纪炽澄是她所见过最适合 穿上西装的男人了。
    当他穿上深色西装时,笔挺的衣服贴著他高昂的身躯,浑身散发出一种仿佛完全掌 握一切的帝王风范。
    而纪炽澄的情况也是如此,当他愈是知道段鹤莲不为人知的脆弱时,他就会更有怜 惜她、保护她的欲望。
    说是他小时候养成的责任心也不为过,总之,在他察觉自己的心意的同时,便把她 当成自己的一部分,呵护著。
    也许段鹤莲还没有发现他的这种心态,但是不久以后,她就会明白吧?纪炽澄是如 此希望著。
    翌日。
    纪炽澄为了陪段鹤莲去见她的父母,难得把自己最重视的工作搁在一旁,这也让段 鹤莲惊诧又窃喜。
    如果他也能够像我爱上他一样的爱上我,那该多好。段鹤莲像初尝情事的少女般, 渴望了起来。
    纪炽澄开车送她来到律师事务所,便同她一起进入。
    当他们抵达的时候,段鹤莲的双亲鄱在。
    孙丽敏瞪著纪炽澄皱起眉来,不悦地眯起眼;段鹤擎则是诧异了会儿,自然地打量 著纪炽澄。
    纪炽澄坦荡的神情,令他激赏,于是他打破沉默。
    “鹤莲,对不起,我们居然要你来这种地方……”段鹤擎脸上带著苦笑。如果可以 ,他根本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应付这种场面。
    可惜的是敏儿执意要求,他也只好答应了。
    孙丽敏则是在段鹤莲回应前,出言讽刺他,“哼!别说这种好听话了,要求离婚的 人可是你。”
    是的,她现在的心情十分不悦,因为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居然带著他同居的女人出现 ,难道他是故意带那女人来气她的吗?
    还是说,他是想报复她的利用?
    不过不管原因为何,这一切都要结束了,而他付的赡养费也够多了,她就暂且饶了 他一回吧!
    段鹤擎闻言,只能苦涩地笑著,不作反驳。
    段鹤莲仿佛了解父亲的苦楚,对父亲报以微笑,以表示自己的赞成。
    也许这不该是一个身为女儿所该有的想法,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左右他们,因为只有 单方面的爱情,苦的也不是只有他们双方而已,还有她这个女儿呀!如今,他们若是能 够因为离婚而得到自己的幸福,又何尝不可呢?
    “好了,不要说那么多,赶快开始吧!”孙丽敏向律师催促道。
    很快,孙丽敏和段鹤擎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盖章,段鹤莲则觉得自己好似从什 么困境中解脱一般,松了口气。
    以前,也许她是为维持父母这段表现上的婚姻,才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然而现在 没有这个必要了,她自然会有这种感觉。
    “既然都签好字了……鹤莲,我们走吧!”孙丽敏冷淡地拿著皮包,对段鹤莲道。
    然而她的语气不是请求,也不是询问,而是相当肯定的命令,让段鹤擎不悦地起身 挡在她面前。
    “等一下,这不是我们当初说好的吧?”
    段鹤莲察觉他们似乎作了什么协定,蓦地有些不安地回过头去看著纪炽澄,而他则 伸出手来紧紧握著她,给她力量。
    放心,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纪炽澄无言的和煦目光令段鹤莲安心,沉默的传达著 支持,她微烧红了脸,低垂下头,嘴边噙著婉约的微笑。
    是呀!有他陪著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以前的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当然不会为了这种事而退却,所以她应该要重拾过 去的自信,走出自己的道路来。
    因为她不想再照著母亲规画好的行程去走了。
    孙丽敏瞥了段鹤莲一眼,厉声说道:“是有,但是我相信鹤莲一定会跟我在一起。 ”
    她认为根本不需要询问鹤莲的意见,只因鹤莲从小到大最听她的话,因此鹤莲绝对 不会违逆她。
    然而她的这种口气却令纪炽澄微愠。
    她以前就是这样控制鹤莲的一言一行吗?他简直不敢相信。
    鹤莲是一个自由的个体,虽然说是她的女儿,但是她却似乎不愿鹤莲有任何自主意 识的空间,这就太过分了。
    段鹤擎的想法也是如此,因此他很快就驳回孙丽敏的话。
    “敏儿,难道你不该问问鹤莲的意见吗?就算不为我们的约定,难道你从来没有想 过她也有自己的主张吗?”段鹤擎痛心地说道。
    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有绝对的责任。
    因为他太害怕会失去敏儿,太怕会失去这个家而选择了沉默,要是他早一点这么做 的话,也许女儿就不必受这么大的委屈了。
    段鹤莲的视线,再度与总是十分宠爱她的父亲相交,并且充满感动。
    她知道父亲的苦楚,也十分了解他因爱懦弱的原因,她从没有怪过他,因为她也是 为了要维持这个易碎的家而努力著。
    其实,父亲可以不用在乎她的感觉和母亲直接离婚,但是他没有,他对她的父爱, 是不可怀疑的。
    孙丽敏目露炽光地来回观察著他们,受于压力,她不得不退一步道:“我知道了, 鹤莲,你会跟我一起走吧?”
    孙丽敏十分习惯用命令的口气说话,如今要她矮下身段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她的 话听起来仍是没什么诚意可言。
    到底最后一句话,她是绝对不会让鹤莲离开她的控制。
    鹤莲是拿过不少的奖项,但是只缺了最佳女歌手一项,她打算今年让鹤莲主攻唱片 市场。
    至少……至少她的鹤莲要再拿到这一个奖项才行,否则她是死也不甘心。
    瞬时,父母亲两个人四只眼全都集中在段鹤莲身上,让她不由得全身一颤,若不是 纪炽澄的大手仍安抚著她,她一定会息事宁人地选择跟母亲离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坚强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
    “不。”她坚涩地开口。
    孙丽敏宛如无法接受她的答案,有些歇斯底里地提高声调问道:“不!鹤莲……你 说不是什么意思?”
    段鹤擎拉紧了孙丽敏的手臂,生怕她做出什么会后悔的事。
    段鹤莲痛苦地吞下口中的唾液,退了一步,立即抵上纪炽澄沉稳、安全的胸膛,她 马上深吸了一口气,说出自己想说出来的话。
    “不,我不想跟你们走,我想要……独立。”是了,她一直都是这么偷偷地希望著 ,只是她一直没有勇气向母亲提起。
    “你……你说什么?”孙丽敏怔愣了会儿才问道。
    一时之间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小时候最听她的话的乖巧女儿,怎么可能说出 这种话来?
    但是段鹤莲像是要证明她没有听错似的,又重复了一次。
    “不,爸,妈,我不想跟你们任何一个人走,我想要一个人学习独立,并且做些自 己想做的事……”她露出坚强、腼腆的笑容说道,一直伴在她身后的纪炽澄,也不由得 为她骄傲了起来。
    现在的这个段鹤莲,才是当初他所认识的那个倔强、不老实、嘴巴又毒的段鹤莲呀 !
    可是孙丽敏却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鹤莲要离开她……那么她的计画呢?该怎么办?
    这使得孙丽敏恼怒了起来,尤其是在她环视著段鹤莲、纪炽澄、段鹤擎和那个女人 ,看到大家都以同情的目光看著她时,她便更加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