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大爷说,我去问问。你和义儿分头找找,今天有热闹可凑,它不可能乖乖不吭声。”萨晓雾心里掠过一抹不安。
    反常,往往代表着不祥的预兆。
    萨晓雾在正厅找着正准备要祭祖的盛君漠。
    “君……大爷,阿九是不是又出庄替你办什么事了?”
    两人有了昨夜的那层关系,男的心情愉快,女的显得手足无措。
    “没有,阿九爱热闹,不让它同一闹怎么行?”
    “阿九好像不见了。”她担心地道。
    “派人四处找找,昨天还见它逗着你师妹玩,我也去找找,反正离吉时还有一段时间。”他平日待阿九凶归凶,可也是把它当成家里的一份子看待,自然不希望它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大爷!阿九死了。”李氏兄弟飞奔而来,手里捧着阿九的尸体。
    盛君漠接过阿九,哺语:“怎么会这样?”
    “我们在槐树底下找到它的。”李忠道。
    “让我看看。”萨晓雾小心仔细地检查它的尸身。“没有明显外伤。”
    翻开它的尖嘴,嗅了嗅。“是追命散的味道,有人喂阿九吃下追命散。”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李义道。
    “我会查清楚,这事先别说出去,怕会扰乱宾客的心情,你们俩找个地方把阿九埋了;等喜宴结束,我再来处理这件事。”盛君漠朝李氏兄弟下令。
    ☆☆☆
    阿九死了,所有的好心情完全消失无踪,阿九和谁结下深仇大恨?非置它于死地不可?难道是阿九发现了谁的秘密?为了彻底封住它的口而动了杀机?
    萨晓雾不由得发起愣来。
    “怎么?舍不得师妹妹人?”傅诗韵坐在她身旁随口问道。
    “阿九死了。”她实在憋不住。
    她的震惊不亚于萨晓雾。“阿九挺机伶的,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啊!”
    “有人在它的食物里下了追命散,只要一点点粉末就能要了阿九的命。”
    “阿九得罪了谁?”
    萨晓雾摇摇头,“我也正纳闷着,这个庄园里下人这么多,要从哪里查起就是件麻烦事。”
    “君漠知道这事了吗?”傅诗韵问她。
    “他说他会查清楚,阿九是他的心腹,相处久了自然也培养了主仆的感情,他的心情一定坏透了。”萨晓雾难过的说。
    傅诗韵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昨晚吃过晚膳后就没听见阿九的声音了。”
    “追命散是一种毒性很强的药,一般人取得不易,非得有关系才能找着,这里有炼毒的人吗?”
    “炼毒?”傅诗韵努力地想了想。“你倒是把我问倒了,说来惭愧,从住进密室开始,我只顾着悲伤,对这里的人事物陌生得紧,送饭的嬷嬷偶尔说上一两句,我也没仔细听。”
    “送饭的嬷嬷?”
    傅诗韵点头,“厨娘王嬷嬷,阿九的食物通常也是由她张罗。”
    “王嬷嬷如今还负责厨房的工作吗?”也许线索就要出现了。
    “王嬷嬷上个月底告老还乡,现在由兰儿伺候我。”
    兰儿?不就是她初到大盛山庄时伺候她的丫环?兰儿和阿九的死可有关联?萨晓雾在心里想着所有的蛛丝马迹。
    ☆☆☆
    表面上,盛君漠叫知情者不要将阿九惨死的消息泄露出去;私底下,他已大动作的查访事情的真相。然后,有了惊人的发现。
    “大哥,不是我!”盛君鹏求饶着。
    “不是你?为什么会在你的衣襟口发现追命散的粉末?”盛君漠厉声一喝。
    本该享受洞房花烛夜乐趣的盛君鹏,跪在盛家列祖列宗前喊冤。
    “我也不知道。”
    “这是什么理由?阿九同你有仇吗?为什么你要毒死它?还是你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怕它说出去所以杀了它灭口?你今天不说出真相,就别踏出这里一步!”
    “大哥,相信我,我没有毒死阿九,我是清白的。”
    “你不说是不是?好,徐福,把君鹏的新娘子请来陪他一起跪。”
    徐福衔命离去。
    “大哥,真的不是我。”盛君鹏仍是哀求着。
    “阿九是我买回来的鸟,它做错事我自会惩罚它,轮不到你下毒手。”
    “大哥,你知道我有几斤几两重,怎么可能调配出追命散害死阿九?”
    从外头走进来的陈蚊荷,见盛君鹏跪着,立即屈膝陪跪在他身旁。“君鹏胆子小,做不出这么放肆的事,何况迫命散这种毒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得到的,除非像师姐那样高明的大夫,也许能制出那种毒药。”
    陈蚊荷的暗示再清楚不过,狠心的指控唯一的师姐最有嫌疑。
    “蚊荷,我和阿九是朋友,怎会害死它?何况我并没有调配追命散的方子,如何制药?”萨晓雾不敢相信蚊荷竟会如此诬陷她。
    陈蚊荷睨了她一眼,“师父什么功夫全传给了你,我怎么知道师父是不是教了你炼制追命散的方子?大哥,你一定要相信君鹏是清白无辜的。”
    “闭嘴,晓雾绝不可能在昨天晚上害死阿九。”盛君漠冷声一喝。
    “为什么不可能?师姐恨透了阿九,这是她亲口告诉我的,阿九太吵,大爱告状了,师姐一直想杀它。”陈蚊荷故意扭曲事实。
    “蚊荷——”萨晓雾讶然地瞅着师妹。
    “对不起,我嫁入盛家门,从今天开始将只为盛家考虑。”
    “阿九不是晓雾杀的,你们休把责任往她身上推。”盛君漠大吼。
    闻言,陈蚊荷哪肯服气。“大哥护着师组,对自己的弟弟却残忍至极,今晚是我和君鹏的洞房夜,大哥坏了我们的兴致不说,还不能公平处理这件事,明明最有可能拥有追命散的人是师姐,大哥不查,根本没有道理。”
    “晓雾昨晚和我在一起,你们怀疑你们未来的嫂嫂就等于是怀疑我。”盛君漠实在气不过强词夺理的她,所以他冒着惹怒萨晓雾的风险,说出两人的关系。
    萨晓雾脸一红,回避在场者众人的目光。该死的盛君漠,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昨夜销魂事弄得人尽皆知,分明是想让她出糗。
    “大哥和师姐?怎么可能?”陈蚊荷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原以为能嫁与盛君鹏已是飞上枝头作凤凰,强过师姐不知多少倍;没想到真正取得富贵荣华的不是她,而是什么都不要的师姐。
    “我和晓雾情投意合,早有意共结秦晋之好,碍于你和君鹏的婚事,所以将我们自己的婚礼往后挪数日,你们毋需大惊小怪。”盛君漠一派轻松自在地道。
    “大哥,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衣襟口为什么会沾有追命散的粉末。”
    “如果你们再不说实话,我只好将你们送官府查办。”他怒道。
    “为了一只九官鸟?”陈蚊荷匪夷所思的嚷叫。
    “阿九不是一般鸟,何况我今天要是不能查出追命散为谁所有,或许下回死的不是一只鸟,而是一个人。”盛君漠深吸一口气,他就是无法容许有人在大盛山庄里兴风作浪,死了阿九,他心疼,若是死的是一个人,他真不知该如何赔偿无价的人命。这个世间必须有正义公理,他格遵,自然同样要求山庄里的所有人遵从。
    “大爷,我们在发现阿九尸体的槐树堆里发现这个。”
    李忠递了一只女性化十足的耳坠子。
    萨晓雾霎时刷白了脸,她认得这只耳坠子,师父送给从小穿耳洞的蚊荷一对白玉耳坠,这是其中一只。
    “蚊荷,你为什么要毒死阿九?”
    “师姐,救救我。”见事迹败露,陈蚊荷立即落泪,目光哀求地看向萨晓雾。
    “你不说实话我该如何教你?”萨晓雾踏下身,拉着师妹的手。“告诉师姐,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怕阿九说出去,才会下此毒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偷了帐房里的一袋金叶子,刚好让阿九看见;我趁着送饭给阿九吃的兰儿不注意时,倒了一些师父的追命散进去,当天晚上阿九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