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希望你别把这些旧事告诉本来不知情的人。”
    “你放心、我知道轻重,倒是你,余苹来了之后发现你和桑昆山的女儿要好,会不 会争风吃醋起来?我记得余苹可是泼辣得很。”
    “你太多虑,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
    秦悔之摇了摇头,可没有这么乐观,桑昆山的女儿貌可倾国,也许一开始长孙俞是 为了报仇雪恨,可难保不会有日久生情?那种感情往往发生于无形,来势汹汹,激越起 来连当事人也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
    阳光终于在今天露脸了,庄里的丫环赶紧把主子们房里和自己房里的棉被拿 出来晒太阳。
    “我来帮你。”桑语侬对妙妙说。
    “语侬小姐!你伤才好别太劳累,我自己来就行了。”妙妙抱着一床棉被往外走。
    “抱棉被怎会累呢?让我也干些活儿,不然时间过得好慢,你们别当我与众不同好 不?”
    “不成的,五爷交代我们打杂的事不能让你做,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做下人的 很怕被主子骂。”妙妙说。
    “是啊,语侬。”
    章之亮的声音冒了出来。
    “今天没去老屋?”桑语侬关心的问。
    “晚一些时候再去,今天天气好,特地留下来陪你。”他看了看桑语侬的额际。
    “看不出疤痕了。”
    下意识地,她抬手摸了摸伤疤。“五爷给我的药膏十分有效,才能恢复得这么好。 ”
    “咱们四处走走如何?”他邀请她。
    桑语侬点点头。
    他们有默契的往人少的小径走去,避开一些闲杂人等,在这个不属于他们的地方, 辈短流长一样少不了。
    走着走着,章之亮叹了口气。
    “怎么?是不是老屋整建有什么不顺利的?”
    章之亮摇摇头,“那部分的事我从来不烦恼,我烦恼的是你,常常不知该如何是好 。”
    “我?”
    “你住在这里一天,我就烦恼一天。”他也不避讳,直接将心里的感觉化为言语说 出来。
    桑语侬是个灵心慧性之人,哪会不明白他话中有话。“情况并不如你想的那么糟。 ”
    “还不够糟吗?长孙俞对你有野心你感觉不到吗?”他略显激动的说。
    他们停在一棵大槐树下,桑语侬为了安抚章之亮,尽可能地表现出平静幸福的模样 。
    “五爷的心上人马上就要到苏州,你说的这番话要是让余小姐听到很可能会产生天 大的误会。”
    “他既已有心上人为什么又要如此待你?”
    “他……待我很好。”她心虚的低喃。
    “语侬,你别骗我了,你看着我说话,让我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她抬眸给他一抹幸福的微笑。“我真的很好。”
    “很难让人相信。”他坚持己见。
    “不要这样。”
    “我真气我自己,如果不曾离开苏州就好了。”他懊恼极了。
    “这是造化弄人,之亮,别再自责了,这不是你的责任。对了,老屋重建的进度如 何了?”她转变话题。
    “要不是担心你,我不会住进这里,那日你让花香园的人劫走,我本要告官的,长 孙瑛瑛拦着我,让她的黑心哥哥献了殷勤。”他又失掉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
    “别再想我的事,谈谈你吧!”
    “我有什么好谈的!老屋就要整修好了,你却打乱我的计划。”
    “语侬打乱你什么计划?”
    低沉的嗓音在小径另一头传出,长孙俞缓缓的走近两人。
    桑语侬一惊,心跳加速,一时半刻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又听见 多少?
    章之亮也不避讳,直冲地道:“我这次回苏州本就准备和语侬成亲的,如果不是你 ,我们现在正忙着筹备婚事。”
    “之亮……”桑语侬喊了一声。
    “怕什么!我就是要把我们的心声讲出来。”
    “你们的心声?”长孙俞瞥了桑语侬一眼,眸光里闪过冷冽的指控。
    “是的!你强留语侬和花香园的秦悔之有什么两样?”章之亮严厉的控诉。
    长孙俞冷笑,一把搂住桑语侬的腰肢。“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我与秦悔之的不 同点该问语侬,她的心里最是清楚不过。”
    被强搂住的桑语侬不敢用力挣扎,怕他生气。“我有点累了,想回房休息。”
    “你的伤口才刚复元,是该多休息。”说着,长孙俞半强迫性地搂着她往小径走去 。
    ???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章之亮痛苦的仰天长啸。
    “看开点。”长孙瑛瑛突地出现。
    章之亮转身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有热闹自然会想看!”长孙瑛瑛捡起小石子打着水漂儿,湖水激起一波波涟漪。
    “是你把长孙俞找来的?”他眯着眼问。
    “别心情不好就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你和你哥一样不讲道理。”他火大了。
    “你有什么大道理和我们讲不通的?看你的样子好像到现在还不能接受语侬姐将成 为我嫂子的事实?”
    “长孙俞不配娶语侬!他的手段太卑劣。”
    长孙瑛瑛可是不准有人骂她最亲爱的五哥,她立刻反驳道:“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 状况啊?”
    “长孙俞和秦悔之是同一种人,不过是强掳良家妇女宵小之辈。”
    “五哥没有强掳语侬姐,五哥替她葬了父,她卖身给五哥,这是你情我愿的事,你 为什么不用用脑子的乱说话?秦悔之开的是妓院,你把安澜山庄说成妓院实在太缺德了 !”她擦腰大吼。
    “难道不是吗?他不该和个黄花闺女共处一室,这不只破坏语侬的名节,对另一个 女人也不公平。”
    “另一个女人?你说谁?”
    “长孙俞就要到安澜山庄的心上人,你别以为语侬不知道。”章之亮豁出去了。
    长孙瑛瑛大笑。“语侬姐当然知道,而且还是我告诉她的,我还打算帮语侬姐除掉 情敌。”
    “你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余苹做我嫂子,所以你不用替语侬姐担心,有我帮忙一切会很快成 定局的。”
    “你们我行我素,都不问问语侬的心意?”
    “我当然知道语侬姐的心意,她会爱上五哥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还是操心自己 吧!我看你好可怜,心爱的人马上就要嫁给别人。”
    “你们太自以为是了,语侬之所以留下来全是因为长孙俞粗暴的胁迫她,如果她可 以选择的话,我相信她会离开这里。”
    长孙瑛瑛突然发现眼前这个痴情种比她想象的还要令人同情,她摇摇头,“你快没 药救了。”
    “你说什么?”
    “听不懂就算了,我这个人不太勤快,同样的话不想再重复说一遍。”
    “劝劝长孙俞放了语侬吧!”
    长孙瑛瑛蓦捡起一颗小石子往章之胸膛丢去。“你死这了条心会快活些,因为这是 办不到的事。”
    “或许等那位余姑娘来安澜山庄后情况会有所不同,未必如你想象的乐观。”章之 亮不放弃他爱桑语侬的心。
    意见、看法南辕北辙的两人,谁也别想试图说服谁,只有将一切交给时间来评量。
    余苹终于到了苏州。
    风情万种的余苹带了几大箱的衣服,和两个伺候她和余湘的丫环一进入安澜山庄, 立即引来一阵骚动。
    不用说,光是余苹一举手一投足的风韵,不禁让全庄的人大为惊叹,那副媚样十足 的女人味吸引住男性的目光,勾起女性的妒意。
    “俞,你这山庄真美,我第一眼就喜欢上它了。”余苹的声音也妩媚得让听者酥软 ,她一双莹眸顾盼生姿的看向长孙俞。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长孙俞笑道。
    “俞哥哥,我脚酸了,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和姐姐的房间在哪里?”站在一堆行李旁 的余湘娇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