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瑛瑛抱住他的身子不让他动弹,他只能脚步缓慢移动的往主屋走去。
    “我全知道,你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你知道个屁!”情急之下,章之亮骂出粗话。
    “五哥和语侬姐是真心相爱的,你的介入把人家美好的姻缘给破坏了。”长孙瑛瑛 死命的拥着章之亮,说真格的,她没理由这么生气的,她自问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 会怒不可遏?尤其在看到语侬姐倒在章之亮怀里痛哭时,她简直气炸了,难道她气愤的 原因里还多了……在乎?
    她在乎章之亮喜欢谁,在乎他对语侬姐难以忘情,在乎五哥成全了他们……她成了 伤心人。
    不会吧?她怎会看上文弱书生章之亮?他不是她会动心的型啊!她一向偏爱五哥勇 猛的男子气概,才不可能被穷酸样的斯文书生吸引咧。
    “放手,你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吗?”
    “我管你这么多,我想抱你就抱你,你有种喊救命啊!”
    章之亮吃惊的看着长孙瑛瑛。“你羞是不羞,不怕丢你长孙家的脸啊!光天化日之 下抱着男人,你是花痴啊?”
    长孙瑛瑛陶醉的喃语:“看你惊慌失措的蠢样真有趣。”
    “你……你是故意的!”
    “一半一半啦,怕你坏了五哥的好事,更想看看你让讨厌的女人抱着时是什么样的 反应。”她噗哧一笑。
    “你疯了!”他用力推开她。
    她跌了个倒栽葱。“你怕我赖上你啊!被女人抱着吃亏的可不是男人,你真好玩。 ”
    “吃亏的也未必是女人,你这样搂着我旁人看了成何体统?”他理了理衣襟。
    “那语侬姐钻进你怀里又成何体统?”
    “她伤心欲绝需要人安慰,这是两码子事。”他极力撇清自己是个随便的男人。
    “是吗?你不是一直想要带语侬姐走吗?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你竟然又缩回去,语 侬姐知道了不知会有多伤心哩!”长孙瑛瑛套他的话。
    章之亮不笨,知道她的打算,他巧妙的回答:“我和语侬的感情不是你能了解的, 因为你没有这样的朋友。”
    长孙瑛瑛不服气的反击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在洛阳时像你这样的朋友不知有几 十个,是我懒得和他们应酬。”“那就是没有,没有应酬就等于没有交情。我和语侬不 同,我们小时候就认识,她出生时我还抱过她呢!”
    “了不起啊!看你得意的。”长孙瑛瑛不以为然的哼笑。
    “你别再试图撮合长孙俞和语侬了,他们注定是个悲剧,改变不了的。”
    长孙瑛瑛不作如是想,五哥不娶语侬姐就是公然违逆爷爷的安排,一年之期很快就 到了,到时交不了差,爷爷一生气、气坏身子可没人担待得起。
    “你不干扰他们,他们就有转悲为喜的机会。”
    章之亮摇摇头不同意她的说法,“有一天当你也知道真相后,也许你会后悔今天说 的话。”
    “真相?什么真相?”长孙瑛瑛追问。
    “别问我,我不想面对失去理智的你。”章之亮懊恼他的话说得太多。
    “什么真相会让我失去理智?”既然他起了头,长孙瑛瑛岂会放过,她仍追问道。
    “你自己去问长孙俞,他可能会告诉你;再不然就去问余氏姐妹,她们肯定会争先 恐后抢着说。”他移动脚步准备闪人。
    长孙瑛瑛呆愣在原地,愈是神秘的事她愈想知道,问五哥不如去问余湘,余湘有时 候较不用大脑,比较好骗,要听真相非她不可。
    她看着章之亮往他的厢房走去,这才放心的找余湘打探消息。
    她倒要听听看有什么天大的真相,足以撼动她对语侬姐嫁给五哥的决心。
    余湘剥着新疆来的葡萄往嘴里丢,听完长孙瑛瑛的问题后她憋着嘴忍笑。
    “你想笑就笑啦,何必强忍?”长孙瑛瑛颇不以为然。
    “我怕你听了这个故事后会怪我怎么还笑得出来。”
    “怎么会有你们全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的事?”长孙瑛瑛觉得自己被忽 略。
    “你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五哥告诉她的。
    余湘摇头,“是自杀。”
    长孙瑛瑛讶异地张大嘴。“五哥不是这么说的。”
    “他怕你会受伤害所以瞒着你。当年桑昆山到洛阳找他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很不 巧就是你娘,他们相约私奔,让你爹拦住,你爹将你娘和自己绑在一块儿,投河自尽。
    这就是为什么俞哥哥恨着桑语侬、不愿娶她的原因。”
    长孙瑛瑛一时之间消化不了余湘说的悲剧,她太震撼了,语侬姐的爹就是桑昆山, 是他害她和五哥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
    “我很同情你,可帮不了你的忙,你现在知道自己帮错了人,不应该打击我姐姐而 力保桑语侬。不过,现在还来得及,迷途知返别再继续错下去。”
    “很抱歉,我无法勉强自己去喜欢余苹做我嫂子。”她的心很乱。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苹姐姐?”
    长孙瑛瑛站起身来缓缓踱向门坎再转身看了余湘一眼,“不知道,讨厌就是讨厌, 哪有什么理由。”
    “是因为苹姐姐出身花街?”
    长孙瑛瑛耸耸肩。“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在乎的人是爷爷。其实不管我讨厌 或喜欢都无法阻止五哥的决定,我的意见不是最重要的,真的。”然后她转身就走了。
    ???
    长孙瑛瑛陷入沉思,失神的走着,直到章之亮叫住她,她才回过神。
    “我看见你从余湘的房间走出来,她告诉你了?”章之亮神色紧张的问。
    “是你叫我去问她的不是吗?现在反过来大惊小怪,你什么意思啊?”长孙瑛瑛不 高兴的咆哮。
    “你小声点,我没有别的意思,怕你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住,你还好吧?”
    “你少管,你早知道了却把我当傻子不告诉我。”她拒绝他好意的关怀。
    “我也是刚听说,我和语侬知道真相后惊惶不已,不信你可以去问秦悔之,是他说 出来的。”
    “秦悔之?连秦悔之也知道这事?”长孙瑛瑛吐了一口怨气。
    “当年他和余苹陪你五哥走过一段父母双亡的阴影。”
    “所以余苹才会认为她有权嫁入长孙家?只因她出现在五哥最悲凄的岁月?”长孙 瑛瑛哭着笑道。
    “你恨语侬吗?”章之亮想知道她的想法。
    长孙瑛瑛抹了抹泪。“你以为呢?如果是你,你会恨她吗?”
    章之亮为之呆愣住。
    “连你都不能确定的事,却要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你答案?”长孙瑛瑛推他一把 。
    “你别拿话伤害语侬。”
    她瞟他一眼,“你和桑语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好朋友。”
    “你们会不会私奔?”她干脆直接的问。
    “你问这干嘛?”
    长孙瑛瑛耸耸肩,用一种很软的音调道:“因为我怕历史重演,五哥来个玉名俱焚 。”
    章之亮头皮发麻,打了个冷颤,“阻止这件事往悲剧方向走。”
    “我能阻止得了吗?你太天真了。”
    章之亮无助地哀叫一声。
    ???
    桑语侬自从得知自己的父亲曾经带给长孙家那样大的伤害,心里无时无刻不 感到罪恶。她显得更加小心翼翼、更加如履薄冰。
    章之亮老屋修建竣工,邀请桑语侬和长孙瑛瑛参加宴会。
    桑语侬踌躇不安的站在书房外。
    “进来。”他说。
    她愣了一下,他怎知有人在门外?她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他埋首账册中,头也不抬地道:“什么事?”
    她犹豫了下,开口:“之亮邀请我参加今晚的宴会。”
    “今天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