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著乌云一片的饫际,感觉心情空空的。
    今天是怎样?没有一件事是顺的,早上被大哥训了一顿,使她心不在焉的打错了一个英文拼字,现下车
    子又被拖吊。更惨的是,唐济王正要与她的好友开始一段新恋情了。不过这样也好,很快的,她就可以从
    这段婚姻里脱身了。
    她要找些事情来忙,有事可忙,她就不会再纵容自己这里胡思乱想下去,她可不想成为憔悴得面目可僧
    的失婚女子。
    “在等人吗?”人行道上,突然传来一些人声。还是有些耳熟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脑中飞快的想了下,他不是应该待在餐厅里陪汛莲吃饭?
    “没有。”
    “我还没吃中饭,陪我去吃点东西。”他说。她瞪著他,他不是才跟汛莲吃东西。
    “我在这附近有一处招待所,里面设备与服务还不错,要不要去看看?我那招待所不轻易招待人的。
    ”他又说。她很快转开头,装作不认识他,事实上她直直都在看天空,没看他。
    “你吃醋了?”他一笑。有人就是这么厚脸皮,这么的不识相,不肯让他太近,她退了三步。他当然
    看得出来她肢体语言所代表的意思,所以让两人隔著一点距离谈话。
    对她来说,只要看得到他,就会想起他和沈汛莲背叛她的画面,这一切都教她难以忍受。她拼命压抑自
    己转身离开的冲动,这个男人怎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送你?"他好风度的说道,在她面前,他没了傲气,以前他可不看人脸色的,现在对她却是一迳的
    轻哄讨好。
    “我自己叫计程车回去。”
    “你如果在生我的气,就直接说出来,我们到底还是夫妻。”他口气温和的提醒她。
    她深吸一口气,说了一串带著问号的话:“我生什么气?请不要胡乱猜测好吗?你不是正忙著和沈小
    姐吃饭?跑出来做什么?我刚才可以当作不认识你,现在一样可以当作不认识你。”
    他浓眉一紧,没料到她居然会这么回答。“你这就是在生气。”他知道她是有些大小姐脾气的,不过
    这段时日以来,她对他一向不太在意的的,刻意保持距离都来下及,哪会说出这样带酸味的话?有时就算
    有一点不愉快,也是闹个几天冷战就没事了,他还没真正领受过她的醋意。
    就连在美国时他要她先回台湾,她也没这么生气,直到他回台湾,她也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因此,看到她这样的脾性,还是第一次。
    “芝约。”他唤她。雨开始下。
    “你不要叫我,我好像从来不认识你。”她耍个性道。
    雨一直下,没有停止的迹象,她就要这样走出去?不管会不会被雨淋到,他猛地抓住她,她一个颠簸
    ,跌入他怀中。
    “放开我!”她挣扎,不想让他碰她,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男人,绝对不能让他碰她。可惜事情从来
    就不会按照她想要的方向发展,她要他放,他岂会照办,伸手扶著她便往他的车子的方向走去,一点也没
    有问她意见的打算。
    一回到她住的地方,他问道:“你到底想怎样?你想问什么就问出来,我知道你看到我和沈汛莲一块
    吃饭,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为何不好好问问我,一路上就只会摆个臭脸对著我,总是这样,有事不问清楚
    ,闷在心里是会闷出病的。”
    她的妒意和焦虑还没解除,就遭他斥责,一片真情不被体谅也就算了,反被他批得狗血淋头,毫无价
    值。
    一直强制压抑的不安,终于爆发,“是呀,你真是伟大,沈汛莲是我的朋友,你不是不知道,想要偷
    吃也不躲远一点,你和我的朋友勾搭在一起,是存心想要我难堪是吗?”
    “所以你吃醋了?”
    “要你管!我吃不吃醋不关你的事,你这个坏人、坏蛋、恶霸、流氓、上匪……只会惹我伤心……你
    把我带到美国,好听的说法是度蜜月,其实是要我去见你花名册上的旧情人对不对?那个很会跳芭蕾舞的
    韩悠才是你的最爱是吗?还有美丽的表姊戴皓真,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她也喜欢你……如果你想选择富家千
    金封斐儿,我也没有意见,我会奸好祝福你幸福、美满、甜蜜。”她边说边流下泪,将这些日子以来的委
    屈一股脑的倾倒出来。
    她的哭泣咆哮,令他怔住了,看她难过,他比她还焦躁不安,他在美国时见识过一次,当时他处理的
    并不好,这一次,他不想重蹈覆辙,他要把心意表白出来。
    “不是的,她们不是你以为的关系……韩悠……我和她的故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尽的,
    不过都过去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小悠,,她会跟你说实话,不必我多费唇舌。再来……你说的封斐
    儿是吧?那更是扯远了,我准备把斐儿介绍给格年,李格年,你也认识的呀,他喜欢斐儿……”
    “我不要听!”
    “你究竟想怎样?”他投降了,真的投降了。
    “我不想怎样,如果你想要离婚,我也会配合签字,不必死守著什么一年之约。”她继续哭着。
    “不要为了女人的事跟我闹情绪,我跟她们从来就不能算是情人的关系,你想不想好好听我说?我现
    在就说给你听,你想先从哪一段开始听起?”
    “我说了,我不要听,她们是不是你的情人,不关我的事!你爱跟谁就跟谁,我不想再为你流眼泪了
    。”她哭到似乎肝胆俱裂,仿佛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委屈。
    “好啊,她们是不是我的情人不关你的事,那你为什么哭?那就不必浪费眼泪了。”
    “我又不是为你的花心哭!”
    “我不花心。”她哭得他方寸大乱,手足无措。
    “我是在为我随便跟一个花心大少谈交易感到不值,不是因为你的那些女朋友,我才不管她们到底是
    什么人物。”
    她分明是在意他没把她视为唯一,还不肯承认。他的领悟太慢,这一刻才明白他的小妻子在哭什么。
    他叹了一口长气,这气里有懊恼、有心疼、有惊喜,两人紧张模糊的关系,突然明朗得万里无云。
    “芝约。”他唤她,把醋劲儿大发的泪人儿拥入怀里。
    “走开!我不需要你,你去拥抱别人,我不必你的可怜,反正我哭死了也会有大楼管理员替我收尸!”
    他满心喜悦地紧紧抱住她,圈住拚命抗拒推拒的芝约。“我不会放著你不管,你是我心爱的小妻子
    ,你哭死了,我亦不能独活。”
    “不要假惺惺地卖弄你的甜言蜜语,我不相信!”这种会伙同她的好友背叛她的男人,不要也罢。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要相信我,自从认识你以后,我总是在意你喜欢麦哲伦事上,一直想著该怎么
    讨好你,哪里还有时间花心在别的女人身上?”她再也不要亲近这个恶棍、再也不听他说的好听话了,她
    早已知道他很会哄人开心。
    “你去找别人……去找汛莲。”
    “我谁也不找,我只找我的亲亲小妻。还有,我和沈汛莲,完全是一场误会,麦哲伦一厢情愿要拉拢
    我和沈小姐,我不知道他的居心,不过不会是好心就是了,有时候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对你并不单纯,也
    许他不止喜欢男人,同时也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