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沉思半晌。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聂芸嫣出身平凡,又是个有色人种,偏有倾国之貌。古往今来的历史教训里,不都有个引千帆下沉之貌的女人,颠复一国之君?他得找个机会提醒诺尘。“佩姬,我知道你对诺尘的情愫,但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不得不为自己打算,时间不等人的。”
    佩姬苦笑,“每次诺尘在我身边我就无法呼吸,全身发热,我想这种感觉再也不会有人让我有了。但话说回来,他就像撒旦一样,英俊、迷人、高大,但太过强悍,不轻易向任何人低头,有这样的丈夫,做妻子的人根本无法控制他。”
    “你会想要控制他吗?”比尔问。
    “我想做人妻子的多少都会想控制丈夫,我当然也不例外。”
    “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你和诺尘并不合适。”他是旁观者清。
    佩姬耸耸肩。“人都会改变的,有谁能预料我不会为诺尘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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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利八世餐厅
    “给我一客岩盐调味的上等肋排。”茱蒂不用看菜单,直接叫菜。
    “你常来这里?”说话的是名闻遐迩的检察宫狄华伦。
    “还好,心情不好时,偶尔会来坐坐。”茱蒂夸张地叹了口气,点燃一根烟。虽然女儿露露讨厌烟味,但低调的心情让她开始眷恋烟味的迷蒙。
    “我有个合作计划。”狄华伦道,目光极为冰冷。
    “说说看。”
    “你现在一定很后悔上法庭替情敌作证。”狄华伦城府极深地看着茱蒂。
    茱蒂捻熄了烟,喝口咖啡。“有什么办法?我爱南诺尘,舍不得看他失败。”
    狄华伦嘲讽地反问:“可是,你的爱人根本对你不屑一顾,他爱的人是聂芸嫣那婊子,现在他们双宿双飞,筑起爱巢来了。”
    茱蒂刷白了脸,低吼道:“快把你的计划告诉我。”
    “很简单,你只要替我作证,当日在庭上你所说的完全是南诺尘唆使你作的伪证,这么一来,无罪的被告将打回原形,你的情敌将回牢里蹲,你的爱人——则还是你的爱人。”狄华伦狞笑一声。
    茱蒂全身戒备地看着狄华伦。“这样会让诺尘名誉扫地,被世人唾弃。”
    “没错!你这么爱他,他却那样对你,把你当作臭水沟的老鼠。让他来求你,并不是真的要掀他的底,只是先放出风声,南诺尘害怕了就会来求你,到时候你想要他往东,他也不敢往西。”狄华伦知道不能用强硬的方式逼茱蒂为他做事,所以一点点的鼓励和诱导,会让事情容易些。
    茱蒂不是白痴,“你为什么要帮我?”
    狄华伦正色道:“因为我同情你的处境。”
    “是吗?我想是当日在庭上,诺尘让你太没面子了吧!''茱蒂猜出一二,她早有耳闻,狄华伦检察官的头号死敌就是诺尘,偏偏好几次在法庭,狄华伦总被诺尘犀利、严谨的辩论打得落花流水。
    狄华伦有被拆穿的尴尬。“我是一番好意,如果你不领情,我也不会勉强。”
    茱蒂挣扎着,给聂芸嫣一点教训,是她乐意见到的。她当然恨哕!凭什么姓聂的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她努力了这么多年,诺尘竟然选择聂芸嫣,这股不平之气,她实在难消。“好!我答应你,陪你演这出戏。”
    “很好!”狄华伦补充道:“不过,我不保证不会伤害到南诺尘”
    茱蒂下定决心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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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月的相处,南诺尘愈发被聂芸嫣的清雅所吸引。
    她的身上没有一丝尘嚣味,吃的是清淡的素食,莳花弄卉,满身诗意与清纯,像细雨中的大自然,也像阳光里的微风。他的心完全被她所俘虏。
    今日阳光正暖,聂芸嫣穿着工作服,又在花园里忙碌了,有的时候他不免嫉妒她对小宇、对花草的注意比对他多些。
    “小宇,替妈咪拿条毛巾来。”她不知道他靠近,以为是小宇。
    南诺尘依言在花架上拿了条毛巾递给聂芸嫣。“这是什么花?开得好可爱。”
    她没料到他在她身后,微愣了一下,反倒有些不自在。“是拖鞋兰。”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他试着想要了解她。
    “有些是小时候在乡下生活的记忆,有些是从书上学来的。”聂芸嫣在拖鞋兰四周放了些水苔,水苔可以使花开得更茂艳。
    “四年前我曾找过你,和你在一起的朋友告诉我你打算出家。”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嗯!我喜欢佛法的意境,喜欢它带给我心宁的平静。”她幽幽地道。
    “后来为什么不呢?”
    “后来——我离开你那里后,发现怀了小宇,我不忍将他拿掉,只得生下来,我想养个孩子应该不会太难,而且你给我的五万元美金还剩下一些。”
    “你应该来找我的。”他看她专注地为水苔浇水,显得分外美丽与灵秀。
    “我不想麻烦你。”她忙说。
    “但是你却愿意去麻烦龙旭日。”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他希望能在她的心里占着独一无二的地位。
    “旭日不同。”她说的是内心话。她把旭日当哥哥看待,自然不怕麻烦自己的哥哥。
    “哪里不同?”他意会到的还是在儿女情长上头。
    她缓缓站起身来,额头上泛着细细的汗珠。“旭日不会嫌弃我的出身,但你会。”
    他沉默半晌,然后说道:“你这样认为吗?”
    “我看过时人杂志上对你做的专访。”
    “哦?”他双手交握于前,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你谈论马匹,你说马匹和人一样都有血统,有贵族、平民之分。”她抬起头,大胆的迎上他打量的目光。
    “但是,我也说了,如果固定在某个定的血统内交配,很容易教养生育出软弱、低智的后代,必要时新血统的注入也是一件好事。”他气度从容地道。
    她又踱到几株月季花前翻土、施肥。“说得有理。”
    “龙旭日来找过你?”他口气不好地问。
    “他是朋友,来找我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看来,我得尽快再让你怀孕,你才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他将她拉进他的怀里,她挣扎了一下。
    “你好野蛮。”她的气息紊乱了起来。
    “母亲想见小宇,我已经答应母亲让小宇在台湾住一段时间,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改善为止。”他作了决定,不容任何人改变。
    聂芸嫣发抖得无法说话。“你怎能这么做?你保证过——”
    他捏起她的下颚,灼热的目光锁定她,莫名其妙的妒意让他意乱情迷。他的手探进她的工作服,轻抚着她的锁骨,再往下搜索,来到她的乳房。
    她震惊地睁大双眼,推拒着他,但他紧抓着。
    “这里是花圃,会有外人看见。”她反应激烈地抗拒。
    “我不在乎。”他一味地想挑起她对他的爱欲。
    “求你,不要在这里好吗?”她凝视着他,双颊变红。
    “芸嫣。”南诺尘极力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拦腰将她抱起,回到他们的卧室。
    不需要交谈,她知道他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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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抱着小宇,泪水模糊了聂芸嫣的视线。“妈咪真舍不得你离开。”
    “爹地是坏人,我不要离开妈咪。”小宇哭喊着。
    “南先生,我看他们母子哭得好惨耶!你行行好,别让他们分开吧。”方菲鼻头也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我没有意见,就看芸嫣的态度了。”南诺尘并非铁石心肠,他知道芸嫣心里唯一在乎的人是小宇,只好私心的用小字来牵制她。
    方菲见南诺尘态度软化,立刻抱起小宇,提了行李往二楼冲去。“你们聊聊,我带小宇睡午觉去了。”
    “我的人已经受你主宰了,你还要什么?”她问。
    “你的心呢?”他吼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不是装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