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马翠桦可听懂了。“诺奇,你变了,你不再在乎我了,对不对?”
    “你的小动作太多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让人不再想疼爱你。”这句责难够狠了 。南诺奇尽量将声音放软些,他不想恶形恶状,毕竟眼前这个女人是松涛最爱的女人。
    “什么小动作?”她心惊了一下,难道他知道了她接近黎紫妍的事?!
    “光是这些浮出台面的就已经够让我反感了,还有其他我所不知道的吗?”他眯着 眼看她,想瞧出马翠桦更多的心眼。
    真不知是不是应验了一句话:愈了解女人就愈想离开她。
    这是一种喜新厌旧吗?他记得新婚之夜时,他那美丽的妻子躺在他身下,还不忘以 此句话来教训他。
    南诺奇挑眉冷哼了一下。“如果我不是松涛的朋友、如果不是有座金山银山供你挥 霍,你会站在这里等待我的临幸吗?”
    “我会,光为了你这张脸和身上的肌肉,我就会。”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基本上这 个问题只是假设性的问题,怎么包装答案,并不会影响现状,她不是白痴,当然会拣好 话献忠诚。
    “不?钱?”南诺奇显然不太相信。
    “不?!反正你这辈子注定当有钱士绅,贫穷二字哪有机会往你身上贴呢?”翠桦 回答得理所当然。
    南诺奇用嘲讽的口气说:“既然你不在乎贫穷……”他环顾四周。“如果,我收回 这间屋子和停在车库里的平治,你会不会恨我?”
    马翠桦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是诺奇的玩笑话或是认真的,她无从分辨 ,念头一转,她还是实际些,不想和钱过不去。“我会恨你,我一向吃好的、穿好的、 住好的,什么都用最好的,你也知道我过不惯苦日子的。你要我打回原形,不出三天我 就会去跳碧潭。”
    南诺奇面无表情地盯着马翠桦,一个他曾经如此欣赏的女人,如今自己居然面对她 会无动于衷,要是半年前有人做这项预测,他一定会斥?无稽之谈。
    马翠桦见他一动也不动地埋在沙发里,娇媚地靠在他身上磨蹭着,试图想要勾起他 的欲望。“你到底怎么了?最近总是对我这么冷淡,我的肚子里可是怀了你的孩子。我 已经很委屈了,没有名分又要背负第三者的罪名,天晓得谁才是第三者呀!”
    “告诉我你的预?期。”南诺奇冷冷的问。
    “……年底。”
    “很好。”他实在笑不出来。
    “诺奇,我想知道我们的儿子会不会是私生子。”马翠桦柔声问道。
    “这个问题现在还不到讨论的时候。”说完话后,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马翠 桦望着南诺奇颀长的背影,抚着肚腹,神秘一笑。
    ???
    马翠桦在黎紫妍的面前刻意地孕吐得十分厉害,简直比职业演员更会演戏。
    “你要不要紧?需不需要看医生?”黎紫妍轻拍马翠桦的背,脸上挂着担忧。
    马翠桦摇摇头,“我这个样子,不是生病了而是怀了身孕。”
    黎紫妍笑逐?开,“这是喜事,你先生一定很高兴吧!”
    马翠桦闻言,泪水立刻溃堤。
    “怎么了?”黎紫妍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其实我骗了你,我们哪有浓情蜜意,我根本没有结婚,我只是人家金屋藏娇的小 老婆,跟你吹得天花乱坠的全是谎言,我是死要面子,不想在你面前丢脸,只好编故事 骗你。”马翠桦边哭边说。
    黎紫妍觉得太震撼了,这么美丽的女人,集智慧与外貌于一身的女人,却美人歹命 ,没有丈夫疼惜,怪不得认识翠桦这么久,常受邀至她家品尝美食,却从来没见过她的 “丈夫”,原来背后有如此惊人的真相。
    “他知道你怀孕了吗?”
    马翠桦点点头,流过泪的丽?依然令人赏心悦目。
    马翠桦极尽所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哭得楚楚可怜的以博取同情,她知道黎紫妍心肠软 ,如果她和诺奇之间的关系想要改善,全靠紫妍这步棋了。
    “他的妻子知道你们的关系吗?”黎紫妍既同情马翠桦也同情另一个女人,不论最 后男主角选择了谁,注定有个女人要心碎。
    马翠桦沮丧地摇摇头。“他们才新婚不久,正是甜蜜的时候,他告诉我不曾爱过那 女人,最爱的人……是我。可是……”
    黎紫妍打断她的话,“你相信他说的话?他既然爱你为何不娶你?”
    “当家的婆婆歧视我死了丈夫,又带着两个拖油瓶,配不上他们家高贵的血统。” 我真不甘心,明明那个女人才是第三者,坐享其成的富家千金,得了所有好处还硬要逼 我退出,这个世界间还有天理吗?马翠桦哭得六神无主,流过泪的眸子晶亮亮的,像是 道尽了人生的痛苦般。
    黎紫妍动容不己。她从事社工这么多年,处理过许多破碎的婚姻,每一桩破裂的婚 姻中都有一个可恨之人,而那个可恨之人往往是男人。
    “翠桦,别哭了,除了陪你掉眼泪之外,或许我可以替你做些什么。”
    马翠桦现在是拼了命求一线生机,像是溺水者抓住了一块浮木。
    “你能怎么帮我呢?”
    “我想见见那个该死的始作俑者可以吗?”黎紫妍认为事已到至此,不如釜底抽薪 算了。
    马翠桦犹豫了片刻,提了提胆,决定豁出去放手一搏。“我怕场面会失控。”
    “放心吧!我会很婉转的。”这是黎紫妍投入工作行列以来的处事态度。
    “时间、地点?”马翠桦心里突然犯起嘀咕,考虑着这样做是否妥当。最后情感战 胜了理智,她现在是过河卒子,只能向前,不能往后退了。
    “由你安排,如果是上班时间,我可以请假。”黎紫妍已决定帮她这个忙。
    ???
    南诺奇无法想像自己有?女人七上八下、魂不守舍的一天,他怀疑自己九成 九已经走火入魔,在他的生命中,女人通常没那么重要,可是他怎么会为了一个仅仅认 识不到三个月的女人辗转反侧、坐立难安?
    他尝到了前所未有、为了一个女人牵肠挂肚的滋味,这是多么奇妙的感觉啊,力量 强大得快震碎他的心脏。他很想分析,却又无从分析起;他很想解释,却也无从解释。
    “诺奇,你竟然在发呆!”安德威好像看见外星人似的打量着他。
    南诺奇回神后道:“你说什么?”
    “太夸张了吧!大白天的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安德威故 意取笑他。
    “你和我老婆好像很熟。”南诺奇突如其来地问。
    “不只和大老婆很熟,连外头好命的小老婆我也很熟,怎么?有什么麻烦事吗?” 安德威不忘调侃他。
    “翠桦说他怀了我的孩子。”南诺奇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缓缓道出。
    安德威倒是气定神闲、冷静异常,好像他听到的消息只是楼下老李养的母狗生了三 只小狗般,他并未将马翠桦怀孕当成什么劲爆的消息。只是淡淡笑言:“很好啊!是喜 事嘛!”
    “你真这么认为?”
    “不然我要怎么认为?女人怀孕没什么稀奇呀!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了,缠绵悱恻的 盛况我也不必多说,除非刻意避孕,不然你以为你能维持这种无儿无女的情况多久?” 安德威两手一摊,表示他的看法。
    “我一向有避孕,而且除了带避孕套之外,我还是不放心,所以一直是体外射精, 你认为在此种严格把关的情况下,翠桦怀孕的可能性大吗?”
    “你说了这么多,没有一个方法的避孕效果是百份之百的,看来,你确实在人家子 宫内蓝田种玉了,你赖得掉吗?”安德威语气不再和善,相反地掺入了指责的情绪,他 ?紫妍不值。
    “我已经很久没碰过翠桦了。”他发誓。
    “可能吗?你的性欲一向很强,你能忍得住吗?”安德威不拐弯抹角,直截人性的 弱点,这是男人的劣根性,也是人类的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