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才能享有自在的生活,我不想回雪山别苑。” 站在窗前望着雨打梨花的阎芸兮诚实地道。
    “乃岚还为难你是不是?” 骆野岸敏感的问。
    “没有,她许久没来找我了。”
    “雪山别苑哪里让你不自在了?” 他急问。 她知道她这么说一定会引来一场风暴,因为骆野岸有很强烈的占有欲。
    “一切都让我不自在。” 她坦白的道。
    他被刺伤了。“一切?多么伤人的字眼……”
    “你知道我的意思,你是蒙古人,你的同胞总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我,好像我夺走了他们的宝物。”
    “我已是掏心挖肺的对你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骆野岸严肃地说。
    “你的心我自然是明白的,我的不自在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抓住她的手臂,粗暴的拥人怀中,先是温柔的吮吻她的唇,片刻后加重了力道,灵舌跟着探人,吸吮着——
    “唔……”
    阎芸兮被他的狂野吓住,心跳得好快,两人已有过一次肌肤之亲,她却仍然感到又怯又羞。
    “本想等我俩成亲后再要你,可我实在情不自禁,我不想做圣人,也不是圣人。” 他热情的吐露爱语。
    醒来时而已停歇,被褥里仍留有他的味道。
    她满足极了,她真真切切的爱上他了,她可以不顾一切、不顾所有反对的眼光爱着他。
    她起身穿回衣裳,整理好仪容走进花厅,只见厅里一片凌乱。
    “怎么会这样?”
    楼祖遥和郭令雯蹲着身收拾,被砸坏的全是泥塑的人偶。
    “承汝哥的东西怎会被人给砸了?”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那个姐姐的杰作。”
    “他们又吵架了?承汝哥呢?”
    “追出去了。” 楼祖遥回答。
    “说也奇怪,承汝哥一提分手,阎涵荪的恶劣脾气就发作了,又是骂他无情又是摔东西的,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女人心海底针,不想分手义不愿好好待人家,简直莫名其妙。”
    “是呀,承汝哥真倒霉,看来这一生别想甩掉这个大麻烦了。”
    “芸兮,你有空去劝劝她,收敛点,人人都怕了她,安安静静的千户府给她弄得鸡犬不宁,再这样下去我这里恐怕没法收留她。” 楼祖遥想也没想到会变这样。
    “你这不是在害芸兮吗?想找骂挨呀?劝什么劝!”
    “姐妹间好说话嘛!” 楼祖遥嘟哝着。
    “你们俩没有姐妹情跟陌生人没两样,管太多会管成仇的。”郭令雯提醒阎芸兮。
    到了晚膳时间,三人同桌用膳。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食不下咽的阎芸兮心里急得不得了。
    “放心啦,承汝哥会把她哄回来的。”
    “好强的女人一点好处也没有,男人还是喜欢温柔点的女人。” 楼祖遥说道。
    郭令雯睨了他一眼,“楼祖遥,你吃你的,安静点。”
    另一方面,骆野岸也受到来自成吉思汗的压力。
    “父王希望你不要娶汉人为妻。” 托雷传话。
    “这是不可能的。” 他很坚定。
    “我知道,所以我建议你先娶蒙古人为正妻,再娶汉女为侧室,一举两得。”
    而骆野岸于脆地拒绝。“我这一生只会娶阎芸兮一个妻子,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
    “你真固执。” 托雷笑了笑。
    “相交多年,你不会不了解我。”
    他不会辜负阎芸兮的,在他的心里,没有所谓的三心二意,只有肉体和心灵的忠诚。
    “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一座森林呢?” 托雷有不同的看法,自己就不只一个妻于,这样才够味。
    “我的芸兮已经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了,何必没事灌溉一座森林?” 骆野岸不以为然。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啦!” 楼祖遥由外头冲进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郭令雯从卧房探出头来。
    “你什么时候住进我家来了?” 他愣了一下。 “三天了,我见你没赶我,就住下来了,你匆匆忙忙的跑进花园里嚷什么?”
    “芸兮呢?”
    “让师叔接去雪山别苑赏花去了。”
    “芸兮当初应该选我的。”楼祖遥有感而发的道。
    总是造化弄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出了什么事?” 她擦腰站在他面前。
    “阎涵荪遭人刺杀倒卧在血泊之中,去了半条命。”
    “承汝哥和她起了争执吗?”她捂着嘴讶然道。
    “不,凶手由后方下的手,她怀疑那个男人是野岸。”
    “师叔?” 她吓呆了。
    他点点头。
    “师叔和芸兮在一起,如何动手?” 太离谱了。
    “你把我问倒了,总之,自从你们来了之后,雪山别苑每天都有新鲜事,一会这个闹自杀,一会儿那个大吵一架,我不该多事带你们进雪山的。”
    “是啊!我的小命差点丧送在你们战马的蹄下。”她自嘲道。
    “说这些都太迟了,时光无法倒流,永远回不到几个月前在襄阳遇见你们的那一天。” 他叹道。
    “是你先招惹我们的。”郭令雯撇了撇嘴。
    “走吧,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化解的。”
    到了雪山别苑,阎芸兮以前住的房间围着一堆人。
    “大夫,我姐的伤要不要紧?”
    阎涵荪趴睡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大概是痛得晕了过去。
    “刀刀见骨,三刀皆是致命的刀法,统军大人拿给我最好的金创药,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全靠她的意志力和上天的安排了。”
    看来大夫已经尽力了。
    “承汝呢?” 推开站在一旁的丫环,楼祖遥望了望四周。
    “他和野岸缉凶去了。”
    “你们全都下去,忙自己的事,这里没什么热闹可看的。” 楼祖遥挥了挥手,赶人。 待众丫环退下后,看着阎芸兮哭肿的双眼,楼祖遥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她脾气硬,命也会很硬的,野岸的金创药很有效,有一次我被宋人劈了好几刀,本也以为快死了,后来靠着野岸的金创药捡回了一条命,安心啦!”
    “你真是笨,芸兮还担心另一件事。”
    “啥事?” 他完全忘了。
    “有关于被害者的指控——” 她说不下去。
    他想了想,“野岸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楼祖遥语出惊人道:“会不会根本是她在外头惹上的是非找上门,砍了她三刀,她不好意思明讲,赖到野岸的身上?”
    “什么猜测都可能,但真相只有一个,我希望能把真正的凶手捉到,还野岸清白。” 阎芸兮道。
    她真的受够了,师公的死、爹娘的死、亲姐姐遇袭,谁能告诉她这几件事是否有所关联?
    假使不能还原所有,她和他就算在一起,也会被事件的阴影所扰,不得宁静。
    同日夜里。
    “我已布下天罗地网,任何可疑的人都逃不出去。” 骆野岸信心满满道。
    阎芸兮微笑,笑里有不安。
    骆野岸感觉到了。“你不相信我?”
    她不语,垂眼看着鞋尖。
    “又来了,新的指控加深了你的怀疑,对不对?”
    骆野岸位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告诉我,是不是把心给掏出来让你看,你就会信我了?”
    她骇住,无助地望着他,“不……”
    “你不想看我的心?” 他问声问着。
    “发生太多事了,让我有点混乱。我当然相信你,你……是我的天。” 她抚着他的胸膛。
    “我发誓,你所担心的事,我一件也没做。”他定定地凝睇她。
    她了解的点点头。“我明白。”
    “你不明白,有的时候知道真相未必是件好事,因为要遗忘一件事并不容易。”
    “你正在遗忘吗?” 她顺着他的话问。
    他没考虑就点点头。“我好痛苦,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能不能真正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