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久了,真让她给等到了。
    她走上车,坐在司机后方第二个位子,看了看腕表,九点四十八分,哇!她一共等了三小时又十八反钟。
    果然没结婚的人比较自由,哪一个职业妇女或有夫有子的女人可以像她一样,等过一班又一班的公车?直到她高兴搭乘为止?
    没办法,前人说过,婚姻就像围城,里头的人想出来,外头的人想进去。
    下了车,没来由的心跳加速,心是最诚实的,它告诉她其实她很盼望再见到他在她家楼下站岗。
    阮冬阳闭着眼摇头,喃哺自语:“没出息!没上息?阮冬阳,你可不可以停止没出息?”
    —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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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醒来,见天气很好又是周末,阮冬阳计划出去走走,她敲了敲冯心妍的虏门,没有回应,再看看鞋柜有没有冯心妍昨天穿出去的鞋。
    一夜未归已经不稀奇了,现在她干脆第二天也不出现了。
    到底是谁令心妍变了?
    她换上便鞋,走到附近的公园散步,秋日的晨曦特别美,写满了诗意。
    “咦,你是阮冬阳?”
    遛狗的妇人唤住她,听着熟悉的声音,她转过身去。
    “老板娘!”
    “是啊,我住在附近,你也搬到这附近?”王秀珠亲切地对她笑了笑。
    “上回给你的新地址就是这里啊!”她还欠王秀珠二十万,所以每到一个新住所,她一定会把电话、地址全告知她。
    “哦,我哪能记得这么多,年纪大了,记忆力越来越不好。”
    “你年纪哪里大了?”阮冬阳蹲下身逗弄着王秀珠牵在身边的杜宾狗。
    “无所谓,我现在没那么怕老了。”
    “老板娘不是住在高雄的亲戚家吗?”阮冬阳问。
    “我结婚了。”
    阮冬阳讶然抬头。“这么快?”她不禁感叹,怎么别人的行情如此好,可以一嫁再嫁?
    “没办法,你记不记得我那个死鬼前夫留下了一屁股债给我?
    阮冬阳点点头。“地下钱庄的三千万。”
    “我被他们逼得差点跳爱河自杀,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嫁给钱庄老板喽。”王秀珠淡淡—笑。
    “天啊,你是怎么办到的?”这真是太神奇了。
    “勾引啊,七十岁的老头子不难勾引,我只用了三分力就把他勾进礼堂了。”她说得轻松,其实这段过程也是挺惊心动魄的。
    “真有你的。”她不禁感到佩服。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不会挑上他,他是个棺材都踏进一半的人了,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说我是为了他的钱才嫁给他的。”
    “阻力很多??
    “老头子也知道我爱的是他的钱啊,他问我,我也承认了,好在我没有骗他,否则我现在不会这么好命。”完全平常心看待,反而得到她想得到的。
    从前她就是太在乎陈河田了,才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如今,她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老板娘,欠你的二十万我还是会还你的,等我一个活会到期,差不多就有二十来万了。”
    “二十万……不用还了啦,已经有人替你还了。”王秀珠微笑。
    “不可能啊,我的朋友里没有人会替我做这样的事。”阮冬阳摇摇头。
    “房先生啊,你忘了成大姐给你介绍过一桩赚钱的买卖,那个金主房祖敖,就是为你还钱的好心人。”
    她想起来了。
    “他还真多事。”这人情债要她怎么还?
    “不是他来找我的,是我主动请求他帮忙,那时我被债主逼急了,所有能借钱、有点钱的人我全打过电话了,得到的答案大致相同,不是太忙就是太穷,我设法子,只好试着找房先生,不过找这个人的脸皮厚归厚,也不意思狮子大开口,只跟他要了你欠我的二十万外加一点点的利息,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那日不欢而散,他曾提及和老板娘接触过,为的就是这件事吗?
    “不知道。”真是气人,现在自己欠了他二十万,以后狭路相逢,是不是就要对他陪尽笑脸了?
    “房先生是个好人,至少地愿意掏出这笔钱。”
    “那是因为他有钱啊!”
    “那也未必,我曾向几个也满有钱的朋友周转,肯借的人—样不多。”欠了钱才知道世间冷暖。
    阮冬阳继续逗着狗,这狗十分乖顺,体型不小却很温驯,连她这个不养狗的人也不禁想亲近它。
    “以前的公司,现在也是一间律师事务所。”阮冬阳说道。
    “我知道,是个女律师,生意很好。”
    “到现在我还是不懂,陈律师为什么会向地下钱庄借那么多钱。”
    王秀珠吁了口气,“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那女人有这么奸诈?”
    “她的娘家欠下赌债,大慨有几百万吧,跟地下钱庄借钱后,没几天就滚到三千万,这些事也是我后来从老头子那里得知的。”
    阮冬阳原以为老板娘是胡诌的,因为恨所以污蔑人家,但现在既然钱庄老板都开口了,所言应该不假。
    “陈律师对她大概是由怜生爱吧?”
    “人都死了,我也懒得计较了。”
    眼见老板娘看开了,她倒也欣慰,当然,钱的事情解决了,她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坏。
    “这狗真的很乖。”
    “是啊,老头子养的老狗,我现在天天和它讲话、聊天,还是狗好,狗比人忠心。”
    两人相视一笑。
    末了,王秀珠友善地道;“有空来我家坐坐?老头子把房子布置得不错。”
    她绐了阮冬阳一个电话号码。
    逝去的不会再回来,活着的,就该打起精神往前走。
    “会啦,有空我一定过去坐坐,住得这么近没有理由不常常联络。”除非她懒。
    “那次淫媒的事……你不会怪我吧?”王秀珠早想找个机会向她道歉,有些事放在心上会累积成罪恶感。
    “什么?”阮冬田昕不太清楚。
    “就是淫媒的那档子事嘛!”
    这回阮冬阳听清楚了,其实也没那么难分辨,只能怪自己不小心,误把淫媒当灵媒。
    “是我自己的错。”她的耳朵不好。
    “不好意思,不过那位房先生条件那么好,看来我也不算错得太高谱。”
    阮冬阳也回了她一抹笑,可她的却是苦笑。
    “我差不多快忘记那件事了,那个时候事务所里一团乱,大家都手足无措,难免会出些状况。”
    “你不怪我就好了,对此我一直耿耿于怀,经过这些事,我想了很多,从前我对你太小心眼了,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陈河田还是搭上了别的女人。”
    如今,一切皆云淡风轻。
    XXX
    知道自己欠了房租敖二十万,阮冬阳心情顿时感到沉重起来。
    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还是拉不下脸去找他,她也很恨自己好面子的性格,没办法,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那会要了蛀的命。
    三天了,现在冯心妍不只没在家里睡觉,连回来十分钟都不曾。
    她推开冯心妍的房门,然后她愣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
    里头除了床、柜子之外,其他空无一物,收得一干二净。
    就连冯心妍从建国花市买回来的观景植物也被搬走了。
    是的,冯心妍搬走了。
    她怎么会这么粗心呢?心妍已经搬走三天了,也许更旱。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她拨了冯心妍的手机号码,语音回应冯心妍的手机停话中,这实在太诡异了。
    她忙着烦恼自己的事,没想到心妍也有烦恼,但是她为什么要搬家呢?而且竟然不告诉她一声。
    XX寓
    闷了一个早上,中午吃饭时谭佐佐找她。
    “马先生还没给我答复呢!”
    阮冬田连忙应声:“哦!我也好几天没跟马表哥联络了,今天会帮你问问他的意思。”
    “麻烦你了。”
    “谭小姐也愿意和马先生交往吗?”
    “她刚从日本度假回来,心情不错,我准备今晚跟她再提这件事,不过我希望能先知道马先生是不是有意愿,免得双方步调不一致,娇娇又会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