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楮娴退出贺母房间后,午酿酿见到她,便大老远地喊她:“等我一会儿!‘
    ‘昨天是学庸去接你的吗?’
    ‘他下午才来,害我担心了半天,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午酿酿指了指贺母房间:“老夫人骂你了?]
    ‘我是该骂。’
    ‘她很喜欢周亭愉,巴不得你们交换。’
    殷楮娴笑了笑。‘我要去看看堂大娘,你去不去?’
    ‘我看过了,一早还陪她到花园散步才送她回房咧,她身子好些了。嚷看要回汴州。’
    ‘回汴州?那我们不就很难见面了?’
    ‘我们?你和我吗?’午酿酿指了指自己。‘我没有要回汴州啊!’
    可你不跟学庸回去?‘
    ‘我干嘛跟学庸回去?我又不是他的谁。’午酿酿好笑的看看殷楮娴。
    ‘我以为你们‥:是一对儿,’
    午酿酿咽了口口水。‘太夸张了,他的梦中情人可不是我,你别乱点鸳鸯谱。’‘你不喜欢学庸?’
    殷楮娴想凑和这两人在一起,他们曾经出生入死过,如果不是学庸和酿酿的安排,她和东旭没有相识的可能。
    午酿酿耸耸肩,她自己也分不清堂学庸在她心目中的定位。多半时候,只要有困难,她第一个会想到的是他,这应该蕴含看某种程度的信赖和喜欢吧!‘除非他先喜欢我,否则我不打算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她不想为情所困。
    ‘我认为学庸很重视你。’
    ‘有吗?我倒认为他很爱和我抬杠。算了,别谈我们的事,一切顺其自然。’她挥了挥手,一副死了心的模样。
    ‘你和堂大娘相处得那么好,学庸娶妻很看重这部分,他是个孝子。’
    午酿酿微笑,撇了撇嘴道:“嫁给孝子末必好,万一愚孝岂不累死?我才不要哩!‘
    殷楮娴见她娇憨的模样,乐观的认为两人之间还是大有可为的,或许只欠东风。
    ‘学庸去哪儿了?’殷楮娴想打探他是否知道她家人的下落。
    ‘他和东旭哥天才亮就出去了。’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午酿酿想了想后道:“他们才不会告诉我呢!不过我隐约感觉到他们好像是为了起义反隋而奔走。‘
    ‘反隋?’那不是很危险?
    ‘现在外头的纷扰不就是为了这事,东旭哥口风真紧耶,连你也不透露。’
    ‘东旭有我爹娘的下落了。’
    ‘真的吗?他们在哪裹?’
    ‘他有所顾忌,说要等时局稳定再让我们相聚。目她不确定自己能忍耐多久,她好想当面向爹娘和其他人道歉;她害他们颠沛流离,几乎一无所有。
    ‘有东旭哥的保证,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她真可高枕无忧吗?东旭的父母似乎并不满意她,自己离家出走伤害了他们对她的信任。还有,她与东旭之间混沌不明的暧昧让她最是痛苦,自个儿的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了,他却对她若即若离,忽冷忽热。
    第10章
    冬日,初雪降下,银妆点缀大地,天地万物莫不染上一片雪白。殷楮娴一人坐在凉亭赏飘雪。孤寂的身影我见犹怜。何况是她的夫君贺东旭。
    两人数日未见,照理说是小别胜新婚,可两人心裹都有顾忌,无法对彼此倾诉内心的感情。
    他解下身上的斗蓬披在她身上,这动作含她一愣,侧身看他,
    他英姿焕发,像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常胜将军,
    ‘天冷为什么不待在家里?’贺东旭心疼地问。
    ‘雪花很美,所以出来赏雪。娘和爹知道你回来了吗?’她站起身,准备与他一同向公婆请安。这段口子,她竭尽所能融入这个家,尤其在与公婆的相处上,她更是下足工夫,她不愿东旭夹在她和父母之间为难。
    他扳正她的身子,将她拥入怀里。‘有没有一点点想我?’他可是对她异常想念。这回他和学庸加入太原李渊父子阵营起义反隋,如今炀帝已死,庸懦小儿代王亦发下禅位唐王李渊的诏书。,李氏唐王从善如流的接下了传国的玺绶,定在甲子口登基,现下只剩宇文化及、梁王萧铣两方势力待除之而后快,天下很快就会大统。只是他和楮娴的夫妻之情仍如履薄冰,谁也没有把握。
    ‘你会在家过年吗?’她问了另一个问题。她已有妊两个月,一直开不了口对他说明,如果他能待到过年。那么她就有机会同他提怀孕之事。
    他们是夫妻,照理说不该如此难以敢齿的,酿酿还自告奋勇的想替她解这个围,但她拒绝了酿酿的好意。
    ‘你希望我在家过年吗?]秦王李世民期望他速速回去,江山只打下了一半,尚有一半在乱臣贼子手上,可若楮娴要他陪她过年,他会留下来。帮李氏打天下纯粹为吊民伐罪,不为功名,心爱女人的想望才是他重视的。
    ‘爹娘都希望你能一起围炉。’
    ‘你呢?你希望吗?’他渴望她对他有一丝情愫。
    ‘旭儿,你回来了啊!’贺母的轨擘首打断两人。
    两人分开,贺东旭扶看踏雪而来的母亲坐下。‘我正要去给你和爹问安。’
    ‘你啊:只会先来看你媳妇,我和你爹可把你给想死了,真怕你和十年前一样,为了拜师学艺把我们搁在一旁,一走就是几年。我和你爹老了,不能等那么久。’贺母拉看儿子的手,丫寰随侍在侧。
    ‘爹好吗?’他担心爹亲的生意。
    ‘外头乱得很,你爹说现在要做保守的生意。’
    ‘我们进大厅坐,这里天冷。’贺东旭笑说。
    贺母看看殷楮娴,‘你自己有妊在身,身子要好好照顾,天这么冷还坐在屋外赏什么雪,要是像上回一样小产了怎么得了!’
    贺母的话惹来贺东旭一记冰冷的日光,殷楮娴垂下眼,不敢回视他。她不知道婆婆怎会知道她有孕的事,也始料未及东旭会在这种情况下知道。
    ‘还有,你有妊应该要让我知道,我才能交代下人处处小心伺候,要不是堂嫂子告诉我,还得等你肚子隆起来我花知道。’贺母这牢骚一半也是发给贺东旭听的。
    贺东旭压住想质问殷楮娴的情绪,替她说话,‘娘,是我交代楮娴先别告诉你和爹的,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希望等胎儿情况稳定下来后再告诉你们,免得再小产,又惹你们担心。’
    贺母脸色缓和了些,‘原来是这样。’她看了一眼媳妇,‘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怪你了,你自己要小心,一定要为贺家留后。’
    ‘我会的,娘。她一直很小心。’
    她猜自己又惹火了东旭,但她不知该如何收舍。
    果不其然,午膳之后,两人回房,殷楮娴伺候他更衣时,贺东旭甩开她。‘别碰我!’
    她收回手,看看他。‘我想告诉你,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需要什么机会?我们是夫妻,难道告诉我有妊的事还要挑黄道吉日吗?’他冷冷的瞟向她。
    ‘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别的天妻谈论这种话题是那么的自然,你我却是如此生分。’她哀怨的自嘲。
    ‘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难怪你会问我是否要留在家里过年,你巴不得我快点走,好用打胎药再次把孩子打掉对不对?’狂怒的他不知如何渲泄怒气,只好抡起拳头,朝桌面奋力一击。
    她全身抖颤不已,‘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要把我想成那样?我没有不想要你的孩子,我要的,我真的要!我很高兴怀了你的孩子。]她试图化解他的怒气,但效果不彰。
    ‘你说谎!你若要我的孩子,几个月前你就不会那么做,你太今我失望了。’他的怒气没有缓和的迹象。
    她不知所措的眼眶泛红。‘我有苦衷。’
    ‘够了!我不想再听任何谎言。我警告你,这个孩子你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生下来,我对你已经没有残存的耐心了,如果你再用药物或其他方法扼杀小生命,我不会再饶恕你。’说完后,他讪讪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