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我怎么会相信你们这两只蠢猪?」
    「老板,我们怎么办?」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也慌了手脚,如果这次事件处理不好,他的前途将会一片黑暗。
    「可是……可是,这女人怎么处理?」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范老板,急中生智。「把她送回去。」
    「送回去?怎么送,楼下全是市刑大的人马。」大块头中较年长的偎在阳台边往楼下觑了一眼。
    第十章(3)
    「楼梯、电梯不能用,你们不会利用顶楼的太平梯啊?」
    两人之一拦腰抱起杨璐雪,往后阳台走去。
    「等等!」范老板喊。
    两人停下脚步回身。
    「你们先找个地方避避,等风声松些时再来找我,还有,我打算把这间房子给卖了,以后你们兄弟换个地方住,我不想留下蛛丝马迹让人捉住把柄。」
    两人点点头,然后匆匆离去。
    范老板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跳躺在沙发上假寐,等待中的门铃声响起。
    他故意放慢速度,在开门的一刹那打了口大呵欠。「谁啊!连睡个小觉都不得安宁。」
    「有人报案说这里窝藏未成年的雏妓。」余台生刚毅的看着范老板。
    范老板装作一脸茫然。「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这里现在只有我和一只吉娃娃,哪有什么雏妓!」
    余台生平板地道:「我们有搜查票,想进去看看。」
    「好啊,你们进来看看也好,我也怕你们不弄清楚就把我给列入黑名单,这可真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罗!」范老板笑了笑,打开铁门让他们进来。
    「你一个人住这里?」余台生问。
    「哦,不是。这是我公司专门替员工安排的宿舍。」
    「其他人呢?」余台生指示属下四处搜寻。
    「他们上班去了,他们上的是夜班。」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余台生不解问。
    范老板吞了吞口水,「我本来是到这儿来处理一桩员工的纷争,结果当事人却告诉我他们私下和解了。」
    「他们人呢?」
    「哦,我叫他们去买点啤酒和小菜,一会儿大家下班后热闹热闹、联络感情。」
    「你的身分证让我看看。」
    范老板摊了摊手。「我还需要什么身分证吗?你们应该认识我。」
    「我只是想确定不是另外一个长得与范积相像的人冒名顶替。」余台生心里大喊不妙,晋言的女人被这个老奸人范积藏起来了。
    「我就是范积本人,如假包换,你们把这儿也翻过一遍了,什么雏妓,连个老太婆也没有。」范老板打着哈哈。
    余台生朝属下颔首,后者迅速离去。
    「我们会更小心的求证,今天扑了空并不表示你没有嫌疑,我们一定会随时密切注意你的行踪。记住,不要犯法。」余台生伸出食指点了点范老板的肩头。
    余台生一行人走后,范老板擦了冒出的冷汗,低咒:「他妈的!敢威胁我,等我选上立委有你好看的。」
    在一楼等得心急如焚的蒙晋言一见到台生,「怎么会没人呢?我十分确定。」
    「我知道,范积绝对有很大的问题,他所说的那串话全是放屁,不合逻辑的地方一大堆,可是没有证据,加上他不是现行犯,我不能捉人。」余台生轻叹。
    蒙晋言一听,准备冲上楼去救人。
    「你别冲动,她不在范积家里,别把事情闹大。」余台生拦住他。「他们可能发现我们在楼下,所以把人送走了。」
    「不可能!我一直守在这里。」他激动道。
    「范积是伪君子,为了他的政治前途,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犯这么大的错,尤其在我们已锁定他的情况下,要是杨小姐失踪的消息一发布,他的下场绝对是黑白两道人人喊打。」余台生分析。
    「他们会把璐雪送到哪儿去呢?这栋楼我找过了,没有第三个出口,一个是这里,一个是旁边的车库出入口。」蒙晋言焦急得快疯掉了。
    请上天还给他一个完整的璐雪,他为什么那么固执?不懂得好好把握?他的懊悔和痛苦全呈现在脸上。
    余台生看出他的不安和焦虑,拍了拍他的背。「我认为范积完璧归『蒙』了。」
    「嗄!」他屏息以待。
    「只有这个结果才是符合他自身利益的唯一方法,不然他只有准备放弃富贵荣华去蹲苦牢了。」余台生非常有把握。
    晋言抬眼看了看街上的路,犹豫着。
    「如果你爱她甚于爱自己的生命,那么,不要放弃!」余台生语重心长地劝着老友。
    蒙晋言迎视余台生鼓舞的目光,以他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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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璐雪在他的床上醒来。
    他轻啮着她的小耳垂,她心跳一促,不由得心慌意乱。
    「我爱你。」粗哑的嗓音藏着深情。
    瞬间,她的耳根通红,双手勾环着他的脖子。「你好狠心,爱我却不要我。」她偎进他的颈窝低喃私语着。
    「我要你,谁说我不要你的;我怕你嫌弃我,所以避开你,其实我的心一直没有真正放下你。」
    「你救了我是吗?」她吻他的颈动脉,然后啄上他的唇。
    她的主动勾起了他的情欲,饥渴的吻似要将她吞入腹里,嫣红的唇镌刻上他火热的烙痕……
    不知吻了多久,他强自压抑己欲,幽暗的情眸专注凝睇她翦水似的秋眸。
    她也动情而呼吸浅促,胸脯上下起伏着。
    「你才刚历劫归来,我不应该骚扰你休息。」一个钟头前,他从她家门口抱起她时,她的脸颊苍白不若现下的稍有血色。
    「陪我。」她怕他不告而别丢下她。
    他随后钻入被窝侧身抱她入怀。「睡吧!」
    她转身,两人面对面相拥着。
    「明天,我想去上坟。」她细声道。
    「上谁的坟?」他问。
    「上——你义父的坟。」她说不出「父亲」这个字眼。
    他笑了。「想通了?」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那么我就无法知道爱情的滋味,我想我会慢慢对他有感情的。上坟是我跨出的第一步。」
    「你怀孕了吗?」他突然问。
    「呃?」她心怦怦跳。
    「你爱我吗?」他转问。
    「我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她笑问。
    「随你。」他宠溺地说,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
    「我应该没有怀孕,至于爱不爱你……全世界的人都看出来了,你竟然看不出来?」她伸手去抚触他受伤的眼。
    「冯绍唐今天跟你说了什么?」他就是嫉妒。
    她沉吟半晌才意会过来。「他希望我嫁给你。」
    他意外的愣了一下。「真的?」
    她摘下他的眼罩,「还会疼吗?」
    他摇头。「只要你爱我,所有的疼痛都能医好。」
    她笑他傻。「那日初次见你,看你一身湿,是为了、为了救……救我父亲是吗?」
    他点了点头。「义父久病厌世,想自我了断。」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淌着热泪问。
    「我爱你啊!自然对你全心全意地好。」他吻去她的泪,「唱歌给我听好吗?」
    她哼着:「许久以前有一首歌,唱着迷离的梦,相爱的人听了,忘记了愁;响彻的歌声,飘过海洋穿刺我心,别梦的日子,夜里的哭泣。经年过去,离别愁绪浓馥,莫忘承诺。而今以后,让悲风教我遗忘,晓风残月啊,逝去的青春。如果可以,请你莫忘今生;如果能够,请你莫忘吾心。」
    歌声歇了,她说:「其实这首歌是我自己写的。」
    「我知道。」他没有一丝惊讶。
    「你还知道什么?」她微笑,仰起脸问。
    「我还知道你的西班牙文好得不得了,是在教会和司琴的修女学的。」
    「真不公平,你知道我这么多事,可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她娇嗔不依。
    「那就嫁给我,你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慢慢了解我。」他郑重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