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召璋作媒?」他心中警钟大响,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我哥是个闷葫芦,我不替他追女朋友,他恐怕很难脱离王老五的行列。」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妳要替他追女朋友?」
    「是啊,哥哥一遇上感情的事就像个幼儿班的孩子。我这个做妹妹的不帮他一点怎么行,毕竟对方也是T大的才女之一,可不能怠慢人家。」
    简爱玲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席交代不清的话误导了容海尧。他竟然误会简爱玲替哥哥作媒的对象是冉曼珩。
    * * * * * * * * * * * * *
    心不在焉的容海尧在和程珊岚用餐时老是魂不守舍。
    「海尧,你今天奸像不太对劲。」
    「会吗?大概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又忙着处理跨国企业的并购案。」
    「我觉得你的表情像是正在思念着某个人。」她说。
    他有些狼狈地顿了下。
    「哪有什么值得思念的人?」他自嘲地道。
    「其实有个人可以思念,也是种甜蜜的滋味。」
    她又是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常常思念海航是吗?」他很自然的问。
    她凄楚的看着他。「我很想回答我是常常思念海航,因为我明白我只能思念他。只有思念他,才符合大家的期盼。」
    「你当然可以有其它的答案,我并没有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待你。你有权利对别人投注感情。」
    「我有权利吗?」她黯然一笑。「要不是这里是禁烟区,我真想来根烟。」
    「你最近烟瘾变大了。」他发现。
    「刚嫁入容家时是一天一根烟;海航走了之后一天半包烟;现在则是一天一包,烟瘾是变大了。」她拧了下眉心。
    「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他察觉她的异样。
    程珊岚闭上眼,泪珠由眼眶滑落。心似双丝绸,中有千千结,难以启齿的话,教她如何说起。
    「珊岚,怎么哭了?」他吓了一跳。
    她缓缓张开眼。「海尧,爱一个人有没有错?」
    「你爱上了谁?」他递上面纸。
    「我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人。」她终究要说出口。
    「谁?」
    她先是摇头,然后悲戚地道:「我爱上了你。」
    闻言,他的心反而没有之前的凌乱,这个结果并不令他意外。
    「珊岚……」
    「我知道你不可能爱我,你爱的人是冉曼珩。那晚,见到你抱她走进容家,我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根本不重要。」
    「你这又是何苦。」深陷情网的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是心甘情愿的。本来,我以为只是一种栘情作用,因为你是海航的哥哥,是容家的人,但是慢慢的,我发现那根本不是移情作用,我是真的爱上你。」
    他的心抽动了一下。任谁听了如此感性的告白,心里都会有些波动,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珊岚,不要这么重感情。」他劝告她。可却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因为他也是那个为情所困的笨人。
    她拭了拭泪。「我知道。」
    「忘了今天说的话,我们都要忘了。」
    他宁愿自己今天忙得天昏地暗,不曾和珊岚出来用餐。两人同是一家人,有些事情说破反而不好,见面时难免会尴尬。
    「海尧,我没有要求你改变什么,我明白你情归何处,向你表白也不是要你对我许下承诺。我只是……只是……埋在心里像压着块石头似的,很不舒服。」
    「妳只是太寂寞了。」
    「不全是。」她摇摇头。
    「走出容家大宅,去交交朋友、参加妇女会、慈善活动,什么都好,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她把自己关在容家,所以她过得很不自由,是她让自己变成这样的。
    「但是爸妈那里不好交代,他们已经习惯我……」
    他打断她的话:「不要在意爸妈,日子一久他们一样会了解你有追寻自己快乐的权利。」
    文明的社会,有太多的压力和包袱,很多人深陷忧郁之网,他不要珊岚成为那样的人。
    「你是不是正在心里笑话我?」
    他坚定的说:「傻瓜,我怎么会在心里笑话你呢?我们是一家人嘛!」
    「是,我们是一家人。」
    「你一定要先成为一个快乐的人,才会是一个快乐的妈咪。你快乐,红妮才会快乐。」
    他成了她的心理医生。
    * * * * * * * * * * * * *
    冉曼珩正式参与话剧社的第一次排演。她误打误撞,认识了这群对戏剧狂热的同事。
    她在这里看见了不同风貌的简召璋。他一改平日一板一眼的严肃形象,成了耀眼的台柱。
    「没想到你这么放得开。」真的很佩服他。
    「如果不放开自己,就没办法把戏演好。」
    「我就不行,老是会觉得不好意思。」原来她并不适合演戏,这是参加话剧社额外的收获。
    「何小姐说你在大学里什么社团都没有参加,是吗?」大学四年里他都是话剧社社长。
    「忙着赚钱,没空参加社团活动。」
    那段日子连喘口气的休闲时间都没有,哪有闲情玩社团!不过她倒一点也不遗憾。
    「好可惜。」
    「提到韵文,说真的你对人家到底有没有意思?」
    何韵文托她打采消息,又不能太刻意;只好趁这个空档,佯装是随口探问。
    他笑了笑。「我是很想和她试试看,但何小姐大概没有意愿,我约了她两次,她两次都拒绝。」
    什么?冉曼珩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韵文到底在想什么?召璋约她又拒绝人家,嘴上却嚷着遇到的人都是不积极的笨蛋。
    「不可能,你是不是误会韵文的意思?」
    「应该不会,何小姐清楚的告诉我她已经有约,没空跟我吃饭。」
    闻言,冉曼珩告别了简召璋。
    她匆匆的冲到何韵文家,劈头就问:「你是不是在端什么架子?」
    「没有啊,我最不会端架子了。」
    正在跑步机上慢跑的何韵文,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召璋说他约了你两次,你两次都拒绝。」
    她无辜的说:「谁教他两次都是临时约我,我又不是闲着没事干,等着让他约。」
    冉曼珩无奈的看着她。「他可能每天都会有临时需要加班的状况,根本没办法三天前先和你敲定时间,当然得在确定当天有空的情况下才约你。」
    「没法三天前预约,那他可以一天前约我啊,我又不是没身价的人,必须随传随到!」
    「韵文,他很喜欢你,你不要让自己的任性搞砸了自己。」
    何韵文睁大了眼,「他真的很喜欢我?」
    「他如果不是喜欢你,我又何必大老远跑来提醒你。」
    「那现在怎么办?快想办法搬张梯子让我下来,我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
    「我替你说项去。这回你自己要好奸把握,再有状况可是很难挽救的。男人大多承受不了被女人三次狠心的拒绝,加油啦!」
    * * * * * * * * * * * * *
    翌日,冉曼珩主动约简召璋吃中饭,不料却让容海尧给撞个正着。
    妒火中烧的容海尧,怒焰盘据心头,他故意走向他们,冷冷地道:「在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海尧,这么巧?」简召璋不明所以的问。
    「是啊,我以为荣昌集团的开发案已经弄得你无法喘息了,原来还有时间和冉小姐来个午餐约会。」他瞪视她。
    简召璋不是胡涂蛋,当然听得出容海尧的不悦,要是不好好处理恐怕会在餐厅里闹笑话。
    「我正要走,你陪曼珩喝杯咖啡吧。」他站起身来个先闪为妙。
    待简召璋走后,他坐了下来,目光冰冷的直视她。异样的氛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剑拔弩张,正僵持不下。
    「你非要这样不可吗?」她打破沉默。
    「怎样?怕我捉奸在床?」嫉妒使他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