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聚集了越来越多,甚至出现惋惜的声浪,“可惜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
    “是啊,怕是会毁容了。”
    骤然地,程天依失去知觉地瘫倒而下。
    “小姐——你不能死啊——”
    ”三八,脸被划花又不是脑袋开花,要死还没这么容易呢!”
    因为SARS肆虐,医院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彻底的洒过消毒水,刺鼻的药味和消毒水味掺杂著。
    程天依醒来时窗外已有月光。
    她虚弱的睁开眼,看了下窗外的月光。
    “是晚上了?”
    “你终于醒了。”温爱忻走到她的床前,“你爸妈担心死了。”
    “他们也来了?”她困难的坐起身,颊上包著厚厚的纱布,伤口隐隐作痛。
    “老板先送他们回家了。”
    “我肚子好饿。”她突然说。
    “我想你对医院的伙食不会有兴趣,所以没帮你订,一会儿我下楼帮你买好记的粥品。”
    “我想出院了。”她想大哭一场。
    “老板调出你出事地段的录影带,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了。”
    “那个女人指控我是狐狸精。”程天依苍白著脸,没有一丝血色。
    “玥柔。”
    “什么?”
    温爱忻耸耸肩,“还不确定,我想应该是玥柔的妹妹。”
    “不是已经看清楚谁是割伤我的人?”
    “玥柔有个双胞胎妹妹,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并没有看清楚伤害她的女人长什么模样。
    “我想回家。”她掀被下床。
    “不行啦,整型外科医生还没来看过。”温爱忻制止她。
    “整型?”她怔住,难道脸上的伤真的那么严重?
    “听说伤口划得很深,就是要毁掉你的容貌,好险不是泼硫酸,不然就完了。”
    “她为什么这么恨我?”
    “由爱生恨吧!”
    “玥柔的妹妹也喜欢老板?”她觉得像是一场梦。
    温爱忻扶她躺回床上,“不确定是玥柔或是玥柔的妹妹,你的脸得弄几次才会恢复旧观。”
    “报警了吗?”
    温爱忻摇摇头,“老板说先不要报警。”
    她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自然会掌握住处理类似事件的技巧。
    毕竟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争风吃醋而受伤的例子一定也多,她不过恰巧是倒楣的那一个。
    三个月后
    除非仔细瞧,否则看不出程天依的右颊曾经受过重创。
    春天了,花季就要开始,她的心却没有任何雀跃。
    她现在的状况是留职停薪,一等伤好,随时可以回去上班。
    这些事全是爱忻告诉她的,也就是说,这三个月她没见过仇法烈一次面。
    仇法烈当然不是失踪了,正确的说法是,他只在她的生活里闹失踪。
    三个月,九十天的日子,他没来看过她,那一日在医院,他送走了她的父母之后,他就没再回医院。
    一开始,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后来她想通了。
    原来他最后选择了他的干妹妹。
    “天依,我们去丽致喝下午茶怎么样?”温爱忻带了一把蔷薇来看她。
    “今天不想。”
    “你的脸全好了,可以见人了,该是你重出江湖的时候了。”温爱忻高兴地说。
    “改天吧!”
    “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温爱忻自然明白程天依心中的烦忧,她的苦是一种说不出的苦。
    “老板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秘书,我回去也不会有我的位置了。”
    “我听少夫说那个秘书做得不好,常常被骂。”
    “我想,我是不会回去了。”她接过温爱忻手上的蔷薇,找出透明水瓶,装水三分之一,将花美美的插上。
    “为什么?你想就这么放弃了?”
    “我的心情很平静。”她微笑了下。
    “骗人!”
    她咧开嘴朝温爱忻笑道:“你看我的样子像在说谎吗?我好得很。”
    “可是少了公司的收入,你的生活要怎么过下去?”
    “工作再找就有,再说我花最多钱的地方是吃东西,大不了以后节制一点。”
    “可能吗?不吃美食会死不瞑目的你,要如何节制?”温爱忻吐槽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用在美食上头最划算了。”她承认她的金钱观念很淡薄。
    “你和老板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吗?”
    程天依忽然笑了出来,”这件事早就画上休止符了,你怎么还问?”
    “好可惜!”
    “会吗?我倒不觉得。”
    “玥柔和我哥……真的分手了。”本来温爱忻不想讲的。
    “讲清楚了吗?”
    男女之间最怕讲不清楚,或是一句话也没讲。像她和仇法烈,开始得莫名其妙,分手时也是莫名其妙。
    “应该很清楚了,这几天我看我哥常在下班后去生啤酒消磨时间。”
    “好久没去生啤酒了。”
    三个月前的事,像过了三年。
    “晚上去凑热闹如何?”温爱忻建议道。
    “改天吧!”
    她今天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对著蔷薇发呆。
    第九章
    墙土的牵牛花发了细芽,月芽儿露脸微笑,新芽蔓蔓。
    阶梯上的青苔,枯叶铺陈新床。
    我的恋情啊,化作春泥。
    仇法烈拿起话筒发呆,三个多月了,思念还是剪不断。
    “拨个电话号码有这么难吗?”
    高飒浑厚的嗓音打断他的沉思。
    “你什么时候来的?”仇法烈挂上电话后道。
    “十分钟前,看你抱著话筒意淫了十分钟,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叫醒你。”
    “你胡说什么!”
    “你准备就这么算了吗?这实在太不像你的作风了,随随便便就被两个女人给打败了。”
    “为了天依的安全,我不能自私。”
    “玥柔和玥枫还是不承认是谁割伤了天依?”高飒点了根烟,在一旁吞吐起来。
    “她们都有不在场证明。”他查问过了。
    “那天录影带录到的难不成是鬼?”高飒嗤之以鼻,冷言冷语。
    “玥柔发誓她没做那件事。”
    “那就是玥枫干的啰?”
    “玥枫同样发了毒誓。”他能怎样?
    高飒低咒道:“他妈的!干脆报警,由警察去查清楚。”他忍不住骂脏话。
    “我不忍心。”
    “你就是这样,干妹妹又不是亲妹妹,何况大义灭亲也不为过。”
    “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
    高飒不满地道:“满口仁义道德,对你有什么好处?”
    “玥柔没有理由伤害天依啊。”他仍然不解。
    “难道玥枫就有理由?这两姊妹实在太可怕了,把一切撇得一干二净。”
    “她们之中有一人是凶手,我报了警,会害另一个人名誉受损。”
    “她们都不顾虑你的感受了,你干嘛这么长情?”高飒看不过去。
    “玥柔是个好女孩,她不可能这么残忍。”
    “所以你一直认定是玥枫?可是玥枫就是不承认?”
    仇法烈无奈的点点头,“那需要多大的仇恨才会下那种毒手,要不是因群的医术高明,天依的脸就破相了。”
    “她昨天来生啤酒找我聊天。”
    仇法烈心口悸动了一下,“她好吗?”
    “外表看上去和原来的模样没什么差别,心情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她很恨我吧?”
    高飒耸耸肩,“没怎么聊你的事耶,天依不想聊,我也不勉强她。”
    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你把我的苦衷告诉她了吗?”
    “我根本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高飒捻熄了烟,认真的道。
    “我怕她再受伤害。”
    “不管是玥柔还是玥枫,我不信她们还敢造次。”
    高飒比谁都看得开,对待女人最忌讳有模糊地带,那容易让人产生遐想。
    “我不得不防范。”
    高飒哼笑道:“早告诉你别认什么干妹妹了,你是正正经经的认定自己是干哥哥,可是人家不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