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央被他弄胡涂了,‘在乎就是在乎,哪还分种类?’
    ‘所以我很没安全感。’他说。
    ‘怎么会?咱们在一块儿的这段时间,你不快乐吗?’她就很快乐啊,
    ‘快乐,可是很怕你突然离我而去。’他不顾男性口自尊,说出他的恐惧。
    她伸手,抚了抚他微蹙的眉心。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
    奇怪的是,她从不觉得他会离开她,自她确定他的感情动向后,她就没怕过他有一天会不要她。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我的真正感觉是什么?’
    他有他的隐忧。
    沈未央抬眼瞅着他,‘我懂了,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救过我又待我的家人好,所以我才跟你在一起的?’
    他确实这么觉得。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这不像美男子会有的作风哦!’沈未央故作轻松地道。
    ‘你不喜欢美男子啊,我的这点长处在你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沈未央噗哧一笑,‘你好像很委屈。’
    ‘是挺委屈的,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完全没辙,是一种十分沮丧的感觉。’
    ‘这样也好,以后就不怕你会欺负我了。’她抱住他,完全偎在他怀里。
    ‘是啊,只有被你欺负的份。’他心动地看着她。
    她在他怀中大笑。
    恭承彦捧住她的脸,看她仍止不住的笑,干脆狠狠地吻住她,使出全部的柔情蜜意。
    爱意盈心,她不明白的是,他怎会怀疑起她的真意?难道她做得不够多吗?
    要怎样才能证明她的心呢?
    她的胸口泛起一股焦躁的情绪,好像很空虚,身子的某一处需要被填满。
    是什么?
    ‘拜托你、求求你,告诉沈未央别再找我麻烦了,她这样三天两头发动夫人帮的人盯着我,让我根本没法子追求意中人。’范苗银已忍无可忍。
    ‘那就过和尚的生活吧!’秦蕙纭心中大悦。
    ‘我是过和尚生活的人吗?至少让我再娶一房妻室进门,我不敢奢望纳妾了。’
    ‘不干我的事。’
    ‘沈未央自己幸福美满,却不让别人同享幸福。’他好恨、好气愤。
    别说逛窑子,现在连正大光明的找媒人作媒,都没有媒人敢把姑娘说给他。
    ‘两个孩子需要娘亲,我不能不再找个妻子。’他动之以情。
    ‘你想再娶是吗?’秦蕙纭精明的问。
    ‘当然,冬天快来了,一个人睡很冷啊!’
    ‘把两个孩子给我,我就说服未央不再阻拦你娶妻纳妾,注意了,包括纳妾我都无条件支持。’她盘算他会同意。
    性好渔色的男人,守不住身的。
    范什田银犹豫了下,‘夫人帮的帮主也会同意吗?’
    ‘听说皇后娘娘会是下届的帮主,皇后说的话自然一言九鼎。’
    ‘皇后……’他吓出一身冷汗。
    ‘没错,皇后很可能加入夫人帮。’她也是听王艳说的。
    ‘纭纭,你若恨我就恨我吧!可求求你别在皇后面前扯我后腿,我已经快丢饭碗了。’
    她冷哼了声,‘想我死时叫我秦氏意纭,求我是叫我纭纭,你真是够现实的。’
    ‘我本来想给你一笔钱补偿你的,是真的,你来北京城后,我被你们整得很惨,本来想花钱了事,要不是方绮思阻挡我,我打算给你一百两求你放了我。’
    秦薏纭嫌恶地看着他,‘你一向没良心,会花一百两鬼才信你。’
    他叹了一口气,‘我耳根子软,方绮思出了不少歪主意,我觉得没什么,所以跟着使坏,没想到她也是利用我。’
    ‘你活该。’
    他发誓,‘不过我真的没有杀她,她这人很自私,什么都只想到自己,但是我还是忍了下来。’
    ‘那是因为你对她还有非分之想,尚未到手的美人,你自然对她言听计从。’她太了解他的个性了。
    ‘你把我想得太差劲了。’范苗银轻吼道。
    秦薏纭嗤之以鼻地道:“你是很差劲,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方绮思也这么说过你与我的关系。’他不讳言地回道。
    ‘你竟然和她讨论我们的事!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嚷道。
    ‘她好奇嘛!或许她和她的男人也想成亲,所以想听听别人失败的经验。’
    ‘她的男人?她只有暗恋的人吧!哪来的男人和她相好到要成亲的地步?’
    ‘方绮思没说是谁,但言语之间我强烈得感受到有那个人的存在。’他回想着。
    ‘那你为什么不把你的感觉提供给府尹办案参考?’她还是不太相信。
    ‘府尹只信证据,我的感觉来自于多年来对女人的直觉。’也算是小聪明。
    她撇了撇嘴,‘我要忙了,不跟你废话。’
    ‘替我拜托沈未央。’
    ‘孩子给我,你要嫖妓都成。’她还是维持原意。
    范苗银苦恼地看着她,‘你确定你有能力养孩子?’
    她冷哼了声,‘笑话,你没看见我这双忙碌的手吗?’
    他看了她一会儿;似是有感而发,‘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否则怎会因为一个十岁孩子休了你?’
    秦蕙纭一愣,‘你今天是回光返照啊!’
    他不懂,‘你不信我?’
    秦薏纭急着赶他走,‘咛!’
    ‘纭纭’他又唤她。
    ‘走啦,我还要做生意,你站在这里没人肯进来。’她狠心的打发他。
    范苗银摸了摸鼻子倒退着走出店铺,不料在右转时碰到门口的桃花树。
    花盆应声倒地。
    秦薏纭立即奔出门外,‘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花盆挺漂亮的,是你挑的?’沈未央同恭承彦开开心心地从外头走进来。
    ‘不是,范苗银挑的,真是粗手粗脚的,还说自个儿直觉有多准。’秦蕙纭打了个呵欠,昨夜突然失眠。
    ‘什么神准的直觉?’沈未央随口问道。
    她现在的心绪非常笃定与恭承彦间的感情,随时准备好接受他的求婚。
    偏他没再提过成亲的事,换她心里急了。
    ‘说那没见过和哪个男人论及婚嫁的方绮思也有个心上人,你们说是不是很怪?’
    ‘方绮思的心上人不就是承彦大学士?’沈未央笑了下,不当一回事。
    ‘起初我也这么以为。’
    ‘结果不是吗?’这引起了恭承彦的注意。
    ‘不是,范苗银怀疑另有其人,不过你们听听就好,范苗银连自己都管不好了,怎会注意起别人的事,而且是那种私密的内心世界。’
    恭承彦有不同看法。
    ‘也许绮思真有其他来往的朋友,是我们所没有想到的人。’他太粗心,忽略了这一点。
    ‘要找出这个人恐怕不容易。’沈未央突觉头皮发麻,没来由的感到忧、心。
    ‘问问晴妹,同是女人,或许她在灵犀院见过我所没见过的人。’恭承彦想起沈晴与方绮思一向不合,不合的两人应该会比较关心、注意彼此的小地方,看看能否抓住对方的小辫子,以便打击之。
    晚膳过后,两人在月下散步,恭承彦从怀中取出一只锦袋,锦袋上绣着一对蝴蝶翩翩起舞。
    ‘送你。’他说。
    ‘什么?’沈未央笑着接过。
    沈未央将袋中的东西倒出来,是一块鸡血石,石上浑然天成一座眼熟的楼阁,她惊叫出声:“是公主楼。‘
    ‘很像对不对?’他和她一样高兴。
    ‘你怎么办到的?’她又惊又喜。
    ‘找了许久,可遇而不可求。三天前,在六王爷的喜筵上,有位古董商人拿来献宝,我见了喜欢,又觉得意义非凡,就把它买了下来。我们因公主楼相识,经历了风风雨雨才能在一块儿,所以我把它买下来送你。’
    沈未央以为他要求婚了,心中充满期待,可是等了半晌,他却一声不吭。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