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腌番石榴回来的沈贝贝还是有点不爽,她抽出被压在大手底下的包包,「我要坐啦。」他悻悻的把手收回来。
    他干嘛没事把车子开回来这个小镇上?这个女人不但不温柔还有点泼辣。
    沈贝贝一手拿着一支腌番石榴一手搁在包包上,她看着前面的野台戏,她刚才本来也想要买一支腌番石榴给他吃,可是他突然发脾气的样子让她很不爽。
    他不想买的话说一声就好了,做什么要这样子大小声?她又不是一定非要他去买不可。
    她想归想,不过慢慢气消的她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刚才在小餐馆里她吃错了他的小菜,他坚持不跟她拿损失的小菜钱。
    「喏。」沈贝贝将腌番石榴递到他的面前,一个腌番石榴剖成两半串在一根竹签上,她已经吃掉上面的那个腌番石榴。
    向阳只是看着就快要碰到他的鼻子的腌番石榴。
    她手上的重量还在,「要分给你吃的啦,我的口水没有沾到上面。」
    向阳侧过头看见她的侧脸,只见她的视线依旧放在前面的野台戏上,但是粉嫩的脸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你到底要不要吃啊?我的手很酸耶。」沈贝贝没有移转她放在野台戏上面的视线,但是其实台子上面演到哪里她不知道。
    因为她一直注意他到底要不要吃她分给他的腌番石榴?但是她又不想在这个时候转过去看他,只因为他正在看她。
    他做什么一直盯着她看啊?脸颊上的红晕不自觉的加重颜色。
    向阳拿过她手上的腌番石榴,他勾起嘴角,凝视她的侧脸的目光转移到前面的野台上,她也满可爱的嘛。
    「这个腌番石榴很好吃。」甘草粉的甘甜甜进他的心里。
    「当然,腌番石榴可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还有一口,给妳吃要不要?」向阳将最后一口的腌番石榴送到她的嘴边。
    她突然的往后倾,「不要,谁要吃你的口水啊?」嘴唇差点就碰到番石榴了。
    「我就不信妳吃得出我的口水跟甘草粉的差别。」嘴巴一张,他将最后一口的腌番石榴吃掉。
    沈贝贝瞪了他一眼,只见他嚼着番石榴的嘴边高高的扬起,她突然喜欢上这种跟他一起坐在椅条上看野台戏的感觉。
    ☆ ☆ ☆ ☆
    「我要回去了。」沈贝贝缓缓的站起来,她的视线还有些不舍的望着前面的野台戏。
    「妳要回去了?」他以为她站起来是要去厕所,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现在才十点多而已。」他看着她。
    「我回到家就已经很晚了。」
    「可是妳要看的歌仔戏还没有演完。」野台上铿铿锵锵的敲锣打鼓声不绝于耳。
    「这个都会演到半夜,我不能等看完才回家。」沈贝贝摇了摇头。
    平常对他来说这个时间是他刚出门没多久的时间,「那一起走吧。」
    「你可以继续留下来看啊,我是因为我的爸爸妈妈叫我不要太晚回家。」
    「我也不想看了。」她都离开他还看什么?
    「你是这里的人吗?」
    「不是。」
    「你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我们镇上的人。」她说着。
    「怎么说?」
    「我们镇上的年轻人不会在大白天的时候就站在石狮子的旁边抽烟。」她和他一同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向阳撇了撇嘴,平常时候的他也不会站在庙口抽烟,他可是很忙碌。
    「而且我们镇上的年轻人才不会穿像你身上这么花的衬衫。」她记得她每次看见他的时候他总是穿着各种不同款式的短袖花衬衫。
    「妳有没有品味?」他睨了她一眼,不管是正式的穿著或者是休闲的穿著,他一向有一套不落俗气的穿著品味。
    沈贝贝侧过头看他,粉红色的短袖花衬衫配上一件及膝的卡其短裤,毛茸茸的小腿下踩着一双白色的人字夹脚拖鞋,不难看是不难看,但是要说上好看嘛……
    「你很像台客耶。」沈贝贝说出她的结论,身材高挑又健壮的他随便穿都差不到哪里去,但是他好像跟斯文沾不上边。
    「台客?」好看的嘴角抽了抽,他突然很不想让她知道他其实是个台湾人。
    「你再叼一根烟翘脚坐在摩托车上面就是道地道地的台客。」她点了点头。
    「我是从香港过来的。」他的脸色半黑。
    「你是香港人?」她怀疑的看着他,他的国语很标准,没有半点外来的腔调而且他也会说台语不是吗?
    「可以这样说。」除非她不觉得他是台客,否则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是台湾人。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可以这样说是指什么?外星人喔?」她最不喜欢模棱两可的说法。
    「我是台湾人啦,不过我绝对不是台客!」啰嗦的女人!
    沈贝贝斜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她就说他是台客嘛,还想装香港人?
    「干嘛?妳这是什么奇怪的眼神?」她要是敢再说一句他是台客就试看看。
    「没有啊,哪有奇怪的眼神?看看也不行喔?」沈贝贝将双手背在背后。
    向阳走到她的身边,「咳。」他见她没有反应,「咳、咳。」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咳!咳!咳!」
    这个女人是都不会转过头来看一下他?
    「喂,我拜托你咳嗽的时候遮一下嘴巴好吗?虽然你已经不是待在餐馆里用餐,但是咳嗽的时候不遮住嘴巴是很不卫生的行为。」
    「我是想问妳的名字!」向阳咬着牙说。他平常只消一个眼神,身旁的人便莫不惶恐。
    沈贝贝突然侧过头看他,他跟着她停下脚步,她的目光盯得他有点微热,庙口的喧闹声好像已经离他们好远。
    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脸蛋上,白皙透红的双颊诱得他忍不住的想咬上一口。
    她白皙的肌肤是天生丽质而不是像其它女人拚命的把过白的粉底往脸上扑,好像粉扑得愈多肌肤就可以愈白皙一样,殊不知出了PUB的她们跟女鬼没两样。
    沈贝贝仔细的看着他,好看的双眼很坦荡,她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坏人,他应该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台客。
    晶亮的一双大眼凝视着他,他不想要承认,可是他的心跳正不受控制的加速当中。
    「沈贝贝。」
    「什么?」
    「你不是问我的名字吗?我说我叫沈贝贝啊。」他怎么有时候看起来笨笨的?向阳看见她突然的往前走他赶紧跟了上去。
    「沈贝贝……」向阳在嘴里咀嚼她的名字。
    「宝贝的贝。」她得意的说着。
    「就这样?」他有点不以为然。
    「不然你的名字是怎样?」没有人的名字比她跟姐姐的名字更宝贝了。
    他微微的仰起下巴,「向阳,面向阳光的向阳。」
    沈贝贝撇了撇嘴,「你的名字才不怎么样勒。」
    他挺起胸膛,「这可是一个充满朝气、充满希望的名字。」
    「向日葵也是面向阳光啊,你怎么不叫向日葵?」她一边走一边说着。
    他好看的嘴角抽了抽,向日葵?
    「向日葵又叫太阳花,你要是高兴的话也可以叫太阳花。太阳花也是一个可以充满朝气又充满希望的名字。」
    「我一点都不高兴。」向阳闷闷的说着。
    谁要是敢叫他向日葵就试看看!
    「我的脚踏车到了。」
    「到了?」向阳看着她走到脚踏车边,怎么这么快就走回到小餐馆?
    「我要回家了,掰掰。」沈贝贝踢起脚架。
    「妳明天会……」
    「叭,叭。」后面突然有车子按喇叭。
    陈余锋降下窗户探出头来,「贝贝!」
    正要跨上脚踏车的沈贝贝回头,「阿锋哥哥!」向阳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碍眼的笑容。
    「过来,我载妳回家。」
    「可是我骑车踏车出门。」正要跨过脚踏车另一边的脚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