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也认为你是个好对象一样。”他看着她,语气肯定。
    说得真好听!“对不起,我和你的感觉不同,我对一座只看得见金山银矿的雕像没兴趣!”
    “只看得见金山银矿的雕像”?!他一愣,旋即勾起了笑意。她是在嫌弃他是个爱钱又不懂情趣的男人吗?
    没错,结婚本来就是他取得财产的目的,只要他信手一拈,就有大把的名媛想登上庞家大少奶奶的宝座,所以他本来就不在乎娶了谁进门。
    但这下可有趣了,他找的第一个目标,居然不给面子地直接拒绝他。而她高傲的外表下隐约透露纯真无措的一面,却又莫名地吸引着他。
    “太好了,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黑眸蕴含着迷人的魅力,朝她放电。“你说我们俩到底谁会输,谁会赢呢?”
    没什么好怕的!司婕芸深吸一口气,挺起背脊,勇敢地迎视他投来的目光。
    外表从容轻松的他,却内蕴一股狩猎者强悍自信的气势。
    他像一只猎豹,炯然的目光像一张网牢牢的包围着她,那蓄势待发的威力,令人无所遁逃,她突然惴惴不安起来。
    “机会不等人的,司小姐。”是他的,躲也躲不过!
    “你想太多了,我不需要什么机会。”她慌乱地别开眼睛。“请不要白费功夫在我身上。”
    她很聪明,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但偏偏,他现在只想娶她。
    顶级轿车绕到山腰,停在一栋豪宅前,庞博旭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不要太武断,也许下次相遇,我们的关系就会有不一样的变化。”
    去!她瞪着他,连再见也不说地离开他灼热的视线,就怕应验了他那句又像威胁又像挑情的话。
    盯着她婀娜多姿的倩影消失在家门内,庞博旭潜藏在内心的一股挑战欲也彻底地被她唤醒。
    要知道,只要是他相中的猎物,就一定紧紧咬住不放。
    她逃不掉的!
    推开家门,司婕芸进入玄关,趿上拖鞋,放下包包。
    她抑下胸口急喘的心跳,但脑海仍挥不去庞博旭那张俊脸、令人紧窒的眼神和自信的魅力。
    对女人而言,他是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成功又有潜力的新锐企业家。撇开他想结婚背后的动机,或许她会愿意和他交往……
    唉!又来了,她在想什么?
    她能和这样一个只把事业摆在第一位的男人结婚吗?
    怎么可能!
    “芸芸,你回来了!”这时,一个年约四十,身材中等、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从书房走出来。
    “冯哥!这么晚了你还在我家?”她诧异地问着,随即开玩笑道:“你跟我爸的关系,真是越来越亲密了。”
    冯桥光跟在父亲身边已经有八年了,他是个处事谨慎细心,也颇有远见的男人,曾经带领父亲的银行团度过金融风暴,因此爸爸将他拔擢为执行长,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冯桥光脸上洋溢笑意,眸光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敌意。“好久不见,你还是没变,真爱开玩笑。”
    “我要是变了,你一定会觉得可惜吧?”她的嘴角调皮地扬起。
    “说得是,你是家里的开心果,以前你在英国时,司董就希望你可以回台湾多陪陪他……”
    “芸芸!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司仲邦听见声音,从书房里走到了客厅。
    “爸你还说呢!”她娇俏地嘟起嘴。“还说要请我吃大餐,结果把我丢给一个陌生男子,就自己先落跑回家!”
    将挽救公司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女儿身上的司仲邦,立刻紧张地打探。“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不浪费时间,司仲邦一开口就直接切入正题。“这样的男人当丈夫是最体面的了。”
    “爸~~我说了,人家还不想嫁!”
    “为什么?”真搞不懂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
    “爸,你知道我的兴趣是设计珠宝,工作室已经在筹备了。”
    “呵呵,女孩子家还是找个好男人嫁了比较实在,要是你真的想玩黄金、珠宝,爸的银行就交给你经营,好不好?”反正都有金不是吗?
    “是啊,司董说得没错,要是芸芸可以经营银行,我也可以提早交棒给你。”冯桥光乘机帮腔,口是心非地说着。
    他虽挂名巨邦银行执行长,但去年开始,公司的获利锐减,领导阶层的他不但年终分红被砍得七零八落,还被老头海削了一顿,骂他不懂得善用人才和资金,才会导致公司获利大幅锐减,末了又教训他不可投机,要稳健投资,才能照顾好为公司打拚的基层员工们……
    哼!那些死老百姓,他才不想管哪!也不想想前几年是他带着银行团度过金融风暴,跟了他八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居然把他当孙子骂!
    这笔帐,他一直牢牢记在心里,一定会想办法还!
    “冯哥,怎么连你也帮我爸说话?”司婕芸没好气地看他一眼,又转向父亲撒娇。“爸,那不一样啦~~”很难乔欸!
    “哎!芸芸,我只有你这个宝贝女儿,爸爸的银行当然要交给你,要是你没兴趣经营管理,那该怎么办?”
    司仲邦的快人快语,让冯桥光心头黯了一瞬,难道他为公司做牛做马八年,他都没看见吗?
    现在看公司获利没以前多,就想找人替代他,再把他一脚踢开!
    “爸,冯哥不是做得很好吗?而且你也信得过他啊,你可以交给他管理啊。”
    司仲邦一愣,气氛顿时陷入僵凝!
    冯桥光见他面有难色,似有什么难言之隐,立刻识相地避开。“对不起,司董,芸芸,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好,冯哥慢走。”
    等冯桥光一走,司仲邦才叹了一口气。
    “唉……芸芸,桥光他虽然专业,但毕竟是外人……恐怕不能完全信任,爸总希望金融事业可以交给唯一的女儿,既然你没兴趣,就得交给半子我才放心,而这个人必须是一个有能力的男人,才配得过你。”
    原本他非常信任自己的亲信,但冯桥光近一年来常常不务正业,放任公司不管,重心似乎移转到个人的投资事业上面。念在他也跟了自己多年,司仲邦才没有把他撤换下来,但自己有病在身,恐怕来日无多,总得提前为女儿打点才行。
    “爸,这件事也不急吧!我刚从英国回来……”
    奇怪的是,只要一想到要和那个自大的男人共结连理,她的内心总会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脸蛋莫名地窜上红霞。
    “我急!你知道爸的身体不好,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你披婚纱呢?”
    “爸!拜托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你会长命百岁的。”
    记得去年,她在英国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爸血管阻塞导致脑中风,她担心死了,立刻搭机赶回台湾,幸好有医疗团队尽心的照顾和复健,公司里又有冯哥掌舵,父亲才得以安心休养,也让她能放心地回英国完成硕士学位。
    “芸芸,你知道公司这两年获利一直走下坡,要是再不想办法,爸的公司恐怕很难生存。”
    “爸,这件事你应该找冯哥商量的不是吗?怎么可以跟我的婚姻相提并论?”她强力建议公与私,应该分开处理,不该混为一谈。
    “这……我看好博旭,他一定可以在商界再创奇迹……”他一方面忧心公司,一方面也喜欢庞博旭的严谨和洁身自爱,相信这样的男人,绝对可以给女儿幸福。
    “爸~~说来说去,你是为了公司,而不是为了我喽?”她也恼火了,语气不悦。
    “芸芸!爸当然也是为了你,博旭长得英俊,又有经营公司的能力……”
    “是吗?”她截断父亲的话,声音带着不妥协的倔强。“爸要真的为了我,就不该强迫我!”
    “强迫?!”司仲邦瞠大眼睛,语气不自觉地转为严厉,激动了起来。“要是强迫你,我就不该让你去英国读珠宝学院,应该是送你去美国念管理学院,再让你回来经营公司,这样你才会知道我现在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