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大爱耍酷归爱耍酷,他跟同侪之间相处得很不错。小太阳老大只要发现哪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绝对是刻不容缓的冲向前。
    他跟任何一个小朋友都合得来就是跟坐在他旁边的小祥不合,他很生气人家叫他武大郎,可是他也不先想想可是他先叫人家「大块呆」的呢。
    「芯芯,我的点心分妳一起吃。」武致尧拉着齐芯语在野餐垫的一个角落坐下,「每个礼拜二是我们企鹅班的郊游日,妳叫霏霏阿姨要记得帮妳准备喜欢吃的点心。」
    忙着打开小背包的武致尧又朝着她笑了笑,「不过要是妳没有带点心来也没有关系,我的点心都可以分给妳吃喔。」他要叫妈妈以后都要多准备一些点心放在他的背包里,因为芯芯以后都会跟他一起野餐。
    「小尧,芯语是大象班的小朋友。今天因为她是第一天来上学很陌生而你又刚好认识她,所以老师才会破例让芯语跟企鹅班一起出来郊游。不过只有这一次而已,下次不能再这样了。」这小家伙一大早把托儿所的屋顶快哭掀了,好像不让芯语一起出来郊游就是活活拆散了一对牛郎跟织女。
    「那我也要到大象班去。」
    「等你过了明年的生日就可以到大象班了。」两个孩子出生虽然只有相差十个月,但是往后在学籍上会相差一个年级。
    「我不要理老师了。」武致尧改而笑瞇瞇的转向齐芯语,「芯芯不要担心我们不能待在同一个班级里,我会想办法。」
    「我不要跟你待在同一个班级里,我想要回家跟妈妈待在家里。」齐芯语扁了扁嘴,爸爸跟她说上学不行哭,可是她看不到妈妈就会想要哭。
    「我也喜欢跟妈妈待在家里不想要来上学啊,可是我爸爸说不行。」不过以后芯芯会跟他一起待在托儿所里,所以他会开始喜欢上学。
    「我的爸爸也是这个样子说,他说我要上学才行。」齐芯语看着小尧。
    武致尧点了点头,「我爸爸跟妳的爸爸不亏是拜把的好兄弟,他们说的话果然都一样。」
    「什么是拜把的好兄弟?」齐芯语咬了一口小尧递给她的饼干。
    「好兄弟就是鬼啊。」武致尧想了想,「不过我也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说他跟昊叔叔是鬼。」
    「鬼?」齐芯语困惑的看着小尧,「兄弟不是哥哥跟弟弟吗?我的爸爸不是鬼。」
    「兄弟是哥哥跟弟弟的意思不过也是鬼的意思。」武智尧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妈妈说有些话有两个以上的意思。」
    「小尧,老师很确定你爸爸说跟芯语的爸爸是好兄弟的意思不是指他们两个是鬼的意思。」赵晴婷不得不开口说明一下,这两个小家伙好像愈扯愈远了。
    「喔?」老师又在偷听他跟芯芯说话了。
    「拜把的好兄弟是指小尧的爸爸跟芯语的爸爸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的感情就好像亲兄弟一样的要好。」赵晴婷尽量用小朋友能理解的词汇解释。
    「爸爸跟昊叔叔真的很要好,我爸爸还有跟其它四个叔叔也都很要好,他们全都是拜把的好兄弟。」
    「好像是这个样子。」齐芯语知道小尧说的是那几个跟爸爸一样都长得很高、很高的叔叔。
    赵晴婷放心的看着齐芯语,小太阳老大好像已经成功的转移她的注意力,其实刚才牵着她的小手在走往公园的途中,她看得出来芯语的心里一直挂念着妈妈,来到陌生环境的小女娃一路上都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过她很勇敢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老师,我想要上厕所。」绑着粉红色发带的一个小女生跑到赵晴婷的面前,细细的童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好,老师马上带妳去。」从草地上站起来的赵晴婷拍了拍裙子,牵起小女生的小手,「李老师,我带小朋友去厕所一下。」在野餐垫另一端的李老师点了点头。
    「还有小朋友想要去厕所的吗?」赵晴婷问着。
    「老师,人家好急喔。」
    「好,马上去。」赵晴婷好笑的看着小琳,她每次都贪玩,好像不忍到最后一刻都不甘愿去上厕所一样,「下次可以请妳提早一点点跟老师说妳想要去厕所吗?」
    看见小琳憋着一张脸点了点头,「憋尿对身体不好喔。」
    「我知道了,妈妈也是这样跟我说。」赵晴婷牵着尿急的小朋友走向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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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灌木旁的高大男子缓缓的睁开眼睛,宁静的公园突然响起一阵娃儿嬉戏的声音,他把头往一边侧去看见离他有一段距离的草地上有几个小娃儿在奔跑,一旁坐着两个年轻的女人,看来是幼儿园的老师带着小朋友出来玩耍。
    他望着上方一片湛蓝的天空,自从十六岁离开台湾之后他就没有再踏上这片土地,十四年过去了,他说不出对这片土地的感情是什么?
    一整晚他开着车子在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打转,黑暗的街道已经让霓虹灯光照得闪烁明亮,性交易跟毒品一样充斥在腐败的地区里,不只是堕落的街道已经不再像以往一样灰暗。
    齐昊跟武霖曾经跟他提过有人刻意在这个地区铺张势力,刻意跟不碰毒品的他们示威。各有家庭的他们也告诉过他,他们不是什么圣人更不是警察,往后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不想再过逞凶斗狠、打打杀杀的日子。
    一整条街道上的闪烁霓虹灯映得天空明亮起来,但仍是掩盖不过那股腐败的金钱味道以及堕落的性交易。
    他在离开台湾的时候看见的是满街的流莺跟嫖客,充斥在他耳边的尽是一些肮脏的字眼以及淫秽的笑声,现在他重新踏上这片土地看见的依旧是没有改变的堕落生态,甚至有人在幕后控制着,以确保这样的生态不会消失。
    齐旭扬起讽刺的嘴角,淫靡的生态永远不会消失,因为性的需求永远不会消失;毒品也永远不会消失,因为有堕落的人就会有毒品存在的必要。
    只不过背后的那只手不该靠着这些东西赚钱,不该拉下一个又一个迷惘的少年接触毒品,不该拉下一个又一个吸食毒品的女人卖淫。
    这就是他曾经打滚过的地方,他嗅得到任何一丁点腐败的味道,他看得见任何再黑暗的角落,他没有同流合污只因为他知道一但堕落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没有家人的他只得在这种环境下求生存,曾经瘦弱的他只能捱住小喽啰一次又一次的毒打,胆小的喽啰永远只敢靠对付没有靠山又弱不禁风的他来逞威风。
    他望着飘过顶上的白云,他不会怨叹他的出身,也不会怨叹他生存过的环境,那些经历都只是让他变得更加坚强而已。否则他又怎么能够禁得起齐天鸣的考验?
    在众人的眼里看来,他跟齐昊、齐昭都是再幸运不过的三个家伙,从一无所有的孤儿瞬间变成权倾一方的老大。
    外人不知道的是齐天鸣前前后后一共带了不下百个的孩子去柬埔寨接受秘密训练,他跟齐昊、齐昭是唯一通过训练的三个孩子。他们三个人不是不知道那些孩子的下场,只是当时的他们救不了任何人。
    严苛的训练让他们三个人足足在床上躺了一整月才恢复过来,他们都知道要是再不从床上踏下地板的后果,他们的下场将会跟那些被淘汰的孩子一样。
    齐天鸣的心肠比外人所想象的更要来得心狠手辣,齐昊为了妻儿跟他做切割是正确的选择,至少齐天鸣会有所顾忌。谁都不知道一向笑笑的老家伙什么时候会捅出一刀?
    但是他却不得不担心齐昊,因为齐天鸣手上那些东南亚的帮派没有情义可言,只要给他们钱就是还在肚子里的胎儿他们也敢活生生的挖出来。
    他们三个人一直跟齐天鸣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他们不是不能解决齐天鸣,但是再怎么说齐天鸣还是在他们三个人在快要饿死的时候给了他们一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