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爱神降临+番外 > 第27页
    周末医院的人跟下饺子一样,一波好不容易走了下一波紧接着又来。
    她们挤来挤去的在取药口排着队。
    没一会,黎初接到了黎叔叔的电话,被叫走了。
    阳了倒也不是什么大病,为了不让陈政聿知道后小题大做,黎初走的时候她刻意交代了一句。
    医院的走廊上人很多,但几乎不怎么说话,偶尔只会有几声很小的低语。行人行色匆匆哪怕脚尖挨着脚尖也看不清对面的人。
    陈最最排在取药的长队里,无聊刷手机,乐队群里叶斌发消息跟她说,乐队进线了。
    她很高兴,回了一个撒花的表情。
    紧接着她按灭频幕,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乐队进线她当然高兴,可她看着周围的人,要么就是有家人爸妈陪着,要么就是有男女朋友陪着,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
    在国外的时候她习惯了没觉得孤独,一个人过节她也没觉得孤独。
    可此时此刻,她浑身无力头也疼,礼堂应该还很热闹大家一定都很开心,本来她应该也在的,就忽然觉得有些寂寥,心底空落落的。
    眼前忽然从下而上飘过一个绿色的小青蛙气球,定在屋顶。
    陈最最收回思绪低头往下看,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马尾,抬头盯着气球,眼睛红红的委屈得快要哭了。
    陈最最看了一眼四周,人太多了,小女孩的家人她实在不知道是哪一个。
    陈最最掀眼瞅她前面长长的队伍,至少排半小时。
    唉反正她今天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等会儿再重新排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陈最最果断离开队伍,她走到小姑娘身边朝她笑了笑,然后仰起头盯准绑着气球的白线。
    因为孩子手短的原因,那根本来应该有两米的长线被剪成只有几十厘米长。
    陈最最168的身高的女生中算高的了,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医院的墙顶。
    连着蹦了几下,身体都没有力气了,她还是没有够得着线。
    小女孩自知道眼前的漂亮姐姐要帮自己拿回去小绿蛙气球后,看陈最最的眼睛就一直在发光。在这样崇拜期待的目光下,陈最最累死了也得硬着头皮上。
    她沉沉吐了口气,盯准头顶上被空调风吹动的白线。
    屈膝。
    积蓄浑身不多的力气,就要奋力一跳。
    可在她即将蹦起的那一刻,头顶压下一只手,把她还没飞起的身体压停。
    另一只骨节清晰的从她头顶穿出,食指指结轻轻松松绕了白线两圈,把气球勾了下来。
    小女孩笑着在地上蹦跶,陈最最也跟着笑了想给身后的好心人拍手叫好,但这个人还压着自己的头。
    “……”
    她回身,“喂!你……”
    “你……”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陈最最看愣住了。
    来的人是周廷,此时他正一手勾着气球,一手压她的圆脑袋。
    “学长?你怎么来了?”她眨眨眼,他怎么在这里?比赛结果才出来他怎么会来得那么快,难道是才唱完便来了?
    周廷把手拿下来上下扫了她一眼,然后移开视线,蹲了下去,笑着对凑上来,伸手就要拿气球的小女孩,他避开那双小手,柔声说:“下次再遇到困难要主动找大人帮忙,不可以偷偷一个人难过。你要是答应哥哥,那哥哥就把气球还给你。”
    陈最最觉得脸有些烫,这话看似对小女孩说,但字字又指桑骂槐一般,句句好像都在说她。
    小女孩郑重点头,从周廷手里拿过气球,然后飞快地抬头跟陈最最说了一声:“谢谢姐姐。”
    奶呼呼的一声,陈最最心都快化了。
    她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不客气,但姐姐没帮上忙,反倒是哥哥帮了你。”
    医生给陈最最按了几个穴位,可以说话了,但还没好全,声音比糙汉还粗。
    她才说完,小女孩唰地突然红了,肉肉的小脸就跟红苹果一样。
    然后,在接下来的一秒里,她看见小女孩的小手轻轻搭上周廷的肩膀。
    吧唧一声。
    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小女孩跑走了。
    什……什么情况?
    陈最最盯着周廷淡淡笑着,他完美侧颜上小姑娘刚刚亲的地方,还有水渍。
    “……”
    她有点醋,盯着那块就是不松眼。
    周廷察觉到她的视线,乜她一眼,站了起来,嗓子沉沉:“过来。”
    周廷带着她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停下,正好有位置,他让她乖乖坐着,周廷脸色不咋好,她不敢不听话。
    周廷从陈最最手中抽走病例,再回来的时候,一个快一米九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装了药的塑料袋,和一纸杯的温水,陈最最脑海里飘过这么一个词:家庭煮夫。
    原本还坐在陈最最身边的一对老夫妻离开了,周廷很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纸杯交到她手上,手指轻轻插过,他的手很暖和,这股温暖透过皮肤寸寸暖进了她的心里。
    装了铁栏的窗户没关严,夕阳的光穿过窗户,金光的尾巴正好抓住她白色的匡威和他的黑色匡威,将这个小天地笼起来自成一个天地。
    周廷低着头,仔细对着每个药的用量,最后用盒盖装了一次的药递过来,陈最最摊开手,手心因为温水透着盈盈粉色。
    周廷把药扣下,陈最最就这水吞下,顺便把水全部喝掉了。
    “去哪?学校还是小镇?”周廷边给塑料袋系紧打结,边问。
    陈最最想了一下:“我想回家。”
    周廷抬头看了她一眼,“嗯,那走吧。”
    “你是要送我吗?”陈最最在他之后同步站起身,心中有些小雀跃。
    周廷回头轻飘飘看她一眼,夕阳的余光照在他侧脸上,漆黑如耀石的眼睛里,很清楚地倒映着她的影子。
    “嗯。”
    她听见他轻声回应,然后点了点头,转口又说:“还是,你不需要我送?”
    “不不不!”陈最最立马摆手,脸颊蔓延上一层粉,轻启嘟唇嗫语:“你能来,我很开心。”
    周廷眸光闪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嗯,走吧。”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陈最最的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迈着轻快的步子跟了上去。
    从医院到古镇的距离,打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不是旅游季,古镇的人很少,路旁的店面关得也很早,街上更是看不见什么人。
    陈最最安静走在周廷身边,他们走过一盏接着一盏的路灯,经过一个又一个正打烊回家的小吃摊。
    在快要到家门的时候,陈最最问出了困扰了她一路的疑题。
    “学长......我听毛米洁说,你不让她上场,为什么?”
    她知道乐队进线了,也一直以为是毛米洁帮的忙,直到坐上出租车后,她主动给毛米洁说谢谢,毛米洁却说她并没帮上忙,是周廷最后临时换曲,演奏了一首无主唱的纯伴奏音乐。
    他一个人拯救了一个队。
    可陈最最没空赞叹他,因为脑里有个小人一直在呱呱叫:他放弃稳妥的法子冒险,一定是为了你!
    她以为他会想好一会该如何回答她,却没想他似乎想也没想直接反问她:“对你来说,乐队的定义是什么?”
    陈最最紧紧盯着他的下颚线,眉头动了一下,认真思考,须臾语气犹疑试探道:“一起……追逐梦想的人?”
    “一个乐队,是一个整体。”他侧脸笼在阴影里,淡淡地说,“一个乐队,如果鼓手出了事,其他人可以也应该帮他,一起分担他在歌曲里的部分。”
    “对吗?”他忽然问。
    她扑哧这长睫毛,点头:“……对。”
    “好,那我再问你。”他忽然扭头垂着眼看她:“如果一个乐队的主唱因故不能上场,那其他人会不会或者应不应该帮她顶上?”
    陈最最皱眉:“可我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