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擅自主张帮你们递交了申请。然后现在，申请通过了。”
张彡：“啥申请？最近有啥活动吗？”
周廷看他，舒了口气：“伯克利。”
“波士顿伯克利音乐学院的硕士申请。我根据你们每个人的特长报了核合适的专业。”
他转头看叶斌和张彡：“快毕业了，你们不是没事做吗？从现在开始，好好学英语，只要英语过了。我们就一起去留学。”
“......”
他视线落到云闻小云脸上，“小云，出国的费用你不用担心。你的钱我来出，就当我先借给你。”
他笑着看每一个人：“你们的钱我都出。”
“......”
“不是。你说什么？留学？伯克利？”叶斌发笑：“老廷，哦，不，周廷，你不会是为了找陈最最，所以打算把我们一起拉去国外吧？！”
“......”周廷原本脸上的笑容淡去，他僵硬地转头回视叶斌。
“是不是？！”叶斌咄咄逼问。
周廷毫不避讳地看他，语气染上愠怒：“是，我确实有私心。但我没想你居然这么想我。”他低头讽笑：“算了。怪我多此一举。总之，我说了，去不去决定权在你们。”
话落，周廷拿过桌面上的手机和有线耳机。
“我还没晚饭，先去吃饭了。”
周廷出门了。叶斌沉默地看了一眼桌角的闹钟，时间：晚上八点半。
“......”
......
周廷确实没吃晚饭，也确实饿了。他没走多远，进学校后街随便挑了一家黄焖鸡米饭店，点了基础套餐。
这家鸡米饭的味道一直不错，但今天他却觉得饭又硬又冷。跟谁强催着它们出锅一样。
嗡——
手机震动了。
【小仙女：晚上好啊！我亲亲亲亲的亲爱哒！】
她醒了。
周廷嘴唇自己都没察觉地勾起。
回了两句，他揿灭手机，跟老板结账后走出了店门。
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在学校的操场附近走了几圈。期间，有几个刚入学的学妹红扑扑着脸过来问他微信。他笑着抬手，露出手腕上的黑色头绳——这是那天帮她收拾行李悄悄偷来的。
又在操场吹了半小时闷热的风，周廷才朝宿舍回。
他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叶斌他们已经收拾好情绪，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忙自己的事。
他摘下耳机，从水池下拿出盆，捡了前两天太忙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和袜子。
开门。
去到了二楼的公共洗浴房。
可能是因为最近考试多的缘故，又是周末，洗浴房里人不多。零零散散包括他两三个。
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他拿着不能机洗的衣服内裤和袜子走到洗手池处，肥皂揉出泡沫，徒手搓来回搓。
他专心地洗，耳机里的歌还在播放。
什么时候身边站着一个人他没注意，直到那人开口。
“廷哥？”
“......”
“廷哥？！”
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周廷侧头。
闻小云：“廷哥。我信你，我愿意跟你去伯克利。刚才我查了，是不是需要考雅思还是托福？我明天就开始查资料买书看课！”
周廷欣慰：“不需要。资料我都准备好了，班也给你们报了。”
“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可以。”
“好。”闻小云手里拽着一块香皂，“那我先去洗澡，明天早点起。”说完，闻小云走进洗澡区。
半小时后，周廷拿着洗好的衣服跟闻小云一块回。
叶斌跟张彡还是坐在自己位置上，听到动静，张彡从四级英语试卷里抬头，转头。
“老廷，我今年四级还不知道能过不呢。还那雅思啥的，能行儿吗？”
“......我报了班，你跟着学，应该问题不大。”
“那行儿。正好保不齐跟班儿，我今年四级跟着过了。哦，对了。”张彡笑笑抬下巴，“我跟我爸妈说了这事儿，他们铁支持我，所以我的钱不用你出。”
话落，张彡戴上耳机，继续听英语听力去了。
“......”
周廷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他猜测着，在他离开的这两个小时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目光缓慢地落在叶斌背影上，除了他，这个从高中开始就一起同班到大学的好友，所有人都决定去了。
周廷在心里叹了口气。
叶斌家里是双体制家庭，从前他学音乐父母就不同意。他
叶斌父母的期望是叶斌能学金融，将来回家考银行安安稳稳过日子。
所以，如果知道叶斌毕业不回家，反而还要继续出国学在他们眼里不务正业没有前途的音乐。
他的父母肯定要不了一顿闹。
叶斌选择不去，又他的道理。各人有各命，就算是他也不能强求。
周廷挂了衣服，刷牙，洗脸，上床。他在手机里跟陈最最道晚安，正准备闭上眼。
忙碌了那么久，准备了那么久，今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可突然，他的对面床铺，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
三秒钟。
叶斌的声音隔着帷帐传来。
“我问你一件儿。你到底是不是自己想去波士顿，所以才打算拉上我们一起？”
“......”
黑暗中周廷睁眼，很平静地答：“是。”
“啧。”
唰——
叶斌猛地拉开帘子，整个宿舍，除了他没人装窗帘，此刻三号四号床的两个人正悄悄打开眼睛的一条缝偷看。
“我说你！”借着窗外暗沉的光，叶斌无语地盯道：“你嘴咋那么硬呢？！说一句‘不是，我是为你们考虑，想让你们变得更好’会少块肉是怎么滴？”
“你妹的。”叶斌嗤笑，“你他妈跟最最调情的时候嘴也这么硬吗？！等到了波士顿我倒是要问问她，你他丫说肉麻的情话是啥样，”
周廷看着天花板，嘴角弧度上扬，“她不会告诉你的。”
“谁说的？这么肯定？我偏要问。”
周廷侧身，拢紧被子，闭上眼：“随你。”
“废话。嘴长在我脸上，我偏要问。”
这一夜，除了周廷，所有人都没怎么睡着。
深夜，叶斌、张彡、闻小云建了一个群，格外热闹。
【叶斌：我去，我爸妈肯定不同意我去。我他丫去波士顿钱是没着落了。我刚才说话会不会太重了，老廷不给我出钱咋办？要不明天醒了，我跟他道个歉？】
【叶斌：试探.jpg】
【闻小云：放心吧，廷哥不是这样的人。】
【张彡：哈哈哈哈。波士顿在哪儿，那边是不是有个啥湖？瓦尔登湖？还挺出名儿。改天穿得帅点，保不齐爷的春天就在那儿了。】
【叶斌：滚犊子！春你个头。去不去还不一定。四级过了吗？能毕业嘛？还有雅思考了吗？你就春。】
【张彡：......】
【张彡：英格丽西，我他丫跟你不共戴天！！！】
......
日子忽然间忙起来了。
周廷、叶斌、张彡开始，雅思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
闻小云英语基础很好，十一月底结束兼职才加入他们。
叶斌跟张彡每天背单词，练口语练得想吐，直呼想找妹子求安慰。
只是，两个人狼狈为奸的小脚才试探地迈出半步，他们的爸爸——周廷，拿着一摞打印的资料劈头盖脸了来。
苦啊———
这苦逼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周廷将所以事情安排面面俱到，什么都考虑到了。可独独一点，他没有将他们打算前往伯克利的事情告诉陈最最。
彼时，身在太平洋对岸的她，还在音乐教室里，跟乔尼因为一段混音中的某个音符是二分还是四分，而争吵得面红耳赤。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中国的除夕节。
陈最最因为Kila的训练安排，整个假期，她每天都会往Kila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