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廷只是淡定地重新拿起钳子,从容地将一片肉夹到盘子里。
看他这么冷淡的样子,陈最最眉心突突直跳,“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冷漠。你不去,我去!”
话落,她扯挂在椅背上的包跑出去。
闻小云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了眼门又看周廷,说:“廷哥,那我也去看看。”说完,也快跑出去了。
叶斌和张彡的脚程快,她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他们了。但东西在酒店,人总会回去。
她跑到马路边,招手辆出租车。
刚坐进车里,闻小云跑了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她问。
“我不放心。跟你一起吧。”闻小云说着,打开车门坐进来。
陈最最抬眸看了眼门庭寂寥的烤肉店,“师傅,去金茂万丽。”
这么无情的人,就算只剩他自己,应该也不会多难过。
陈最最跟闻小云回到酒店,先去叶斌和张彡的房间,敲门没人答,人还没回来。于是他们又下楼,在酒店大堂沙发上坐着等。
橱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大堂吊顶水晶灯打开了。
终于,在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消散的时候,叶斌和张彡回来了。他们分别前后被闻小云拉过去。
两个人满身寒气,一个坐北一个坐南,都不说话互相不对付。
闻小云瞅着二人,叹息道:“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饭都没吃就跑了。留廷哥一个人在那里。”
生着气呢,叶斌也得理不饶人:“谁甩他了?我第一个走的。”
“我第二个。”张彡冷不林丁开口。
闻小云:“......”
陈最最气道:“要不是你俩突然暴脾气,我们俩至于跑出来吗?”
她这么怼,叶斌和张彡冷哼扭头。
“你们......”闻小云小心翼翼,叹气:“真的打算放弃了吗?”
!
闻言,叶斌和张彡同时扭回头,齐声道:“谁说我们要放弃了?!”
陈最最跟闻小云同时一愣。
陈最最问:“那你们在烤肉店说的话......”
叶斌说:“那不叫放弃,叫成全。”
“什么意思?”陈最最问。。
“他不说我来说,别扭啥儿呢。”张彡眼睛死死盯着她,“说白了,就是我跟老叶......我跟跟老叶......”他嘴唇蠕动半天,似乎有点说不太出口。
她好奇张大眼睛。
“怕,怕.......怕连累你跟老廷。”最后他索性闭上眼,一口气吐出来。
回酒店在路上,在大堂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她想过无数种理由,但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
“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陈最最眼睛又红了,她最近流泪的频率都快怀疑自己是泪失禁体质了。
“为什么不会?”叶斌插话,“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几个音乐天赋根本比不了你跟老廷。你唱歌好听进步又快,老廷呢会写歌学乐器学什么都快。我们三个,快四年了,连个旋律都编不出来,经常被老师叫去开小灶,每次的期末大作业也都是他帮我们做的。”
“以前也就觉得大家凑在一块玩音乐,把老子的大学生活过得比别人都刺激,就够了。但现在,你跟老廷有了更好的出路。”
叶斌讽笑:“今天看那个癫婆宝贝你们的样子,就算你们明天再去跟她签她也不会拒绝......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要不咱就到这吧。别拖累你们了。”
“没有!怎么会拖累呢?!”她激动从沙发上直起身站起来,刚想说什么。
“知道菜就多练。”
身后沉沉的声音响起。
“不错,你们两个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所有人看过去,酒店旋转玻璃门的旁边,周廷身着黑衣,领口一路拉到下巴,他懒懒地靠在玻璃墙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他将棒球帽上推露出眼睛,嘴里的硬糖被他咬碎,白色的棒子扔出抛物线掉进了身侧的垃圾桶里。
他走过来,双手插着兜,站在靠门边陈最最坐的黑色皮质沙发后。
“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拖累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放弃你们。”
陈最最转过身,从她的视角,能清晰的看见他长长睫毛遮挡的眼角团着丝丝怒意。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她以为他会问他们还要不要放弃,可他却说。
“还做不做月光族天天请女孩吃饭?你妈的电话好几次打到我这,说我带你不务正业。”他这话是对张彡说的。
他又说:“你呢?还要不要天天跑商务,次次翘专业课?”这话,是对叶斌说的。
他对他们绝对了解,都是不服输的人,怎么可能到这里就放弃。
张彡缓慢地从位置上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这个一米八的东北大汉除了小时候被老妈追着几条街抽鞭子哭过外,这是他长大后第一次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