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川有在乎的人,非但有,还不少,像秦疏这样一号,陆行川不认为将来仅凭自己一人,足以应对。
    盟友,最好还是找比自己傻点的。
    陆侯爷上手理一理侄子的衣襟,语重心长:“溪云啊,会盟是政治,你也不懂,你还怕小叔害他不成?”
    襄王殿下冷眼旁观,呵,演的跟真的似得。
    襄王殿下反客为主:“以陆侯爷的能为,自然是不会出问题。”
    陆侯爷的目光冷飕飕的就扫过来了。
    这话当然不好接,陆行川点头,那后面别说针对秦疏了,出了事都得算他的。
    陆行川不点头,那就是认了能力不够,侄子这边就堵不上。
    小子,搞捧杀是吧?陆行川皮笑肉不笑的朝着秦疏投过一道视线。
    襄王殿下适时给上一级台阶:“陆大人忧心国事,小王会尽力免让大人操烦。”
    管他有没有默契,起码表面上是达成一致了,陆行川从不吝啬不要钱的政治示好:“刑部那边再回去也不安全。这样,本侯为你作保,进入三司流程之前,殿下也不用空耗在那边了。”
    襄王殿下十分上道:“如此,多谢侯爷。”
    ···
    陆侯爷点了头,那卢家的案子就不叫案子了。
    毕竟是卢节算计秦怀璋在前,不去追究卢节,那都已经是陆侯爷胸襟似海了。
    非是陆行川真的胸襟似海,只是整个卢家,除了不省人事的卢节,卢节的儿子卢文忠白纸一张,剩下的人更是一问三不知。
    卢家整个就是一用完就丢的马前卒。
    卢节的侄子卢士安倒是上道,主动来提大事化小。
    对此,襄王殿下的关注点却是不在卢家身上。
    云湘阁,沉梦间。
    靡靡的丝竹之音中,任玄,任将军如坐针毡。
    “卢节大人受伤,本王也是深感不安。”您的老板先是主动的为您填了一杯酒:“任将军,卢大人身上的伤,皇叔身上的伤,您没什么预备和本王与卢少卿交代的?”
    任玄现在看那酒杯上就明晃晃的三个字————断头酒。
    秦怀璋是他捅的,卢节是他捅的,别说秦疏了,现在任玄看自己都像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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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智者,太能算了……
    “殿下,这确实是意外,真不是有意瞒您。”任将军开始拼命的自我拯救,不讲事实,只谈感情,主打一个真诚:“您想想误伤王爷之后的桩桩件件,卑职哪回不是竭力为您筹谋。卑职若是有心害您,又何苦去做这些?”
    专业知识过硬的卢少卿下意识脱口而出:“任玄在叔父被伤后,找过卢家,甚至带我找过陆世子。当时您人在狱中,他要是想害您,没必要去做这些。”
    一旁的陆世子自顾自的挑着果盘里的荔枝,只做事实的陈述:“任玄找过我。”
    这是个很重要的节点,任玄若是他方安插的棋子,秦疏入狱后,绝无可能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捞襄王殿下。
    这也是秦疏现在还能有心情和任玄喝酒的原因。
    有一说一,不论是为人方式,还是处世作风,秦疏都是欣赏任玄的。
    秦疏都快把这任玄引为心腹了,冷不丁给他来这么一下子,襄王殿下也是郁闷的紧。
    但襄王殿下用人从不只靠感觉:“若是意外,将军就把意外讲清楚,若是误会,将军便告诉小王误会是什么。”
    任玄微微缩了缩脖子,这看着是躲不过去呀。
    不管了,活命要紧,任玄讳莫如深的轻咳一下:“殿下,要不,你我一谈?”
    “我去听曲,士安一起来吗?”陆世子那是半点不拖泥带水。
    任玄啧上一声,陆溪云这不沾事的觉悟真不是一般的高。
    再一看,自家老板就不是那么高兴了。
    任玄一时摸不着头脑,倒也不敢去问。
    盯着襄王殿下肉眼可见的低气压,任将军语出惊人:“殿下,我活过两世人了。”
    如此怪力乱神的东西,任玄知道对方不会信,但任玄有所准备,他能说出许多秦疏不为人知的东西。
    然而眼前之人的反应出人意料,秦疏竟然没有去质疑。
    襄王殿下自顾自的蒙头饮尽了一杯酒:“所以你在试图改变一些东西?”
    秦疏很早就察觉到不对了,他对任玄几乎一无所知的时候,对方已经对他了如指掌。
    不止任玄,那温从仁也同样不对劲。
    秦疏望向任玄面前未曾动过的杯盏,对面的人立时就会了意。
    任玄举杯:“殿下,不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防止一切重蹈覆辙。”
    任玄满饮此杯。
    秦疏垂眸,低喃起‘覆辙’二字:“前几日在刑部,我看到一些东西,称不上未来,或许就是你口中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