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从仁径直对上来人的视线:“皇帝后面五次清算朝堂,陆家躲过去几次?”
    任玄不语,答案简单的紧——一次都没有。
    尽管任玄心里每天狗皇帝狗皇帝的喊着,事实上秦疏就是大乾这么多年的皇权统治的集大成者。
    皇帝到后面会做历朝历代中兴之君都会做的事,秦疏会去削藩。
    陆家的主脉绝嗣了,陆氏宗族又在过继立储的问题上乱作一团,秦疏有的是由头拿西边开刀。
    先立上个傀儡,剩下的该抓就抓,该杀就杀,狗皇帝那叫一个一视同仁。
    这下,任玄总算是知道温从仁从始至终都在顾忌些什么了。
    任玄叹上口气:“温大人在怕就算陆世子能活下来,他后面同样会和皇帝反目成仇。”
    眼前的智者直言不讳:“同患难易,同富贵难。只要日后秦疏决意削藩,将军以为,陆溪云不会为了家族同他刀兵相向吗?”
    温从仁眉头紧锁,陆溪云为外人所杀,秦疏都不正常成那样了,陆溪云要是被秦疏自己逼死了,鬼知道皇帝能疯什么样子。
    狗皇帝什么水平他还看不明吗?BE是肯定会BE的——这恋爱,不谈也罢。
    任将军颇是有些汗颜,他这厢还在帮着老板刷日常呢,温从仁那边史诗级的BE剧本都已经给秦疏写好了,连怎么丧偶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都说谋士走一步棋看三步棋,可这温大人想的也太远了吧……
    任玄勉强笑笑:“那啥,咱就不能乐观点吗?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根本就不是削藩。”
    削藩这事吧,他任玄说句公道话,真不能全怪皇帝。
    西王陆行德都没咽气,一群上赶着吃绝户的宗族,口上说着探病,实则在人家病榻前争的面红耳赤。
    老人家都神志不清了,临了到头念叨上两句儿子,还能叫人硬生生给打断——老王爷,世子不在了,您再想想,这宝印要给谁?
    「行川…溪云呢?」望着二哥混沌之中的茫然摸样,守在榻边的陆行川直接心态爆炸。
    将人一股脑赶出王府的陆国公索性冷笑出声——二哥病成这样能定什么,你们干脆直接问皇帝算了。
    也怪陆家那群人脑子是真不清楚,陆行川说什么就能信什么。
    世子的位置,你自己搁家里争争就算了。你上个表来让皇帝帮你定,那干脆谁也别当。
    你西府颠颠跑上来叫秦疏来给你立个姓陆的新世子,秦疏又不是圣人,狗皇帝的心态照样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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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皇城线通关
    任玄轻咳上一声:“他就是不想有人去占那个位置,找个由头,索性把三个王府,一并都给掀了。”
    瞳孔地震的温大人让这如此随意的答复呛的咳嗽连连:“他不考虑下陆行川的想法吗?”
    任玄索性一摊手:“我觉着就是陆行川引导的皇帝。”
    至交好友泥下销骨,同胞兄姊余他一人,几个侄儿通通白发送的黑发,陆国公当时的心态绝称不上健康。
    这陆家和秦家就不能有个正常人吗?!温从仁简直无语凝噎。
    王权和皇劝的天然冲突、大一统王朝权力向中央过渡的必然趋势——翻脸不认搞藩王是完全符合秦疏到目前为止展现出的——政治动物的本能的,温从仁一切计划都是因为这建起来的,结果只他一个在无效内耗?!
    变化碾压着计划,温夫子只能从长——不、是重新计议:“任将军,我现在改换门庭还有机会吗?”
    任玄老实摇头:“不好说,毕竟大人您已经坑过他两回了。”
    秦疏那是什么性子?
    任玄讳莫如深:“温兄,我实话实说,要不是他顾忌着你在陆世子身上有后手,您坟头的草都两米高了。”
    温从仁:“……”
    温从仁:“任兄,我也实话实说,后手我是真的撤干净了。”
    温大人亡羊补牢、就地跳反:“就我所知,秦宣根本就没有失忆。”
    年纪轻轻,温从仁还远没有打入对方的核心圈子,但只是这汉王殿下整日在外游荡、有府不回,就够让人莫名其妙。
    “大人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会信的。”任玄摇摇头:“实不相瞒。有一趟西出祟关的任务交于大人,温兄何妨以此行自证?”
    “羌戎?”
    “是。”
    “多少人?”
    “温兄可以带上你的徒弟。”
    “……”想我死那边就直说。
    “对了,温兄,你那天都给他看什么了?”任玄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起:“皇帝最近一整个人都有些阴沉啊。”
    ···
    「呐,秦疏。」
    他听到有人在喊他,含糊的声音,还有一些底哑。
    「省些力气,你别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