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受伤吗?大家都逃出来了吗?」她急忙拉来一旁的人,用英文追问,一颗心惊胆战不已,一边四处张望,看看混乱的人群中,是否有他的身影。
    「你有朋友在里面?」中年女房客低头看向一脸焦虑的她,自己刚逃出来,虽也心惊胆战,但眼前这个娇小的东方女孩,神情似乎比她更惶恐惧怕。
    「是,他住八楼,一个东方人。」她引颈张望,却都是西方脸孔。
    「噢,前一分钟,消防人员从火场救出一名伤者,听说是东方人,被浓烟严重呛伤……那边!正被放上担架,要推进救护车了。」高挑的女人指指被人群围住的方向。 「你最好快去确认一下。」
    凌筱书也来不及道谢,便慌张地再朝前方人群挤去。从人群缝中,她瞥见躺在担架上的模糊身影,看到黑短发,黑长裤,黑皮鞋。
    她张大眼,想再细看,却见一条白布披在男人身上,将他几乎全部覆盖住,推进了救护车。
    一瞬间,凌筱书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她感觉呼吸困难,手脚发冷、发软,她想追上前,却怎么也动不了,想喊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迅速驶离现场,她脑中回荡着尖锐的旋律,不停嗡嗡作响。
    她该追上救护车。确认伤者身份,但她因为双腿无力,只能跪坐在地,张大眼,呆呆地望着救护车离去的方向,完全听不到旁人的呼唤询问,恍若失去所有知觉。
    没多久,火势顺利被扑灭了,逃出的众多房客,在饭店人员的安排下,纷纷离场。
    原本喧哗混乱的场面,逐渐安静下来,始终跪坐在地的她,更显得突兀,旁人的关心,她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就连饭店人员上前想要带她离开,她也一动也不动。
    灰蒙的天空,缓缓飘下细细雪花,空气逐渐变得湿冷。
    因为行程临时有些异动,所以车圣以前一天便改住到另一间饭店,这时他刚好搭车要返回饭店,却惊见原本的住宿地点发生火灾,虽然火势已经扑灭,但饭店西半侧两个楼层已经烧得焦黑。
    他本想叫司机掉头,换条路走,却突然瞥见一抹娇小的身影跪坐在地,看起来像个东方女孩,他连忙付钱下车,上前探看,心想也许有他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先生,不好意思,这女孩好像听不懂英文,你可以用你国家的语言跟她交谈看看吗?」饭店人员看见也是东方人的他走上前,便想请他帮忙,因为方才他问女孩话,她完全没有响应,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车圣以点点头,快步走上前,愈看愈觉得这背影很熟悉,等他来到女孩面前,一看到她的面容,他惊诧不已。 「筱书?筱书!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伸手探向她的肩,怀疑眼前所见。
    原本眼神空洞、思绪空白的她,因为他的呼唤,仿佛一道光射进脑海,令她轻眨了下眼睫,失焦许久的视线,终于对上了他,眼神显得怀疑。
    「筱书,怎么了?」虽然天色昏暗,但他确信她真实出现在他眼前,却被她怪异的模样惊吓住。
    「……圣以哥……」她轻嚅唇 办,不确定地轻唤。
    「筱书,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跑来这里?」他蹲下身,心急地追问。
    「圣以哥,真的是你吗?」她干涩的眼突地变得迷蒙,眼眶霎时蓄满水雾。
    「是我,是我!你受伤了吗?为什么坐在这里?」她哀凄的泪颜,令他拢起眉心,万分担忧。
    「我以为你受伤,离开我了……」她低喃着,眼泪纷纷坠落。
    「我才刚回到饭店,没受伤。」他伸手揩去她的泪滴,她是误以为他身陷火场吗?
    「圣以哥,哇啊一一」她双手探向他,紧紧圈住他的颈子,突地情绪失控,大哭起来。
    「嘿,筱书。别哭,我没事。」她的放声大哭引起旁人侧目,他更被她的情绪所惊愣住。
    「哇一一我好怕……好怕……我看到长得像你的男人被盖上白布……呜一一」她脑中再度闪过飘飞的白布,身体忍不住颤抖。
    「那不是我,我不在饭店房间里。」车圣以极为温柔地哄着她,意外她的惶恐心惧。
    「呜一一我好怕……」她双手紧攀住他的颈项,害怕一松手,他就会离开她。 「圣以哥,不要离开我……」她哭求着,从不知道她原来这么害怕失去他。
    「我不会离开你。」他低下头,用额头轻抵着她,她的哭求声,让他很心疼。
    他抱起她,看见被放置在街角她的行李箱,叫了出租车,先带她回他住的饭店安顿。
    他本来想另外帮她订一间房,她却坚持和他同住,小手始终紧紧捉着他,偎靠着他,一张泪颜仍充满不安与恐惧。
    车圣以带她进房间,她瑟缩的模样,令他担忧。「会冷吗?我把暖气调高一点,先去洗个热水澡,会舒服些。」
    他用右手轻拍掉她外套上的薄雪,试图拉开缠着他左手臂的双手,她却怎么也不肯放。
    「我不要。」她摇头拒绝,牙齿在打颤。她确实觉得冷,但那是因为她尚未从害怕中平复。
    「筱书?」她像个怕失去重要东西的孩子一样,让他更加心疼。
    「圣以哥,抱我。」她搂住他的腰,仰起脸蛋,眼眶含着泪哀求。
    他的心猛地一震,惊骇住。
    她一路上搂着他、偎着他,他不是没感觉,却因为顾虑她惊惶的心情,完全抛开自己的欲念,只想着要如何安抚她的情绪。但惊骇后,他极力镇定心绪,心想她会抱着他,也许只是因为一时太过害怕,没有的意思,他不该多做他想。
    他张臂,将她揽到胸前,轻拍她的背,像安慰年幼时哭泣的她那般。
    「圣以哥,吻我……」
    她哑着声哀求,让车圣以再度惊愕。
    她所谓的吻,应该只是亲亲脸颊,于是他低下头,在她的粉颊上轻轻印下一吻,极力克制内心不该有的欲念。
    怎知他的唇才离开她的脸颊,她却马上踮起脚尖,将小嘴覆上他的薄唇。
    他怔愣住,忆起她曾经喝醉酒时,与他唇 办相触的感觉。
    现在的她,没有喝醉,她的吻,也不是蜻蜓点水,刹那即过,她大胆地吻他,生涩地吻他,仿佛要确认什么,有些急切。
    他伸手扶住她的腰,化被动为主动,引导她,勾引她的粉舌与他缠卷。
    「嗯……」她嘤咛着,喜欢他的气味,喜欢他的温度。
    她双臂攀住他的颈项,胸口贴着他的胸膛,彼此的吻更加热切、煽情。
    不久,两人躺向床铺,被情欲埋溺之际,他升起最后一丝理智想喊停,有些困难地撑起身子,试图拉开与她的距离。
    「圣以哥……」她的双眸氤氲,双颊嫣红,唇 办红肿,模样诱人。
    「筱书,你……」她怎么会突然想委身于他,她也许只是一时意乱情迷,他不能顺从欲/望轻易要了她。
    「圣以哥,抱我……」她再次大胆求爱。
    他一离开她,她的身体再度颤抖起来,她需要确认他真实存在,想渴求他更多的热度。
    「筱书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车圣以哑着嗓,内心无比挣扎,难以抗拒她的要求。
    「我知道,我不要你离开……」她哭红的眼再度淌下晶莹泪滴,她害怕眼前的他是梦,她需要更多的证明。
    「筱书……」他俯身,亲吻她的泪,好不舍,好心疼。
    他不知道她为何受到这么严重的惊吓,他想把她揉进心里安慰,温柔紧拥着她颤抖的娇躯。
    他吻着她湿润的眼睫,吻着她微凉的唇 办,将热切的气息再次送进她的檀口。
    他抽开她颈间的围巾,缓缓褪去她的外套,亲吻她微凉的肌肤,温热她轻颤的娇躯。
    她冰凉的小手探向他胸口,摸索他的体温,渴望与他更加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