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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斯卡尼,西恩那
    「哇~哇~我终於来到西恩那了!」容榆高兴的欢天喜地,又叫又跳,差点感动到痛哭流涕。
    摸著城墙,带著朝圣的心情,细细低迴。
    西恩那,一座纯朴寧静的中古世纪古城,悠缓的时光流转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古城,沉浸在美丽的托斯卡尼的蓝空下,静謐閒适的生活,令人羡煞。
    帕德欧看著她的激动反应,不明白她的强烈兴奋感因何而来。
    「妳这麼喜欢古城?」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不知道,西恩那就像我的第二个故乡。」容榆蹲在地上,捡起两颗小石头塞入包包裡,望著墙垣流口水,心裡很想偷偷敲下一块墙角留念。
    「怎麼说?」帕德欧觉得她根本像个小女孩,她真的二十四岁了?
    「我最最最喜欢的偶像就出生在西恩那!」她抬起头,一双乌黑大眼闪烁得比天空的太阳还耀眼。
    「妳的偶像不是塞提吗?他出生纽约。」帕德欧回答得很肯定。
    「塞提是我最最最最喜欢的偶像,这是第二个喜欢的!」容榆强调差别。
    「喔!是谁?」她的形容词很有趣,刚开始还以為她口吃呢。
    「沙费纳!」容榆的笑容比太阳还灿烂。
    「Alessandro Safina!」帕德欧说出全名。
    「咦?你知道他?」她有点惊讶。
    「他是义大利歌手,没道理台湾人的妳知道,我却不认识吧!」帕德欧双臂环胸俯视她,嘴角微扬。
    「对呀!我好喜欢好喜欢他的歌哟!虽然完全听不懂,不过,他的声音真的好迷人!我本来不喜欢男高音的,但第一次在电视看见他的MTV,我的魂就被勾走了。」容榆说得口沫横飞,双眸彷彿闪著星星。
    不知為何,看到她这麼愉快的谈论别的男人,帕德欧竟然有些吃味,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还有呀!波伽利的歌声也很棒,我也好喜欢他哟!」
    「他是义大利的国宝。」帕德欧同意。
    「还有,我也喜欢马利欧,不过他是希腊人。」容榆一一细数她的偶像排行榜。
    帕德欧眉间带著笑意注视她,「妳真的已经二十四岁?」她所谓的喜欢全是偶像,讲到偶像时的眼神就像少女一般纯真。
    「谁规定二十四岁不能有偶像?」容榆噘起粉唇,鼓起腮帮子,斜睨他一眼。虽然她也常被好友取笑像个爱作梦的十八岁少女,她对偶像的爱比对男朋友还浓。
    「妳谈过恋爱吗?」
    「当然!」容榆觉得不服气,双颊鼓得像青蛙。难道她看起来像没人要吗?
    帕德欧轻呵一声,忍住想捏她粉颊的冲动。「应该不及妳对偶像的热情。」
    耶!他怎麼知道?大学时代唯一的一次恋爱,虽然交往近一年,但她对男友没有什麼感动与热情。身边献殷勤的男人,完全无法让她动心,她觉得迷偶像反倒幸福满满。
    「跟摸不到的偶像谈恋爱比较幸福。」她甜甜一笑。
    虽然只相处几天,但帕德欧知道她对爱情并非无求,而是抱著某种憧憬,一旦找到融合梦想与理想的对象时,她会不顾一切拥抱爱情。这个认知,让他内心有些矛盾,他竟有点嫉妒那个根本还没出现的男人。
    嫉妒?!他顿感讶异。他不曾有过这种情绪,事实上,他是谈情高手,却从未用心去谈过一场恋爱,他只重视自我的享受,不想被任何人束缚。
    当然,她不可能有能力束缚他,他更不会成為她的对象。也许,这不明的情绪并非嫉妒。
    「既然妳喜欢古城,我可以顺便带妳去看看圣吉米安诺和卢卡,这都是托斯卡尼著名的中古世纪小城。」
    「好耶,谢谢你!」容榆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帕德欧偶尔会在她额上或脸颊轻吻,刚开始她很不习惯这种打招呼方式,每次都红著一张脸,后来发觉没什麼大不了的,她告诉自己要入境随俗。
    第一次被她碰到脸颊,虽然只是轻轻一扫,他却有点愕然,感觉脸颊有些麻麻痒痒的。
    「不过,我想在这裡多待一点时间,我们去贝壳广场喝咖啡,我请客。」容榆拉起他的手,愉快的跑向红砖色广场。
    她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小小的柔荑虽然只握住他半个掌心,心中却涌起一股不明的情绪。
    低头看著奔跑的她,帕德欧嘴角泛起一抹笑。
    悠閒的在西恩那待了一个上午,下午探访完另两个美丽古城,他们便搭车抵达翡冷翠,準备明天的艺术巡礼。
    晚上,走进住宿饭店时,容榆的脸色苍白,在车上她已经吐了两次,现在全身还冒著冷汗。她想她可能感冒了,这裡早晚温差大,昨晚就感觉喉咙有些异样,但她不曾感冒到吐的状况,该不会水土不服吧?
    她竟然会跟这块美丽的土地不合,心中泛起一丝无奈。
    「妳不要紧吧?要不要看医生?」帕德欧帮她提著行李,看见她的病容非常担心。
    「不用,我有带药。」容榆摇摇头,在国外就医可是贵得吓死人,随便也得花上几万元台币,想得她头更痛,这时才发觉台湾有健保真是太幸福了。
    进入房间后,她从行李箱掏出药袋,服下一颗感冒药及胃药,才吞下不到三分鐘,她又匆忙跑进浴室猛吐。
    帕德欧蹲在她身边,轻轻拍著她的背,看她吐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连胃酸都吐出来了,他蹙紧眉头非常不忍。
    「我送妳去医院。」
    「看医生太麻烦了。」她现在只想休息。「我可能只是感冒加上水土不服,泡个热水澡,睡个觉就会好了。」
    她想站起身,才惊觉自己已虚脱到无力,双膝一曲,差点要跟马桶跪拜,一隻大掌及时搂住她的腰。
    帕德欧扶著她坐在浴缸旁,打开水龙头,将冷热水一同注入浴缸。
    他為她顺顺背部,双手轻柔的按捏她的颈肩,虽然她此刻头痛欲裂,胃痛如绞,但心裡却有一丝温暖感动。
    帕德欧看见浴缸的水已注满七分,伸手探一下水温,关掉水龙头。
    「不要泡太久,否则头会更昏。」他温柔的叮嚀后,走出浴室关上门。
    容榆泡在浴缸裡有点茫茫然,怎麼办?他太温柔了。一定是感冒头昏的缘故,她竟然觉得自己爱上了他了。
    她甩甩头,双手拍拍脸颊,不行,千万不能被他迷惑了。
    三十分鐘后,她离开浴缸,穿上浴袍,望著镜子裡红通通的脸蛋,看来她真的发烧了,她决定服完药,好好睡个觉。
    打开浴室门,才跨出一步,赫然发现帕德欧还坐在沙发上,双手停在桌上笔记型电脑的键盘上,一双深邃黑眸则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他流露出忧心的关爱眼神,让她的内心微颤了下。
    「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的帮忙,你可以回去了。」容榆走到化妆台拿起药袋,帕德欧的房间在隔壁。
    吞下两颗药后,她準备爬上床,却见帕德欧仍坐在原地,没有离去的打算。
    她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我留下来陪妳好吗?妳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但微蹙的眉心仍透露出担忧神色。
    容榆没有反对,反而高兴他愿意留下来陪她,生病时一个人会显得特别孤单寂寞,尤其是身处在陌生的国度时。
    「谢谢。」她轻声道,却有些微哽咽,眼眶染上矇矓雾气,意外生病让她的心也跟著软弱,侧过身拉起棉被盖住脸。
    耳边传来轻轻的键盘声,她一直很好奇他究竟从事什麼工作,无法想像他朝九晚五的模样。他比较像不务正业只懂玩乐的花花公子,她不明白他為何会跟著她,大方的付出却未想从她身上获取报酬。
    驀地,手机铃声响起。
    帕德欧接起手机,语调平板沉稳,说了两句话,像是怕吵到她,走出房门外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