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陆懿左站在她旁边,一手拨着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地为她服务。
    片刻,叶嫂敲了下房门,送进来一杯热甘菊茉莉茶。
    “谢谢。”连可儿哑声道谢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叶嫂,约五十来岁,身材有些微胖,但感觉很和善。
    “少奶奶不用客气,这是甘菊茉莉茶,可以补气安神,有需要再交代一声。少爷要喝什么吗?”叶嫂问道。
    刚才进门的刹那,乍见到少爷竟帮少奶奶吹头发,那情景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不用,你去忙。”
    叶嫂朝他点个头,便开门离去。
    连可儿端起热茶,啜饮了几口,这才感觉喉咙舒服多了。
    “老公,我……”她张口欲言又止,但小小的音量几乎被吹风机的声音所掩盖但陆懿左听见了。
    “先喝完茶,有话待会儿再说。”瞧她一脸为难,看得他好心疼,不希望她立刻回想起那段痛苦的事。
    才为她吹干头发,房门口的对讲机便响起,“少爷,李医生来了,要请她上去吗?”
    “带她上来。”他对着对讲机交代完,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连可儿婉转道:“可儿,我请医生帮你做个身体检查。”
    “呃,可是,我没生病呀!”她眨着哭红的眼,不解的望着他。
    “只是做个简单的检查,这阵子你瘦了很多。”他无法想像这些日子她一个人如何在山里生活,是否曾被歹徒拘禁凌虐。
    光想像她可能遭遇的不堪情景,他便难以压抑滔天怒火,他很想明问,却又怕她更伤心。
    “那是因为我只吃野菜跟水果充饥。”她突然好想念香喷喷的米饭及美味的荤食。“我以为溪流里有鱼可以捕捉,还费力做了竹编的鱼网,可是从上游找到下游,别说小鱼,连只小虾米都没看到。”
    如果在古代的溪流,很容易便能捕捉到肥美的鲜鱼。
    听她一脸遗憾形容捉不到鱼吃的模样,不像曾经遭受恶人凌辱的样子,难道是他误会了?
    “可儿,你……一个人在山里生活?”他轻声探问。
    “是啊!幸好我找到一间废弃草寮,整理过后还能遮风避雨。”如果没有那间草寮,她也许无法在无人的山瑞安稳的生活。
    “那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人?”他试图委婉探问。或许她在上山曾被恶徒侵犯,之前才会如此伤心欲绝。
    “没有……啊,只有在溪边看过一个老妇人,可是当时我害怕行踪被发现,就急忙跑开了。”
    陆懿左黑眸一眯。詹佑哲遇见的那位老妇人所言不假。
    “除了那个老妇人,在山上这段期间,你有没有遇到其他人?”他进一步追问,并注意着她的神情,是否对他有所隐瞒。
    “没有。”连可儿想都没想,便摇头。
    “没有?”陆懿左松了口气,却又感到怀疑。那她说的滢罪是指?
    “没有。”连可儿再度摇头。她在山上有无见到别人很重要吗?老公干么一再追问?
    “你没有遇到什么人欺负你?”显然单纯的可儿还是听不懂他的暗示,陆懿左直接把话问得更明白。
    “没有啊!”她疑惑的眨了眨眼,觉得他的问话好奇怪。
    他想继续追问,这时响起敲门声。
    他前去开门,对门外的人道:“抱歉,李医生,我有些事想问我妻子,你可以先在楼下客厅等几分钟吗?”然后交代叶嫂先带对方下楼。
    关上房门,他走回她身边。
    “那你为什么说自己犯了滢罪?”如果她没有被恶徒欺负强暴,为什么在他面前哭得那么伤心欲绝的模样?
    “我……因为……”她突地轻颤起来,害怕提起不想面对的事。
    见她突然一脸恐惧的神情,陆懿左又担忧了起来。难道……她真的被人侵犯而不敢说?
    “可儿,告诉我实话好吗?别让我胡乱猜测,你不说,只会让我更加忧心。”他拉着她的双手,坐在她身旁劝她。
    “因为……因为那晚我被强吻了,害你蒙羞,你非常气愤,我怕……怕你给休书,只能选择逃家……”一提起她心中恐惧的阴影,原本止泪的她瞬间又哽咽了起来。
    “什么?!”陆懿左闻言瞠目结舌,一脸诧异。“你离家出走真的只是因为那件事?你一个人躲在山里那么多日,就因为那件芝麻小事而不敢回家?”
    “芝麻小事?我犯了七出的滢罪,做丈夫的你是可以休了我的。”她紧抿唇瓣,颤巍巍地诉说。
    “什么滢罪?只是一个吻,而且又不是你主动的。”真要论滢罪,那是与詹佑哲有私情的前妻方灵。
    虽然当时见连可儿被个陌生男人强吻拥抱,令他非常气愤,但他知道对方只是将她错认为方灵,错不在可儿身上。
    “只是一个吻?可是……村里曾有个新妇不过被隔壁村的男人牵了手,她丈夫便愤愤地丢给她一封休书……”而她不仅被陌生男人牵手,还被搂抱强吻,简直是罪行重大,他怎么可能不休了她。
    “现在又不是古代,哪有这么简单就休妻。”听了她的说词,陆懿左哭笑不得。
    “可是……你当时很生气,你从没对我发过脾气,那模样好吓人……”回想他的怒容,吓得她霎时猛掉泪,以为老公依旧对那件事不谅解。
    “呜~当时我不是不反抗,而是根本吓到了……他……他一开始没有强逼我,我才会失去戒心……怕拉拉扯扯被你看见会误会,才跟着他走……
    “我……我才没有因为被强吻而感动,我是害怕生气才落泪……我想伸手掴他巴掌,你却刚好出现,你还说我……说我……”她呜呜咽咽,断断续续地回忆往事。
    “我当时是一时气极,不是真的误解你的忠贞。好了,别哭了。”见她哭得伤心,陆懿左不再追究,伸手将她揽进怀瑞安抚。
    “呜~我讨厌被那个人侵犯……我……我没脸见你,更害你受辱……”
    “没那么严重,只是一个意外。他认错人了,不是你的过错,我不会放在心上。”他轻拍她的背,口气变得温柔。
    “呜~我讨厌被别的男人吻……”尽管事隔那么久,她仍认为那是她人生中的污点,无法真正释怀,装作没发生过。
    “别哭了,如果你还在意,我帮你消毒好不好?”他宛如在哄小孩般哄她。
    “怎么……怎么消毒?”她泪光闪闪地看着他。
    他大掌拭着她满是泪痕的粉脸,倾身封住了她的唇瓣。
    她呼吸一窒,想开口问他,却被他吻得无法言语。
    他搂着她,将自己的气息藉着热吻再次送进她嘴里。
    片刻,他才放开她,心疼地揩去她眼角的泪滴,望着她氤氲的水眸,轻勾薄唇微笑。
    “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要消毒的?”指腹抚上她嫣红的脸蛋及红肿的唇瓣问道。
    不等她反应,他再度倾身,吻上她纤细的颈间。
    “嗯……”她因他的吻而呢喃,因他大掌探入她衣袍内,爱抚她肌肤而轻颤。
    当他向下抚触她平坦的小腹,却突地传出一阵声响,那明显的腹鸣声让他从情欲中惊醒,抬头望着她。
    “我……肚子饿了。”她顿时涨红了脸,神情很尴尬。
    “先下去吃饭,叶嫂应该准备好晚餐了。”他帮她拉整好敞开的浴袍,牵着她的手一起下楼。
    看见坐在沙发上等候的家庭医生,他这才想起要对方来的目的。
    原本误以为可儿被性侵,才急着找女医生来,要为她做身体检查及心理辅导,庆幸那只是乌龙一场。
    不过她一个人在山里生活这么多天,是该对她做个健康检查,他才能真正放心。
    “先给李医生听诊一下,再去吃饭。”他对连可儿轻声道。
    当然,真要帮她做个彻底的健检,应该安排到大医院做检查,只是都把家庭医生找来了,也不好要对方什么都不做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