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赧红脸蛋,想骂他无赖,却一时语塞,只能由着他给抱下了车,往医院走去。
    前一刻才提醒自己不该再跟他深交,可面对他亲昵的吻,她不仅不觉反感,还真有点意犹未尽,意外他仅落下一个轻浅的吻而已。
    她喜欢他的气息,也喜欢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更喜欢他为她担忧的神情,他不断询问医生她的脚伤情况,再向她详细翻译,要她不用担心,很快便能痊愈。
    她其实并不担心,由疼痛程度便能感觉出应该只是轻微扭伤,倒是他紧张兮兮的模样,让她打从心里高兴,一扫先前不愉快的窒闷感。
    真糟糕,她竟轻易被他的体贴关怀所感动,还开始想相信他的甜言蜜语了。
    齐格非声称因自己疏失造成钱韦伶扭伤脚踝,为表示负责,会全权照料她在法国停留期间的生活起居,让她不必跟着公司的人走行程。
    他单方面的声明,她公司老大完全无异议,而她竟也不知如何表示反对,在隔日便被他专车接送到位于勃艮地的亚尔酒庄。
    “这里是……你家?!”钱韦伶无法不惊讶,生平第一次目睹城堡。
    6
    他们在中午已到达勃艮地,用完餐后,继续前行,约一个小时前,车子所行之处,全是一望无际的葡萄园,齐袼非随意指了下从哪里开始便是隶属于亚尔酒庄的葡萄园,她完全无法想像究竟范围有多广。
    约十分钟前,他告知已到达亚尔酒庄,只是车子进入雕花大门后,两侧仍是一片绿油油,接着才看到远方的宏伟建筑物。
    此刻,下了车,仰头望着雄伟壮丽的石砌城堡,她仍难以置信他就住在这里。
    “这里不只是我家,是亚尔家族所有人所共有的,现在有七十多位的亲属同住这里,不过不少人另有住所,像我大半时间都待在巴黎,我在那里有自己的房子,改天再带你去参观。”他朝她微笑道。比趄参观巴黎的住处,他更想带她来这里,想早一日将她介绍给家族的人。
    即使她仍不相信他的姻缘命定之说,但在确认她对他存有感情后,他可以放胆而为。
    钱韦伶之所以没反对跟他来亚尔酒庄,也是因这里为参访的主要地点,且预定将在勃艮地停留三、四日。
    她以为上司同事可能是分开过来,怎么现在感觉是她独自跟他来拜访他亲人似的,虽不想再违背心意排拒和他相处,可现下竟有些紧张。
    “其他人不是也在今天来勃艮地吗?”或者,她所认识的人此刻已待在这城堡里了。
    “他们会有人负责安排带领,你不用跟他们的行程,这几天先在这里好好休息疗伤。”齐格非再次强调她这几日的生活将由他全权负责。
    “这样……好像很奇怪,我脚伤没什么大碍,走路没问题。”她是以出差名义跟着上司同事而来,却这么正大光明地跟他独处,不知其他人会怎么想。
    “不奇怪。你只要大方承认是我女友,就一点部不奇怪。”齐格非朝她温柔笑说,向她伸出右手欲牵着她一起走进城堡里。
    “我……不是。”钱韦伶有些吞吐地否认,脸颊却微微泛红,只因想起昨天在计程车上那意外的吻。
    “没关系,我认可就可以。”不介意她口是心非,他迳自宣告,直接拉起她左手,和她十指相扣。
    突然的亲昵,让她心惊了下,一时不知该不该甩开他。
    他温热厚实的掌心,教她无法直接甩开,竟还有些依恋,不自觉地轻轻回握。
    齐格非察觉她这细微的正面回应,薄唇高扬:心情大好。
    他领着她缓缓走向大门处,两名佣人为他们开欣铜门,一进入挑高玄关,数名佣人便迎上前。
    “齐格非先生,欢迎回来。”佣人们异口同声以法语问候归来的少爷。
    “这位是钱小姐吧?欢迎莅临亚尔城堡,淑媛夫人为你准备一套礼服,请随我到二楼更衣室,为你做更换。”一名女佣以英文对她客气有礼道。
    钱韦伶一愣,转而看向齐格非。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换礼服?淑媛夫人又是谁?名字听起来像中国人。
    “淑媛是我妈的芳名,她姓温,中法混血,我的外祖父是中国人,外祖母为法国人。”齐格非先向她介绍自己母亲。
    看来母亲可是很期待见她这个未来媳妇,他昨天不过提到今天要将人带回来,母亲就已为她置妥礼服,还迫不及待举办家族欢迎派对,似乎比他这当事人还兴奋积极。
    “那是我妈欢迎准……贵客的心意。”差点直接说出“准媳妇”三字,怕一旦说出母亲已认定她的身份,会造成她的压力,他于是改了口。“你愿意穿上的话她会很高兴。”
    “这……”钱韦伶有些犹疑,却又不好拒绝长辈的心意,加上不清楚法国人及这家族的待客之道,只能选择妥协。
    “你方便上楼梯吗?或在楼下换穿?”想到她脚踝受伤,齐格非有些不放心。
    “没问题。”她朝他淡笑,要他不必太担心。她仅是轻微扭伤,只要不奔跑,不走太多路,并不会造成伤势加重。
    “我等你。”齐格非回她一抹温柔笑意,目送她随着佣人步上旋转楼梯。
    稍后,当钱韦伶在更衣间看着佣人拎出一件优雅又浪漫的淡扮色细肩礼服,不禁要后侮轻易答应换穿礼服了。
    这件合身长礼服不仅是她不喜欢的淡粉色,设计还是细肩带缀着水钻,V领胸前有蕾丝滚荷叶边,加上轻柔飘逸的裙摆,一整个浪漫又梦幻,这是她过去绝不会穿的衣服款式。
    即使此刻穿在身上,被一旁佣人频频赞美,她仍觉别扭,很想脱下。
    但伯拒穿会对这里的女主人失礼,她也只能莫可奈何地再披上一件丝质披肩,步出更衣间,缓缓步下楼。
    “Oh.God!You"remyangle!”等在旋转楼梯处的齐格非,仰头见到一抹纤丽身影缓步下楼,他倏地眼楮一亮,惊呼赞叹,甚至跨上几步阶梯,急要牵她下楼。
    之前面对他习惯性的赞美,她从不以为意,可此刻竟觉有些害羞、有点高兴,对这身飘逸礼服不再那么排斥。
    齐格非牵着她往中庭而去,穿过回廊,踏进露天中庭花园,石砌墙面攀爬着葡萄树藤,几处花圃绿意盎然、花团锦簇,而中央有一座白色喷水池,水池旁摆放了铺着白色桌巾的长桌,桌上摆着许多食物饮料,一群人正热络交谈着,此处俨然是正在举办一场下午茶餐会。
    一名打扮典雅的美妇站在玫瑰花丛前,远远见到他们,便捧着刚剪下的大把粉红玫瑰,笑盈盈地走向两人。
    “非,这位就是你带回来的小甜心?长得真漂亮,这件礼服太适合你了。”温淑媛庆幸自己挑对礼服。
    前一天她从儿子口中问出对方的身高三围,仅依自己想像的模样去挑选礼服,现下一见,她对这台湾女孩的第一眼印象极好。
    一方面是因为儿子终于过到真命天女感到无比高兴,另一方面则是得知对方为东方人,在尚未见面前就已有份亲切感了。
    温淑媛边赞美边走近他们,齐格非也向钱韦伶介绍来人正是他的母亲。
    “伯母你好,谢谢你的礼服。”即使觉得身上衣着跟自己喜好不符,面对亲切友善的长辈,她也是欣然致谢回礼。
    “这是黛安娜玫瑰,虽是常见品种,但我认为这款应该最适合你,特地剪一把要送你,我果然没想错,配你这身礼服更完美。”温淑媛说得很高兴,在她面前约一步距离停下,将捧在胸前的大把花束递上前。
    钱韦伶倏地屏患,隐忍着鼻子极度搔痒的不适,只是仍敌不过面前玫瑰飘来的馨香气味,她只能仓皇背过身,打个大喷嚏。
    一个喷嚏还不够,她接连又打了三个喷嚏,其实方才温淑媛抱着花束逐渐步近前,她已开始感觉鼻子不舒服,碍于礼貌才忍着不发作,不料终究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