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保证吃了不会食物中毒。”姜红先将餐盘放置到床头柜上,虽许久未下厨,但她没忘记烹饪技巧。
    坐在床沿,她端起排骨稀饭,以瓷汤匙轻舀起上面较不烫的粥,作势要送往彦子奇的嘴边。
    他一双俊眸瞠得斗大,她温柔的举动令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不是病人,其实不需要躺在床上进食,可她不仅将食物端进房间,还打算亲自喂他。
    “我……我可以自己来。”他受宠若惊。
    “除非你可以用左手吃饭。”姜红态度强硬,示意他张嘴。既然答应照料他,她就会尽心尽力。
    彦子奇确实能用左手吃饭,因为他惯用左手,但平时用餐他多半使用右手,在接受送进嘴里温暖的食物后,仔细想想机会难得,他便不愿澄清,也不再拒绝她的体贴服侍。
    原本以为她只会随便买个便当打发他的晚餐,没料到她不仅亲自下厨,还温暖服务。
    吃进一口又一口她亲自熬煮的鲜美粥品,他顿觉幸福无比。
    “你还没吃吧?有没有记得多煮一份?”他多想换他喂她,那种两人互动的感觉该有多甜蜜。
    “我不饿,待会帮你洗完澡我就要回去了。”姜红再喂他喝一口汤。
    “咳!”他不禁呛咳一下。“洗……洗澡?”他神色有些慌张,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打算让她真的付诸行动。
    “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处理。”他忙摇头,拒绝她更近一步的服务。
    虽然他曾幻想和她裸裎相见的旖旎画面,但时机未到,对她不可太急躁。尤其担心一旦被扒光衣服,他可能会失控扑到她。
    为了避免丧失理智,不小心伤到她,他得预先阻止太过火的场面发生。
    “我既然答应充当看护,就会尽责到底。不用客气,介意的话把我当男人就行。”姜红故作轻松大方,其实内心有些紧张,她可不曾帮男人擦过澡。
    彦子奇不断推拒,和她唇枪舌剑起来,最后仍被她强势押下床,将他搀扶进浴室。
    她看起来纤瘦,力气却不小,竟能搀扶高她二十公分的他,还强硬将他推进浴室。
    “我可以用左手洗澡,你在外面等就好。”他坐在浴室内的板凳上,方才两人的肢体接触,已让他呼吸急促起来,他万般后悔之前不该提出洗澡服务。
    “你不要再给我婆婆妈妈,让我快完成所有事,好早点回去!”姜红喘着气,双手叉腰,口气不耐的呵斥。
    光是将他推拉到浴室,短短的距离,却因他的抗拒不仅浪费十多分钟,更是耗费她不少力气。
    身为女人的她都可以装作不在意,他却一副担心她占他便宜,怕失去贞操似的模样,令她火大。
    她弯身直接为他解衬衫扣子,拆下三角巾,动作看似粗鲁,实则小心翼翼。
    待脱下衬衫及汗衫,她蹲下来,解开裤头扣子,彦子齐蓦地屏住凝神,完全不敢呼吸。
    这……这会不会太刺激了?
    姜红搀扶他站起身,让他左手撑住墙面,她双手抓住他的裤头,直接用力往下一扯。
    他轻抽口气,第一次因为这种理由而被女人脱裤子,令他感觉有些无所适从。
    他不敢让她继续脱内裤,害怕下一刻他的分身会‘起立’,向她问候致敬。
    “你帮我擦背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来。”他急忙坐下,从毛巾架抓了条毛巾覆盖双腿间。
    尽管她没有别的意图,但他却已是满脑子遐思,浑身炽热难耐。
    她没回应,手拿沐浴巾擦过他的背、他的胸膛、大腿、小腿,小心翼翼略过受伤包扎的左小腿,虽不是‘亲手’触摸他的肌肤,但已令他血脉喷张快喷鼻血。
    她不带任何暗示的动作竟让他欲火高张,让她服侍他擦澡沐浴非但不是享受,而是对他自制力的极大折磨。
    姜红虽表现的毫不在意,但这对她而言也并非简单的工作。
    脱掉彦子齐的衣服,才惊觉他的身材很好,原以为他是只白斩鸡,却没料到他非常结实有料。
    胸肌、腹肌、背肌,该有的都有,不是壁垒分明一块块壮硕的肌肉,而是精瘦有力,富有弹性,触感很可口。
    要命!她又不是在跳鸡肉。
    转过头,她吞咽下口水,暗恼自己竟会对他的胴体产生幻想。
    忙在心中说服自己,她只是把他当艺术品欣赏罢了。
    “我去帮你拿换穿的衣服。”站起身,她慌乱地走出浴室。剩下的部分,她可不想服务到底。
    好不容易,终于完成帮他擦澡的困难工作,姜红将他扶回床上躺卧。
    “我明天再过来。你几点吃早餐?”她问道。看着坐在床上穿着睡袍的他,干净俊雅的模样让她内心莫名怦跳了下,她感到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都可以,看你方便。”彦子齐故作冷静,事实上他下半身却是蠢蠢欲动,压抑得很痛苦。
    “那我明天九点过来,早点休息。”她转身开门。离开这略显尴尬的空间。
    “路上小心,再见!”他扬扬左手,微笑地和她道别。
    坐在床上静待片刻,确定她已走出他的公寓,他忙跨下床,走进浴室,冲冷水‘局部降温’。
    意外当时,因她紧急处理得宜,才没造成更严重的烧烫伤,虽会疼痛,但他其实慢慢行走没问题,只是故意装作行动不便,想博取她更多的同情。
    之后姜红每日来为他煮三餐,亲自一口一口喂食,让彦子齐幸福得飘飘然,宛如在天堂。
    然而,每次的洗澡时间都令他倍感煎熬,宛如下地狱。
    他跟她讨价还价,不想天天被她脱衣服、摸身体,饱受欲望折磨,便不断向她强调躺在床上不会流汗,不用每天擦身体。
    姜红最后勉强同意两天清洗一次,他仍是备受折磨。
    经过两个星期,他的伤势已复原大半,右手的轻微脱臼已差不多痊愈,再休养一两个星期即可,而小腿的烫伤虽复原较慢,但行走已完全没问题。
    只因贪恋她的看护照顾,他仍持续装着行动不便,甚至因此不出门,将工作全搬到家里处理,改用电脑跟公司干部做线上会议。
    以前喜欢夜生活的他,现在却成了标准宅男。
    这重大改变连他都难以置信。
    几位女伴曾打电话邀约,全被他委婉推拒,而前女友苏蓉蓉更是曾用电话娇媚问候,严明对他难以忘怀,还试探询问他和姜红的进展。
    他语带警告不准她再骚扰姜红,她霎时哑口,仓皇地挂断电话。
    以前面对在如何无理取闹的女人,他也不曾发火,却对苏蓉蓉的作为愤怒不已。他曾想为姜红出口怨气,最后却忍下了,毕竟那件事一半责任该归咎于他,是他给了她琉璃项链,才让她有机会羞辱姜红。
    虽然姜红没再提起那条被恶意毁坏的琉璃项链,但他却始终耿耿于怀。
    关掉视讯会议,彦子齐泡杯咖啡,坐在沙发随手拿起一本姜红的琉璃创作集观赏。
    以前闲暇之余,他会翻翻男性时尚杂志或Play Boy,然而现在却总在反复看她的创作集。
    她从事琉璃创作八、九年,挑选出来摄影的作品集只有三、四本,不过几百件,也许不算多,但每件皆是极品。
    他尝试以艺术角度去欣赏,不仅观看照片图像,更仔细看过以各种角度拍摄的影像画面,他才真正感受到她作品的价值,不仅止于金钱能估量的价值,更包含许多无形的价值。
    她的作品多变,可以含蓄内敛、可以热情奔放,抽象或写实,温柔或狂野,情感丰富,寓意深远。
    每件作品仿佛都拥有灵魂生命一般,他逐渐可以理解她强烈拒绝复制的坚持,即使复制品外表再符合跟本体一模一样,都无法复印本体所拥有的灵魂。
    彦子齐不自觉轻笑了下。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务实的人,他的浪漫细胞只是为了跟女人风花雪月,没想到现下竟有诗人、艺术家的感性,可以感受诗词艺品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