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她想见你，你要不要…”郝宸佑观察边卓脸色，没有任何不悦，“给她去个电话？”
边卓点头，放下汤匙，接过郝宸佑正在拨号中的手机。
“嘟…嘟…嘟…嘟…”
一阵忙音过后，电话终于接通了，不过电话那边的人是郝樊媳妇。
“喂？佑哥？她醒了，说想见见边卓。”
“梅姐…”
他这边一应声，那边郝樊媳妇阿梅立马道：“是你啊边卓，那你赶紧和你妹妹说两句话吧，她精神不太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睡了。”
说的好听是睡了，其实和晕过去差不多，摘除子宫那么大的手术…
边卓甚至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来的急说出口。
“…大哥…”
长久的沉默之后，边文婷声若蚊蝇喊了他一声，接着便是压抑的哭腔。
“好了，别哭了，先安心养好身体。”
边文婷声音虚弱，带着哭腔：“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对你，我…我遭报应了，呜呜呜呜…”
少女虚弱的忏悔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嘎了。
边卓尝试数次，还是没能从嘴里风淡云轻说出那句“没关系”。
他不想背叛当年辛苦活着的小小一只。
“噗嗤…我竟然希冀你能原谅我。”
边文婷忽然笑了，就算看不见，边卓也知道她的笑有多苦涩。
“大哥，你好幸运，能遇到郝宸佑，不管你信不信，我真心祝你能幸福。”她由衷祝福。
“大哥，既然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永远不要回来！这里的人…都烂透了，尤其是边硕，他才是最狠心的那个人，大哥千万离他远点儿。”
郝宸佑挑眉，看来这丫头还不算无可救药。
“你安心养好身子，我和佑哥商量下接下来的事情。”
和郝樊媳妇表达了谢意，边卓挂断电话，看向舀着馄饨的郝宸佑。
“别看我，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郝宸佑眉头一挑，立马表态。
“哥，接下来咋办…”他也才是个十九岁的少年，有没受过良好的家庭、学校教育，甚至没有出过社会，遇事下意识想要求助郝宸佑。
郝宸佑敲敲桌面，沉吟片刻，“先治病吧，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转给郝樊了，让他帮忙请个靠谱的护工。”
“也只能这样了…”
时间有些晚，郝宸佑打算今天就在家画稿不去店里，边卓收了碗筷，换了衣服打算自己去店里。
“你说什么？”
被书房的声音吸引，边卓把门推开一道缝隙，见郝宸佑朝他摆手，才推门进去。
郝宸佑打开免提，郝樊的声音响起：
“边文婷不是不见了么，那家子精神病就去边家要人，刘合香说话忒损，把那对傻母子气的发了病，挨了一刀不说，差点让傻儿子掐死，边老头听说也挨打了，躺地下就不动弹了。”
“这家人平时处事太绝了，愣是没一个人帮忙，也没人帮忙报警。”
“……”
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鬼热闹…
揉揉眉心，“现在什么情况了。”
郝樊：“不知道，都让小车车拉走了。”
“边家那两口子被救护车拉走，疯子一家上了警车，估计是提前送到精神病院了。”
郝宸佑看边卓神情始终淡淡，刚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这口气又重新提起来了。
“佑，哥们还有件事告诉你，你得挺住啊。”
哈？
“你说呗，我啥风浪没见过。”郝宸佑不以为意。
“佑，你好像要当哥哥了。”
“你说什么？”宕机足足好几秒，郝宸佑才品出味儿。
和边卓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繁子你…你…你别拿这开玩笑。”
郝樊沉默片刻，用‘哥你节哀’的语气道：“你爸回家有一阵子了，你不知道吧。”
郝宸佑：“……”
“你猜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郝宸佑：“……”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铁青的嘴唇，郝宸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繁子，你别和我开玩笑，她、她、她都到了绝经的年纪了吧，还能生？”
郝樊沉默。
郝宸佑不知道这种沉默代表了什么，使劲抿抿嘴，下意识看向同样一脸震惊之色的边卓。
郝樊半晌貌似在组织语言，后来似乎放弃了，直接扔出了一枚原子弹：“佑…有空还是回家看看吧，你们家能生的人…又不止一个。”
“嘟…”
“嘟…”
“嘟…”
手机都黑屏了，郝宸佑忽然觉得眼前直发昏，天旋地转的。
“老婆…”边卓赶忙扶住他，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觉得那个答案难以启齿，像吃了青柿子，死活张不开嘴，“你、你说…可、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