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不饿?”洛青云关切道,“厨房里一直煨着粥,我让孟童端上来。”
    羡临渊无力地点了点头,支起胳膊费力想要起身,上身还未抬起,便被洛青云架了起来。
    羡临渊看着洛青云,抿了抿唇,不知从哪开口。
    “想问什么便问吧。”洛青云垂下头,为羡临渊掖了掖被角。
    “溪禾怎么样了?”
    “好了,现下在正堂跟着孟童在识药。”
    “那日,赢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和轻歌有什么关系。”羡临渊淡淡道。
    “轻歌跟踪你。”
    “然后呢?”
    “那日,轻歌找上赢城,告诉赢城......”洛青云迟疑一下。
    “告诉他什么?”羡临渊沉声道。
    “帷薄不修。”
    羡临渊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眸,难怪。
    “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洛青云看着羡临渊,问道。
    羡临渊与他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向来没有过多的书信往来,但凡有了书信,定然是出了事。
    当齐鸿满脸泪痕驾马急匆匆赶到仲春堂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要窒息了。
    这段时日,羡临渊没有与他联系,他以为温润少年郎正快意江湖,谁知竟过的水深火热。
    这几天里,他无尽的指责自己怎么没有发现羡临渊的异常。
    羡临渊的喉结动了动,张了张嘴,他想跟洛青云说自己这段时日的遭遇,可是话到嘴边,他却是张不开口。
    孟童将粥端了上来,看了看羡临渊,一瞬间,红了眼眶。
    看孟童欲言又止的模样,羡临渊抬了抬手,摸了摸孟童的脑袋,“想说什么?”
    孟童猛地抽吸了一声鼻涕,道:“公子,王...王爷被禁足了。您,听了这个消息会不会好受一些?”
    羡临渊在听到有关赢城的字眼时,心脏依旧会漫不经意的抽疼了一下。
    “缘何?”
    “他......烧了三皇子的外宅,又去了皇宫大闹了一场,将轻歌打成重伤,怕是这一生都只能在床上度过了,皇上盛怒.......”
    孟童偷偷抬了抬眼角,怯声问:“公子,这样您心情是否好一些?”
    羡临渊轻笑一声,拍了拍孟童的脑袋,示意他出去。
    心情是否好点?谈何心情好与不好。
    这些事情,还真是赢城能做出来的,你看,混蛋终究是混蛋,永远改不了。
    之后的几天,羡临渊再也没有听到有关赢城的消息,不知道是因为禁足,还是洛青云刻意向他规避了这些消息。
    倒是赢盛,下了朝会便向他这来。
    他从来不喜欢赢盛,这个人比赢城还要虚伪。
    接连被羡临渊拒绝几次后,便也不再来了。
    羡临渊让洛青云调查的事,一直没有着落,他怀疑和赢盛有关,却怎么都找不到突破口。
    孟天倒是趁着夜色来了两次,不过次次都是浑身的伤。
    今夜格外的黑,月亮被云朵遮藏起来,虚蒙中透着些冷色的光晕,窗户“嘎吱”一声,窜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暗红色的血,流了一地。
    第一百八十三章 隐疾不讳医同为男子怕什么
    “公子。”
    “孟天?”
    羡临渊翻身下床,下了脚踏着手引燃烛火时,脚下一滑,差点折摔在地上。
    接着昏黄的光,羡临渊止不住倒抽一口气。
    血红一片。
    发丝上的血渍已经干涸,粘婻鳳连成块。
    “怎地受了这么重的伤?”羡临渊匆忙从柜子中取出伤药来。
    为孟天处理过几次伤口后,羡临渊估摸出了孟天的身份。
    对于暗卫来说,受伤再是正常不过。暗卫大多见不得光,像无忧这样被赢城随身带在身边的都是少数,所以暗卫受了伤,大多是自己处理。
    若是重伤,死在了哪里,甚至连副棺木都得不到,能得就地掩埋,不被抛尸荒野都算得上是好的归宿了。
    “你已经回了江城这些时日,还不愿见孟童吗?”羡临渊边说边将匕首过了白酒,刀尖没入皮肉之中,刮下孟天后脊背上一块漆黑糟烂的肉泥。
    “公子,有朝一日,我若是突然消失了,孟童便烦请您多多照料了。”
    羡临渊的手一顿,“上次给你的药膏用完了?”
    孟天点点头,颤抖着手自怀中掏出一瓶青色瓷瓶,低头看了一眼后,匆忙又塞进怀中,掏出一个白色圆瓷瓶,置于羡临渊手心处。
    羡临渊冷冷地看着孟天,没有收回手:“青色那瓶给我。”
    孟天面露尴尬,久久没有动作。
    羡临渊的手就这么在他的面前僵着,摊开的手像是催命符一般,让他止不住恐慌。
    明明是一个久病缠身不堪一击的弱骨病人,甚至连他一拳都抵不住,可是在羡临渊的面前,他竟是连一点反驳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