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停下,齐鸿与孟童便傻了眼,医馆的铺面紧闭着,门板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像是许久都未得打理的样子。
    见二人迟迟没有拴马,羡临渊撩开门帘问道:“怎地了?”
    孟童支支吾吾指了指铺面,道:“公子,医馆缘何闭着门?”
    闻言,羡临渊探出了身子,医馆每日都有当值的郎中,从未闭过门,哪怕是除夕、初一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都要安排一个大夫当值,就怕哪家有了急症,不得地方看诊,耽误了病情。
    三人面面相觑,总有种不好的心绪。
    “羡大哥!”陆溪禾的声音自马车后传来。
    孟童将羡临渊搀下马车,迎上陆溪禾,“溪禾,铺面怎么关上了?”
    陆溪禾撇了撇嘴,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羡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随后,终究是没有控制住情绪,扑在羡临渊怀里哭了个痛快。
    听了陆溪禾的话,羡临渊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洛青云,昏迷不醒。
    羡临渊匆忙推开陆溪禾,直奔二楼。
    空荡的寝室没有一丝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羡临渊看着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羡临渊探了洛青云的脉,冷声质问道。
    陆溪禾抽噎着道:“洛大哥是被打成这样的。”
    “谁打的!”
    “是六王爷。”
    “六........”赢城?
    羡临渊一怔,赢城为何会与洛青云发生冲突。
    “羡大哥走后有十日,六王爷便带人来了医馆,嚷嚷到要找您,那些穿着黑衣的兵卫,将医馆围了个干净,洛大哥告诉他,您不在医馆,六王爷不信,非要上来找您,洛大哥不让,就.......”陆溪禾止不住泪水,捂着脸哭了起来。
    “六王爷身边的侍卫,就对洛大哥出了手,洛大哥想还手,却被一群人围了起来,直到洛大哥没了声响,才散开......”
    羡临渊感觉自己的胸腔都被怒火灼的滚烫。
    洛青云已经昏睡了十几日,除此以外,浑身上下全是跌打伤,肋骨断了三根,两条腿的腿骨也被折断。
    赢城.......
    羡临渊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任凭孟童在身后如何追喊,也未作回应。
    他要去问问赢城,要为洛青云讨一个公道。
    王府前,侧立两旁的侍卫齐装威正,羡临渊看着这一个个高大的,红了双目,他不敢相信,要下多重的手,能徒手折断人的骨头。
    “公子。”一众人,一如从前行了敬礼。
    羡临渊却不似从前,仿若没有看到,径直走进王府。
    他本就打算自己解决与赢城的这段已经畸形的感情,他可以任凭赢城羞辱、糟践,可是他也有他的底线。
    听了脚步声的无忧,敏锐的行到东门前,见来人是羡临渊,一时竟有些吃惊。
    “公.....公子,您怎么来了?”无忧惊讶道。
    羡临渊阴沉着脸,冷声道:“赢城呢?”
    无忧指了指寝室:“王爷在寝室。”
    待无忧说完,羡临渊踏步便向寝室走去,看着羡临渊状态不对,无忧匆忙跟上,“公子,王爷现下身子不适,您.....”
    无忧话未说完,便被羡临渊关在了门外,连同他未说完的话。
    赢城身子不适?呵!
    挨了打的人还重病在床、昏迷不醒,这罪魁祸首还打人打出毛病了?
    床榻上——
    赢城惨白着一张脸,嘴唇毫无血色,紧闭着双眸躺在床上。若不是胸口随着呼吸有着轻微的起伏,羡临渊还以为这人没了呼吸。
    “你.....来了.....”赢城艰难的睁开了双眸,偏了偏脑袋循声看了过去,眯了眯双眼,漆黑的眸子似乎怎么都聚不到焦。
    羡临渊行到赢城面前,伸手拽住赢城的衣襟,咬牙道:“你不是说给我时间考虑么,为什么对师兄动手!”
    赢城无力的抬起手,覆在额头上,勾了勾嘴角道:“为什么?羡临渊,你来了不问问本王为什么在这床榻上躺着,张口便来质问本王为什么对洛青云动手?”
    羡临渊用劲甩下赢城的衣襟,冷声道:“我看你能说能笑的,六王爷不知又去哪里逍遥快活了。”
    赢城覆在额前的手僵硬的滑了下来,双眸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不可置信的盯着羡临渊:“你便是这样想本王?”
    “赢城,何必在这里装痴情,你做的这样的事还少吗?”
    “羡临渊!”赢城被羡临渊一番话气的重咳两声,“整整十日,本王未得你消息,去医馆想寻你,有什么错!本王不过问了一句你在何处,洛青云一言不发便向本王投了毒,谋害亲王,株连九族,本王不该将他打个残废,迟早将他五马分尸、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