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临渊闭了闭双眸,他不敢相信知念的话。
    赢城这么自私的一个人,会为了一个女子的名声,心甘情愿的背上娶一个歌女的名声?
    他不相信。
    他想去找赢城问个明白,可是他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逼问赢城?
    最关键的是,赢城失踪了,没有人打探到他去了哪里。
    齐鸿担心赢城。
    对于齐鸿来说,是赢城教会了他舞剑,教了他一身本领。在齐鸿心中,赢城便是自己的师父。
    最初时,齐鸿还常常试探性的向羡临渊打探赢城的消息,问询的多了,见羡临渊愈来愈阴沉的脸色,便再也不敢问询了。
    鬼医谷的事情几乎已经处理的很干净了,纪斯明难得的来了一趟江城。
    许多年没有离开鬼医谷,纪斯明被江城各处的管事争抢着拽了去,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以至于来了江城七八日,还未来得及见羡临渊一面。
    赢盛不知道为何,突然又向羡临渊献起了殷勤,适逢休沐,亦或宫中无事,便跑来医馆,总想着见羡临渊一面。
    可羡临渊总是躲在房中不出来,偶然一次适逢羡临渊下楼来拿东西,也只是得了一个冷脸。
    羡临渊的反应,渐渐让赢盛失去了耐心,来医馆的次数渐渐减少,直至后来足足一月,没有见到赢盛的影子。
    同赢盛一起失踪的,还有赢城。
    赢城仿佛在那一天,销声匿迹,没有任何人知道赢城的消息。
    倒是纪斯明不知从何处带来了消息,说赢城北下处理叛乱了,就是不知为何,此事处理的极为隐蔽。
    羡临渊心中窝着的那个问题,随着时日的增加,渐渐淡忘了,是与不是,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很是享受这样的生活。
    一切都回归了正轨,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与纪斯明一起回鬼医谷了。
    羡临渊包上手中最后一份药材,去了后院,入了秋的天空,湛蓝湛蓝的,没了燥人的蝉鸣,没了刺眼的日照,一切都美的刚刚好。
    羡临渊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纪斯明骂骂咧咧的走进来。
    “怎么了?”羡临渊看着纪斯明,将手中的药渣轻轻拍打掉。
    “龟孙子竟然敢装作不认识老子,老子要掀了他的宅子!”纪斯明嘶吼着,高扬起的手臂不小心蹭倒了身旁晾晒草药的箩筐,呼呼啦啦落了纪斯明一身。
    见纪斯明气的直发抖,羡临渊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将纪斯明头上的草药一一掸落下来。
    “谁又惹你了,发那么大脾气?”
    “当然是.......”纪斯明咬牙切齿的正欲发火,一抬头看见羡临渊的脸时,突然噤了声。
    “咳咳咳,没谁。”说完,摆了摆手,自己逃也似的跑上了二楼。
    明明这一个半月里,纪斯明早已将江城医馆查询了一遍,可仍旧是每天见不着人影,偶尔见到一次,也是生着闷气回来。
    知念的孩子被接到了皇宫中,交给了裕妃抚养,羡临渊亲自送过去的。
    那孩子出生时皱皱巴巴,将养了二日脸蛋上的皮肤像是展开了来,瞧着五官,像极了知念。是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再次见到赢城,是羡临渊突然接到突厥部族被攻破城楼、林楚下落不明的消息的那一天。
    将近两个月没有在江城现身的六王爷,此时正身披铠甲,骁骑悍马,带着一众黑甲兵卫自城门处缓缓进入江城。
    振奋人心的消息总是传的飞快,突厥部族突然异变,潜伏六万将士蛰伏北漠向赢启进发,攻陷临近北漠两座城池。
    六王爷夜深露重,趁天黑人寂,带领一万精锐快马北下,排兵布阵,一月之内,收回两座城池,反将突厥部个个攻破,突厥部新首领被迫臣服赢启,并且以年幼小皇子为质子被带往江城,四皇子穆叶尔帕(林楚)在混战中不幸受伤,下落不明......
    此番一战,快准狠,赢的叫一个漂亮,创造了又一个神话。
    赢城用自己的实力再一次证明了自己不是个闲散王爷。
    天降王者,说的便是赢城。
    赢城返城的当天晚上,医馆的门便被敲响。
    羡临渊听着动静,心中便有猜想,来人定是赢城。
    他并不想见赢城,但想到赢城的性格,羡临渊免不了长叹一口气,若是他今夜不开这个门,怕是整个医馆都要被他拆个干净。
    “羡临渊......”赢城的声音有些嘶哑,也不知是天色暗的缘故,还是背对着月光,羡临渊只觉得赢城似乎黑了一些,瘦了一些。
    听得赢城的声音有些沉闷,羡临渊心中有些不快,“你怎的了?”
    赢城忽而栽到羡临渊的身上,闷声道了一句:“本王,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