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赢城的破坏力的,习武之人挨了赢城一拳,不是断了骨头,便是伤了内脏。
    他知道赢城为什么生气,他听到了。
    刀疤脸说:“不过是一个被人玩过的娼妓。”
    直到被赢城带回东院,按在了浴桶里,羡临渊一颗绷紧的心才算彻彻底底的平静下来,只是浑身还是止不住的颤栗。
    赢城轻轻抚摸着羡临渊的发丝,柔声道:“已经安全了,是本王的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羡临渊的心,此刻仿佛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他被人调戏,被人辱骂,被人作弄,他的害怕、羞怒与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化作炽热的火焰即将冲破胸腔,可是他又不能向赢城发泄出来。
    此事,本就与赢城无关,是他在深夜还要出门来王府诊治,怨不得任何人。
    羡临渊无声的洗洗清晰身上那些淤青的斑点,像是要洗掉什么泥泞的脏污般。
    “临渊。”赢城粗了蹙眉。
    直到羡临渊将那肌肤搓的通红一片,赢城才伸手制止了羡临渊的动作,“你在干什么?”
    羡临渊低下头,沉默不已。
    等到浴桶中的水都冷了下来,羡临渊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赢城的肩膀忽而就卸了劲,“临渊,你同本王说说话吧,求你了。”
    羡临渊看着水面,呆怔良久,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赢城轻叹一口气,伸手抬起羡临渊的下巴,二人四目相对,羡临渊在赢城深邃的眼眸里看见了狼狈的自己,他闭了闭眼,偏了头去。
    赢城拭去羡临渊脸颊上的灰尘,心中像是撕裂了一道口子。
    羡临渊僵硬的躲避赢城的手,他不想从赢城的眼中看到怜悯与施舍。
    感受到羡临渊的躲闪,赢城也不生气,松开了羡临渊的下巴,自一旁拿了锦帕来,细细擦洗着身上的肌肤,从脸颊洗到他的印着青手印的脖颈,再到满是淤痕的脊背......
    洗着洗着,赢城的眼角忽而浮起一阵酸楚,他颤抖的将羡临渊拥进自己怀中,沙哑着嗓子道一声:“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
    他这一生亏欠羡临渊太多,伤他太多,当他想要弥补时,却连该做什么都找不到头绪。
    羡临渊木讷的直起身子,靠近赢城,让他浑身觉得不自在,他说:“我若是再晚到一步,孟童就死了.......”
    羡临渊的心猛地一颤:“孟童不会死,本王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离你而去。”
    “水凉了。”赢城将头抵在羡临渊的头顶,轻声道,“会着凉的。”
    赢城伸手将羡临渊从浴桶中抱出,寝室内极静,只能听到溅起的哗哗啦啦的水声。
    羡临渊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索性就任凭赢城将自己抱上了床榻。
    “我要回仲春堂。”羡临渊快速的穿上了里衣。
    “太晚了,明日一早,我便送你们回去。”
    看了看夜色,羡临渊垂下双眸,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羡临渊瘦削的后背,赢城的胸口像是淤堵了锐物,他就这样盯了羡临渊许久,可是羡临渊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来,哪怕是跟他说一句话。
    彻夜无眠。
    第二百章 你若愿意,本王嫁你为妻
    次日一早,还未等天彻底透亮,羡临渊便掀开被褥起了身。
    赢城被羡临渊的动作惊醒,睁开双眸看到的便是羡临渊正在更换衣服。
    “羡临渊.....”赢城轻轻唤了一声,“怎地起的这样早?”
    羡临渊没有理会赢城,熟稔的去了衣柜拿了一身干净的里衣过来。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赢城,你究竟想怎么样?祭天时当着世家小姐的面说你要娶我?你可是想过后果?”羡临渊站在一侧,褪去里衣道。
    赢城看着羡临渊瘦削却紧致的脊背,身体不觉一阵燥热,他匆忙将视线移开,“你不是不愿本王 成亲?那便只有这个方法,彻底让父皇死了让我娶亲的念头,如此,我便只有你一人了。”
    羡临渊闻言,系上最后一根系带,轻声道:“你做事依旧只是会考虑自己。”
    赢城闻言,垂下了双眸,在羡临渊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自私荒唐的人。
    “你知道,我是怎么从皇宫里逃出来的吗?”赢城起身向羡临渊走去,伸手环上羡临渊的腰,他将头紧紧埋进羡临渊的后背上,“自被父皇扣留了皇宫的那日起,本王绝食至今。母妃没了办法了,迫不得已去寻了父皇将本王放了出来。临渊,只要能让本王陪在你身边,本王做什么都行。”
    羡临渊一惊,赢城,果真是个疯子。
    “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本王什么都可以舍弃。倘若父皇愿意接纳你,那么整个江山,便是本王的聘礼。如果不能,那本王就割了黄带子,嫁你为妻,同你四海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