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赢城抿了抿嘴唇,双眸里满是委屈,他看了看羡临渊,轻轻垂下了头颅,折身离去。
    羡临渊感觉浑身上下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软在地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赢城,脑海中像是拧了几团丝线,疙疙瘩瘩,如何也理不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羡临渊寝室的门再次被敲响时,羡临渊才惊觉已是傍晚时分,双腿因为长时间压坐在地上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怎地坐在地上?”赢城推门而入,见羡临渊瘫坐在地,急忙走来将人扶起。
    “可是哪里不舒服?”赢城抬手覆在羡临渊前额,试了试温度。
    “想事情。”羡临渊低声道。
    赢城看着羡临渊揉捏了两下双腿,轻柔地将羡临渊的腿伸直了放在自己膝上,慢慢揉捏着,“什么时候回仲春堂?”
    羡临渊略一沉吟,道:“明日一早吧,待孟童身上的伤再好一些。”
    赢城颔了颔首,道:“那我今晚便命人准备好路途中所用的物件,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说着,赢城将羡临渊的裤腿向上卷起,看着羡临渊通红的膝盖,心中有些心疼:“日后若是想坐到地上,便拿着被褥垫上些。”
    羡临渊一怔,“........”
    “晚膳做好了,我让无忧端进来。”赢城将羡临渊的腿放了床榻上,拉过被褥覆在羡临渊的双腿上。
    不等羡临渊拒绝,赢城便快步跑到了寝室门前,唤了人来。
    羡临渊看着赢城的背影,如此为了他小心翼翼,忙前忙后的赢城,真是令他陌生。
    眼看无忧将饭菜端了床边的几案上,羡临渊微微蹙了蹙眉,“怎地将饭菜端了这来?”
    不等无忧答话,赢城匆忙赶了过来,止住了羡临渊翻下来的双腿。
    “你身上有伤,不便下床。”赢城脸上含着笑意,挥挥手,遣退了无忧,自顾自的端起一碗白粥,拿了汤匙舀了一汤匙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便推到了羡临渊的唇边。
    羡临渊偏了偏头,浑身不自在,“我自己来。”
    赢城偏是不依,将汤匙举得高高的,故意惹怒的羡临渊不悦。
    “逗弄我,有趣么?”羡临渊冷声质问道。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赢城匆忙将手放下,再次举起汤勺,“你胳膊上有伤,需要静养,本王喂你。”
    羡临渊不想与赢城因为这样的事有过多争持,于是便不客气的,一口将汤匙中的粥吃进了口中。
    见羡临渊吃了粥,赢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欢快了起来。
    “不吃了。”羡临渊将头偏向一侧,背对赢城,将自己蜷缩一团。
    看着羡临渊的动作,赢城有些着急了,“你身子不好,这才用了多少膳食?”
    羡临渊没有应声,侧了侧身子,漱了漱口,浣洗好双手后,掀了被褥将自己裹了进去。
    见羡临渊不搭理自己,赢城洗漱完后,唤了无忧收拾了几案,侧身挤进了被褥中。
    羡临渊蹙了蹙眉头,“你出去。”
    赢城故意将头凑近羡临渊的后颈,低喃:“入秋寒凉,本王昨夜在书房睡太冷了。”
    羡临渊闻言起了身,欲要下床。
    “你做什么去?”赢城匆忙起身,抬手勾住羡临渊的腰。
    “我去书房。”
    赢城忽而将羡临渊的腰搂的更紧了,“你就如此讨厌本王?”
    羡临渊垂下了头,沉默不语。
    “羡临渊,你怨本王吧。”赢城揽着羡临渊的手松了松。
    “扳倒太子那件事,确实是本王不对,本王应当同你商量,不该自作主张,导致米淮丢了性命,这是本王的错。将你囚禁起来,不顾你的感受,也是本王的错。可是你总是要走,本王也是没有办法了......”赢城将额头抵在羡临渊的后背上。
    “还有......本王以前那些荒唐事.....”赢城的声誉愈发的含混不清。
    羡临渊静静的听着,这些事,于羡临渊而言,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他想起米淮死时,他内心的伤痛与自责;赢城将自己囚禁起来时,自己内心的茫然无措......
    他又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老天便是要如此的折磨他?
    “突然之间缘何讲起这样的事儿?”羡临渊疑惑道。
    他并不想听这些事儿,这些事儿明明都是属于他的回忆,可是他却逃命似的想要忘记,明明在他即将说服自己将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踢出自己的记忆的时候,赢城总是会不合时宜的将这件本该保密的秘密,宣之于众。
    “临渊,本王想就曾经做过的这等错事,祈求你的原谅。”
    “ 知念说的对,你是一个独立、完整的人,你有自己的想法与思想,我不该如此的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