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侍卫一怔,看向赢城的眸光里有些许为难,他们是军机处的人,隶属赢城,也是跟着赢城上过战场的人,一向对赢城忠心不二。
    可是,现下赢城剑下之人,是九五之尊的皇帝!赢城虽说是太子,可是现下的状况,小了说,是与皇帝比武,大了说,这是谋权篡位。
    不等赢城再度张口,殿外忽然闯进一个身影,“殿下,这是大不敬之罪!你岂敢要挟自己的父亲!”
    首领太监快步向前,想要夺走赢城手中利剑。
    赢城咬了咬牙,挥出一剑,将首领太监向后逼退一步,缓缓道:“本王不愿伤及无辜。”
    首领太监按住被剑锋划伤的手臂,尖声道:“太子殿下,军机处陆十陆大人已在御书房外,您带来的那三千死士已经被困大殿之内,快快束手就擒。”
    赢城瞪着猩红的双眸,将剑锋向皇帝的脖子上又近了近,沉声道:“我问你,我母妃可是你逼死的?”
    皇帝冷笑一声,“是朕。”
    “是你给羡临渊下的毒?”
    “是。”
    “围攻鬼医谷是你早就设下的计谋?”
    “是!”
    赢城咬了咬牙,怒吼一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帝勾了勾嘴角,“城儿,就以你现在这优柔寡断的性子,做不得皇帝。”
    “陆大人。”皇帝忽而冲门外唤了一声。
    “臣在。”
    赢城转了眸子看了门外一正大步走进来的男子,一身锦衣束腰,手持利剑,不是陆十又是谁?
    陆十单膝跪在地上,垂头道:“微臣参见皇上。”
    皇帝直勾勾的看着赢城,阴恻恻道:“太子藐视君上,意图谋权篡位,罪无可恕,依律当斩。”
    陆十一怔,双手抱拳,“臣......领命。”
    陆十站起身,看向赢城的眸光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无法对赢城出手,他隶属赢城,一生追随赢城,不论是军机处还是沙场征战,他唯赢城马首是瞻。
    可他又是军机处的统领,保护皇帝安全是他的职责。
    见陆十犹豫不决,皇帝怒斥一声,“陆大人,身为军机处统领,你可是要同赢城这乱臣贼子一同谋反?”
    陆十闻言,不敢抬头去看赢城,捏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终是对赢城挥不出这一剑。
    “赢启三十年太平盛世,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父皇你偏要为了一己私欲挑起北漠动荡,你可有将百姓生命放在眼中?鬼医谷是何地?三番交好、部族联蒂之地,你将整个赢启置身何处?”
    赢城顿了顿,“父皇,你正日君子之道,却净做卑鄙之事,当真是让儿臣看不起。”
    皇帝脸色徒变,“朕一向以为你不善言辞,没成想,竟也有如此伶牙利口之日。”
    赢城道:“父皇你莫要着急,孰是孰非,天下百姓自有定夺。”
    皇帝气的浑身发抖,嘴中不住念叨着:“不孝子!”
    “呵,”皇帝忽而笑了起来,“说到底,你满口仁义道德,不过是为了羡临渊吧?”
    赢城收敛情绪,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帝。
    皇帝忽而笑了起来,“果然!赢城,你竟然为了一个男子敢谋反?真是滑天下大稽。”
    赢城瞥了一眼皇帝,“滑稽?总比您为了自己拿一国百姓的性命做赌注的强。”
    “你.......百姓性命何如?不过是建国的牺牲品,为了赢启而死,是羡临渊和你母妃的无上荣耀。”皇帝敛了笑容看向赢城的眸光里,生了杀意。
    殿外忽而一阵嘈杂,厮杀声再度响起。
    趁赢城分心之际,皇帝自鞋靴内抽出一把弯刀,直向赢城的咽喉刺去。
    这柄弯刀赢城看的有些失神,竟是裕妃的那把。
    “把我母妃的刀,还给我!”赢城怒吼道。
    皇帝扬了扬手中的弯刀,“你母妃的?整个赢启都是朕的,哪有你的东西?笑谈!”
    赢城额前青筋突突跳动着,挥剑正欲向前,皇帝忽而背身滑入桌底,反向滑出后,举起弯刀直冲赢城胸腔刺去。
    电光火花之间,房外飞进一剑,直冲皇帝执刀之手,在皇帝凝神之时,房门外蹿进一个身影,一刀刺入皇帝胸腔,鲜血四溅。
    首领太监见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不敢言声。
    陆十见状,张慌向前,手指探向皇帝时,已没了鼻息。
    赢城站起身,蹙眉盯着林楚。
    林楚笑了笑,用衣袖擦了擦刀刃上的血渍,将手中利剑摔在地上,双膝跪地,道:“罪人林楚,以下犯上,刺杀圣上,该当死罪。”
    赢城沉声道:“你是何意?”
    “太子殿下护驾未果,擒得反贼,按赢启律例,当承继大统。”
    话音落,林楚起身扣住太监首领的脖颈,“咔嚓”一声,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