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玄:“……”
    谢倾慈继续道:“那不然为什么前不久才说对我有情,这么快就说这种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话?我听着,实在是好伤心呐。”
    天宫玄:“我……”
    他哑口无言,脸颊泛红,不是平时那种薄红,好在火光映照下,不容易被发现。
    洞内一时安静起来,只剩下火堆燃烧的声音,谢倾慈那话说得十分狎昵,氛围也变得暧昧旖旎,使人沉迷。
    谢倾慈被这种蛊惑人心的氛围驱使着,说了一些不那么理智的话。
    他说:“天舒,你难道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天宫玄猛然明白了什么,豁然抬头看过去,眼里一片震惊。
    谢倾慈又说:“咱们一起在山下的时候,我感觉你是喜欢的,九州特别大,我打算以后都去走走,你想不想跟我一起?”
    天宫玄感觉他要把话题扯向一个他很向往,但是又没办法实现的方向,连忙打断道:“我并不想。”
    他说得斩钉截铁,多少有些无情了。
    谢倾慈听后脸上那种期待喜悦的表情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转而被失落取代。
    然后很是受伤的样子,有些浮夸:“啊啊啊啊啊……难道你真的不想出去,不想见我?”
    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天宫玄。
    天宫玄一向知道这人本性如此,跳脱好耍,只是没想到这么每个理头,怎么前一秒感觉他沉稳了不少,没料到下一秒就被打回了原形,心里既有点无奈,同时又感到欣喜。
    见他沉默着,像是默认一样,谢倾慈直觉心里拔凉拔凉的,幽怨地看着他,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怨妇:“居然真的不想,是我自作多情了,好吧!”
    “错,不是。”
    天宫玄一着急,反驳道。
    “什么不是。”谢倾慈还是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语气倒是狎昵不减分毫,“那是什么?”
    天宫玄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又在逗弄自己,耳根泛红,别过恋曲不说话,却是害羞了。
    谢倾慈得逞,开心的笑了。
    天宫玄大概是真的被他逗得很生气,好久没理他,谢倾慈也感觉自己这会玩脱了,又屁颠屁颠的凑过去说好话。
    “哎呀,宫玄兄,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呗。”
    “你逗已经好久没理我了,你理理,理理我行不行,我一个人说话好无聊的。”
    ……
    说到后面,他想起两人“冷战”的源头,豁然开朗一般,说道:“我知道了,宫玄兄,你一定是担心我挨鞭子才不同意的对不对?哎呀你放心好了,我现在有经验了,每次那戒律老头打我,我逗用灵力悄悄当了大半,一点也不疼。”
    天宫玄狠狠瞪了他一眼,转个身被对他,他又屁颠屁颠跑过去继续说。
    “真的,我就是想经常见见你,挨打我乐意。”
    天宫玄再也受不了他这样,再次瞪着他时,眼眶红红的。然后才像是彻底认输了,好好跟谢倾慈解释自己为什么非待在不近轩不可。
    “从我称为守境者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的职责是要一生一世守护浮生灭世花,我不能轻易离开。”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怎么就不能离开,那洞外不是有结界吗,怕什么?”
    天宫玄哑然失语。他没办法跟谢倾慈解释这个问题。为什么就算有结界守护他依然不能轻易离开,那些丑陋的,隐没在黑暗中的东西,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总之,你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擅自进去。”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谢倾慈再难受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
    转眼两人在寒潭洞里也呆了有几天,谢倾慈刑满释放当天,还是不死心的又挨到天宫玄旁边:十分……十分狎昵的说:“小道长,我要先走了,你不要太想我哦。”
    天宫玄:“……”
    时侯一到,谢倾慈十分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寒潭洞,天宫玄就站在那里,目送他离开。
    他犯的事儿比谢倾慈重,还要再多呆上些时间。
    谢倾慈一走,整个寒潭洞就只剩下了他一人,那种熟悉的,令他窒息的孤寂感洪水办袭来。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感受,很痛,是一种比以往所以不开心的事儿加起来还要令他难以承受的痛。
    为什么以前那几百年都不觉得孤寂,现在不过是要一个人在寒潭洞短短半月就觉得没法忍受了呢?
    为什么那么多天身上的火藤都能忽视,现在就觉得难受了呢?
    真矫情。
    天宫玄自嘲。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出现一个黑点,越来越近,出现一张脸,是谢倾慈。
    天宫玄震惊,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迟迟不动弹也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