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又近了些,047僵了一下,手无处安放,只能垂下,过了会儿又攥住了向澜的衣摆。
    向澜的侵略感很强,顺着唇角吻到了脖颈,又垂着眼睛,在047锁骨上留下几个标志领地一样的痕迹,很快又去轻轻咬住对方的唇肉。
    047抑制不住,闷闷呜咽了一声。
    “别出声。”向澜几乎是凭着所剩不多的理智,低声说了一句。
    他怕自己忍不住。
    047喘不过气,整个人都要被淹没在灼热的触碰中。
    明明在被最温柔地对待,他的身体却有点发抖。
    向澜能察觉到,于是唇挪开一点距离,直起身将047彻底拥入怀中,耳鬓厮磨。
    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不敢问什么,只是轻声道:“你别怕我。”
    怀里的人像是不安的小动物,瑟缩着不知该往哪里跑,最后竟然往向澜怀里再次埋了一下。
    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
    向澜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除了最开始见面那几天,047从来没主动靠近过他,现在竟然会同意他的贴近。
    他不由得把047又稍稍抱紧了一点。
    然而几秒后,肩膀上忽然传来一阵湿意。
    向澜听到了047抑制着的哭腔,席卷着悲伤难过到极点的无助情绪。
    向澜的心像被狠狠攥了一下。
    似乎……047和他在一起时总是会哭。
    无论他做了多大的努力,身上却总像是带了无形的刺,会扎疼对方。
    他有些慌神,轻轻顺着后脑勺揉047的头发,语无伦次地哄:“你别哭,你……我不会欺负你的,我发誓。”
    047紧紧抓着向澜的衣角,话语因为抽泣而断断续续:“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就像个笑话啊。”
    “不会,”向澜不明白047为什么会这么说,他侧过头轻吻对方的额发,不断安抚,“你很好,一直是我做错了。”
    047不说话,就这样趴在向澜怀里抽噎。
    他哭了很久,一直到眼睛红肿了才慢慢停下来,却还是时不时抽气。
    “我以前,”半晌,047小声开口,“可能喜欢过你。”
    短短几个字被说出口,向澜蓦地愣住了。
    “在我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047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闷闷的鼻音,“就算你会说我笨,我也不讨厌你,还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但是后来,我回到皇城,发现我的家人全都被你的亲生哥哥杀了。”
    向澜动了动唇,想解释什么,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事实,再多的辩解都是苍白的。
    “你把我关起来的那两年里,”047顿了一下,“就算你无数次向我解释说魔族不论亲缘,就算你杀了成深,我还是很恨你。”
    “一直到我来到快穿空间,我才学会正视那件事,可是我还是不明白。”
    说到这儿,047眼眶一酸。
    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他经历了这所有的一切。
    成为圣子,离开皇宫,经历至亲的死亡,和有好感的人反目成仇。
    他生长在一尘不染的清池中,不懂得如何面对风雨,却骤然被揉碎,扔进了满是血污的泥地中。
    一夕之间,他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向澜。
    如果说047变成了一个破碎的玻璃饰品,那往后的那些年,向澜一直都试图把那些破碎的残片拼回原本的样子。
    碎片被拾起来,拼起来一角,然后又挣扎着碎掉,划破向澜的手。
    他们纠葛了很久,久到047都已经想忘掉两人之间的隔阂了。
    说到底,向澜和他之间的仇恨不是直接的,可以无法原谅,也可以不值一提。
    “我不明白事情怎么总是会发展成我控制不了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047的视线有些涣散,“你和他们总是不肯放过我。”
    “他们是谁?”向澜不禁问。
    047害怕地把脸埋进向澜的肩颈,没有再回答。
    他们是冤魂。
    自从那天和向澜做了不该做的,047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他经常会想起那些已经淡掉的回忆,满城的鲜血会在一个又一个深夜缠着他。
    有时候,梦里还会有皇族的冤魂质问他:你怎么能和魔族在一起?你怎么能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在一次次的拷问下,047察觉到了一个被深深掩埋起来的事实。
    他恨向澜。
    但他也还……有一点喜欢向澜。
    皇族教了他十八年的法术和礼仪,教他高高在上,教他一尘不染,却没有教他怎么处理对别人的爱和恨。
    “我似乎从来都没做出过正确的选择,”047很害怕,“每次我推开你都是想保护我自己,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他说出来的话很乱,向澜却逐渐读懂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