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尊重，体现在一言一行，一个眼神中。”
明老正领结的手一顿，取下从戴上后就一直让自己觉得不舒服的领结。
“老师，你说的对。”明老乖乖坐到言岚面前，“学生受教了。”
言岚白了他一眼：“七老八十的人了，还搞这些有的没的。”
“不害臊啊？”
明老理直气壮反驳：“你本来就是我老师。”
他十二岁的时候，如果不是幸运遇见来支教的言母，早就有可能死在不知名的大山中。
哪里还会有今天？
言母放下手里的文献，语气虽是无奈，眼中却带着笑：“好学生现在正经点，小心被你学生看见了。”
从认识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十多年，明老已经听言母的话。
她一提，明老立刻正襟危坐。
两位老人没等多久，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猜到是谁，但为了开门的时候不尴尬，明老还是为了一嘴：“谁啊？”
“是我，霍熠珩。”
言母朝明老使眼色，见他去看门后起身，打算回卧室。
她走到卧室门口，卧室门打开的瞬间，大门也打开了。
出于主人家的礼貌，言母不可能在被前来拜访的客人都看见的情况下，还忽略客人，进房间。
她叹了口气，转过身，打算和来的两个孩子打招呼。
视线从霍熠珩身上挪到言洛身上那一瞬间，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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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家宴”
草草和霍熠珩言洛打过招呼，言母回到自己房间中，差点脚软直接跪到地上。
她不可能看错。
那个来找她家老头子拜师的孩子，和言薇年轻时候，有五分相似。
和商洛就更不用说了。
言母想起言薇和自己说的话，以及劝她父亲收徒时眼中无法掩饰的哀伤，心中升起一个荒诞的猜想。
言母拨通了言薇的电话。
才响一声，那边就有人接了。
“妈。”接电话的人是言薇，“有事？”
言母语气都在颤抖：“薇薇，你告诉我……来找你爸拜师的那个孩子……”
她还没说完，言薇就主动承认了：“是我的孩子。”
“十八年前的那个孩子。”
“那你们为什么不认他？”言母声音高了一些，“那孩子在外面吃了十八年的苦，你们还不让他回家？！”
“不是我们不认他。”言薇的声音听起来苦涩极了，“是他不愿意认我们。”
“他知道我和承硕是他的亲生父母，也知道我们的态度。”
“但在他眼里，我们只是陌生人。”
言母沉默。
“妈，我没想到你会回来。”言薇声音中带着恳求，“爸之前伤到过脑子，对我年轻时候的模样已经记不太清。他不会认出言洛是我的孩子。”
“我希望……妈你可以保密，好吗？”
言母重重叹了口气：“……好。”
客厅内，言洛视线在言母消失的房门口停顿了一瞬。
他不会感受错。
言母刚才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很复杂。
有震惊，怀念，还有不解。
可他以前，分明是没有见过的。
他还想继续想下去，明老洪亮的声音让他被迫结束自己的思考。
明老手中正拿着从李家带出来的那幅，他几岁的时候画的星空。
“好好好好好。”明老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看向言洛，“这是你六岁的时候画的？”
言洛有些羞赧点头：“是……但后来，因为一些意外，有十多年，没有碰过画笔。”
“是最近才重新……”
“这个没事。”明老打断他的话，“你把最近画的一幅给我看看。”
先于言洛开口，言洛看着霍熠珩打开了手机。
这一刻，他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那张给霍熠珩画的画，虽然是他能重新拿起画笔的契机，但那幅画，后面补充的细节，和所蕴藏的浓烈情感，言洛自己都不太敢看第二次。
怎么好意思拿给外人看？
明老倒是没这么多心思，他完全只抱着欣赏的态度。
除了技巧上还有些欠缺，光影构图感染力，都能算是他见过学绘画的人里能排进前一百的。
再一想到言洛所说，他有十多年没碰过画笔。
明老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
他看言洛是越看越满意。
“小言啊。”明老笑得像只狐狸拉过言洛的手，“你现在就算是我这十多年收的唯一学生了。”
“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啊？”
这是他在言薇来劝过之后，想了几天的结果。
从言薇的话中，明老知道言洛是霍家未来的另一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