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盲从和软弱成为了习惯,人不仅立不起来,还会以此为借口,变成一把猝不及防捅向别人心窝的利刃。
    所以,性格的塑造对人生也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
    卡米莉亚心想,除了赋予学生们生存的技能与知识,赫洛德还给予她们空间和引导,让她们明白自己所拥有的独特性和独立性是多么的可贵。
    即使并非自愿,牺牲同学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决不能被接受,而赫洛德也决不能开这个头。事情有了第一件,就会有第二件……叠加在一起足够让许多东西变了味。
    她在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莉莉。英格斯,出声道:“英格斯小姐,在此之后,你还必须为你的所有行为善后,我会保证你必须这么做。”
    清晨的米特福尔德外,传来了第一声鸟鸣。叽叽喳喳地麻雀挤在窗外的枝条上,好奇地打量着路过的行人马车。
    一辆马车轧过粗糙的石板路,呼啸着疾驰而过。转眼间,一个年轻高挑的红发小姐拉响了米特福尔德门铃。
    “费茨小姐运气真好!”格蕾丝径直在沙发上坐下,轻轻抿了口水,“昨天,她刚好不在费茨女爵为她准备的房子里,去皮卡迪尔广场陪多西罗夫人了。她现在就在那里。奎格利派去的人扑了个空,全被抓起来了,已经送进了警局。”
    昨晚收到一切安好的消息后,卡米莉亚才算松了口气。
    她接话:“我可以想到他们气急败坏的模样了。”
    格蕾丝四处打量了一番,“对了,那个泄露消息的人呢?”
    “在楼上,我让人守着她,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卡米莉亚回答。
    “就这么关着?”格蕾丝说:“我还以为你会让人立刻将她打发回去。没想到你竟然让人去出版社说她生了病,需要修养几天。你的这番操作,我可真有些弄不懂了。”
    卡米莉亚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杯盏问道:“费茨小姐之前是不是一直住在那里?”
    格蕾丝点点头。
    “威尔斯小姐说过,奎格利夫人其实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她很快就会知道这只是一场不凑巧的意外。”卡米莉亚的语速不紧不慢。
    “她只会认为自己埋下的钉子得到了有用的消息,然后对此深信不疑。”格蕾丝顺势接下卡米莉亚的话。
    “那么,就轮到英格斯小姐为她的错误买单了。”
    卡米莉亚和格蕾丝的一来一往里,已经将事情说得分明。她们要让莉莉。英格斯继续向奎格利夫人输送消息,只不过是她们指定的。
    至于假装生病空出来的几天,卡米莉亚已经替她组织好了说辞——因为害怕被昨天的失败迁怒,这也很符合莉莉。英格斯的性格。
    格蕾丝的指尖轻轻击打着沙发的蓝色锻面,若有所思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要釜底抽薪的一环?费茨男爵可没有那么好搞,要知道他如今可算的上炙手可热。”
    经由摄政王保举,费茨男爵成功淘汰掉其他候选人,上位成为了皇室大总管。
    卡米莉亚如往常一般,不慌不忙地活动了几下手腕。她才从夏洛特。威尔斯的口中获悉了一点与之有关的内幕,费茨男爵上位的手段称不上高明,还跟奎格利夫人有着密切的联系。但实际上,那种关系脆弱至极,随时都会岌岌可危。
    “我有那么一点点思路,但需要很多人帮忙才行,只有罪魁祸首解决了,我们所有人才能安心。”卡米莉亚说。
    话音刚落,安躬身在卡米莉亚耳边耳语了几句,夏洛特。威尔斯带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出现在了这里。她们打扮得十分低调,褪去了平常那种浮夸的服饰,好像沉重的枷锁暂时从她们身上褪去了。
    凯特。弗利特伍德踏进温暖的起居室,就发觉有两位小姐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她们的眼神很干净,没有轻视,也没有鄙夷,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是凯特。弗利特伍德小姐。”她听见夏洛特向其中一位小姐介绍她。
    卡米莉亚稍微打量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位弗利特伍德小姐很漂亮,是很有自己风格的那种,带着些楚楚可怜的懵懂,十分惹人怜爱。但她愿意答应夏洛特今天到这里来,就证明了她的性格与外表或许大相径庭。
    “您好,弗利特伍德小姐。”卡米莉亚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招待她坐下,安从厨房端来了两杯热红茶。
    奎格利夫人最近看人看得很紧,凯特能够离开金色广场的时间有限,卡米莉亚和她简单地交谈了几句。
    凯特是个被父亲送去精神病院的可怜姑娘,因为她健健康康,身体没有任何毛病。她为人善良,对初到精神病院的奎格利夫人多加照顾,才没有让那位夫人死在一场高热中。或许是奎格利夫人仅存的一点儿良心,她离开精神病院时顺手将凯特捞了出来。但不要认为奎格利夫人就此改邪归正了,她实质上抱着不可言说目的。若是她要向某位邪神祭祀,那么凯特便是她献上的祭品,就像以撒献给上帝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