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赫伯特失去消息已经过去十天,尤特斯也怀孕超过了三个月,小腹已经有了弧度。
    吃过晚饭,尤特斯谢绝了慕比请他去观赏水晶的邀请,独自回到卧室。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几天总觉得身体哪里都不舒服,好像缺点什么。
    起初他以为是猝然离开赫伯特有些不习惯,就像一个相处很久的人忽然离开你的生活,而这个人现如今生死难料。
    然而生活中却常常会有一些东西勾起回忆,比如蓝色的宝石、浅灰色的沙发罩、咬过半截的烟蒂,甚至于夜晚的星星、游泳池湛蓝的池水。
    会由此产生怅然若失的感觉,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直到今晚,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愈加强烈,就像有蚂蚁在自己的后脖颈爬。
    偏偏慕比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去展示他的“雄姿”,吃饭时散发的香槟玫瑰味信息素让尤特斯胃里犯恶心。
    也是在这时,赫伯特以往不遗余力往尤特斯体内灌注的信息素派上了用场,在察觉到领地被侵犯后,雪松薄荷的味道便从体内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和香槟玫瑰的味道相抗衡。
    显然,慕比比不上赫伯特的信息素,顿时脸色煞白,手里的勺子都捏碎了三根。
    两个alpha的信息素争斗,难受的还是夹在中间的尤特斯,他没胃口吃东西,便回了房间。
    以为躺一躺会好一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有些发烫,后颈那里也痒的难受,他有些口渴,可是喝水却不管用。
    体内升起一股空虚感,内心生出一股冲动,渴望有清凉的东西来解救他。
    该死,尤特斯把自己的手浸在冷水里降温,他怀孕了,不可能是易感期,但是,怀孕时需要另一半的信息素,这一点医生提早告诉过自己。
    可是单独度过孕期的Omega也不在少数,他记得自己的母亲就是在乡下庄园内独自度过了八个月产下了希尔。
    他不知道会这么难受,甚至产生出无可遏止的冲动,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味道,专属于那个人的雪松薄荷的味道。
    浑身都在发烫,难耐的痒意从心口一直烧灼遍全身,腿也有些发软,他用牙齿抵住虎口,试图通过疼痛来保持清醒,想要强行压制这股冲动。
    眼前越来越模糊.......
    “砰”的一声,大门发出沉重的响声,来来往往的女仆们都吓了一跳,她们看见城主夫人脸色泛红,像是一阵风一样冲出门外。
    “夫人?”
    女仆们吓坏了,她们尝试叫醒尤特斯,尤特斯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直直冲出城主堡,驾驶飞行器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快去禀告大人!”
    守卫也乱作一团,一边派人跟着尤特斯,一边去禀告慕比。
    ......
    尤特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清醒的,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处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
    他在之前赫伯特带他住的酒店房间里,就躺在那张大床上,屋中一片狼藉,衣柜门户大开,里面赫伯特的衣服都被翻出来摞成一个圈,而尤特斯自己,就躺在这个圈里,盖着赫伯特的大衣,还抱着赫伯特枕过的枕头。
    他躺在被雪松薄荷味道围绕的气味城堡里。
    哪怕清醒,他也忍不住把脸埋进大衣里,深深呼吸着,上面的味道就像是精神药剂一样,让人上瘾。
    居然会失去理智到这种地步吗?
    尤特斯放松的同时也一阵后怕,他是怎么从城主堡的卧室一路来到这里,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不过也幸好赫伯特预付了一个月的房费,不然这些东西都会被酒店处理,很大可能会被丢弃。
    如果真是那样,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丑的事。
    正胡思乱想着,房间门忽然打开。
    慕比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医生,看到房间里的场景,医生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
    医生欲言又止,他居然发现让城主夫人受孕的alpha不是城主,这次他不会不能活着走出去吧?
    他讪讪看向慕比:“请放心,这是怀孕的正常现象,孕夫需要另一半的信息素,如果没有就需要找一些替代品,不然会大幅度增加孕期的风险,包括生产时的风险。”
    事实上,人造信息素如今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如果没有alpha陪在身边,有化学合成的信息素也可以起到帮助。
    “婊子。”
    慕比脸色阴沉。
    他这一声不大不小,医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只能当作没听见,装聋作哑。
    尤特斯已经完全清醒,他的听力很好,心里一紧,愈加抱紧了身边的衣物枕头。
    “还不肯松开?想着你那个姘头?尤特斯,你贱不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