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约理真的要强行带人走,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拦不住啊。
    “好了好了。”
    尤特斯吃着苹果,随手呼噜一下他的脑袋,给他顺毛,“别这么紧张,我们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不要老问我的事,说说你的事吧。”
    “我有什么事?”希尔撅嘴不满,“哥,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事!”
    叛国可是极恶大罪,到时候说不定要被全网直播枪决过程,连偷换人都没法换。
    “傻家伙,我不会有事的。难道我离开赫伯特,还不能活了吗?”
    尤特斯拽了一张纸巾优雅地擦去手上的汁水,捏成一团准确投进远处的垃圾桶。
    “我不知道,我相信你,可是外面的人不会相信,而且约理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就算是白的也要说成黑的。”
    “他已经把白的说成黑的了。”
    尤特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好了,希尔,打起精神来,有客人到了。”
    他看向门外:“请进,在外面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门外的人一顿,有些尴尬的收回视线,推开门走了进去。
    “打扰了,我不是有意偷听,只是不想打扰你们兄弟的谈话。”
    很温润的声音。
    从门里走进来一个高个的青年,他有一头浓密的羊毛卷发,眼睛是很罕见的琥珀色,看起来干净又温和。
    他的手里抱着一大束白色的玫瑰花,穿着白色的全套西装,整个人显得整洁又优雅。
    “米波利。”
    希尔站起来,握紧手中的削皮刀,有些警惕。
    米波利就是约理在外面的私生子,斯瑟死后,约理很快就把他安排进王城,让他叫王后为“母后”,对外则宣称是自己终于找到了失踪多年的儿子。
    “哥,这位是……”
    “未来的王储殿下。”
    尤特斯笑眯眯打断了希尔的话,他向前伸出手,“久闻大名。”
    “请别这么说,我还差得远呢。”
    米波利受宠若惊,赶忙握住伸出来的手。
    “这没什么,谁都是从一无所知到日渐娴熟。”
    两个人颇为正式的握了握手,米波利把玫瑰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有些局促:
    “原本早该来拜访你的。你身体还好吗,尤特斯堂哥?”
    “谢谢关心,不过我并不是因为生病才住院。”
    尤特斯面带微笑,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
    “当然,希望你和宝宝都能平安顺利。”
    米波利环顾了一下四周,“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让人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忙。”
    “那可真是要麻烦你。不过我想我很快就不会住这里了。”
    “为什么?”
    “我想堂弟应该比我更清楚最近发生的事,如果你不想找麻烦,还是少来找我比较好。”
    尤特斯坐在病床上,小腹盖着白色的被子,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虚弱的产妇,可是他唇间含笑,眼神冰冷,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抗拒和警告。
    非常直截了当的作风,让人进来,然后委婉地让人快滚。
    米波利几乎是落荒而逃。
    尤特斯的话句句带着机锋,尖锐的让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老实说,他尽力做出无害的样子,可只是呆在病房里几分钟,竟让他出来后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他经过走廊,快走到电梯时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打算回去复命。
    刚转到电梯口,他顿住脚步。
    一个高大的阴影靠着电梯旁的墙壁,结实有爆发力的肌肉包裹在墨青色的军装中,如野兽般危险让人不敢靠近。
    空气几乎停滞,朦胧的烟雾缓缓升起,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米波利本能地后退一步,踩到一根熄灭的烟头。
    比起尤特斯,他大概更害怕这位传说中的帝国最高指挥官,各方面都武力爆表的帝国战神。
    “他怎么样?”
    赫伯特把烟灰磕进一旁专设的烟灰缸里,低声问他。
    米波利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您说尤特斯吗?他看起来很精神。”
    一声含混不明的“嗯”。
    米波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忍不住问:“你们是吵架了吗?如果您真的关心他的情况,为什么不进去看看他?”
    反而在这里……借烟消愁?
    深蓝色的眼珠移到眼角,赫伯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国王陛下让你来的吗?”
    米波利心中一紧,连忙摇头:“我只是知道了堂哥的消息,于情于理都要来拜访他。”
    “拜访什么?一个背叛国家的罪人?”
    赫伯特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语带讥讽。
    “那不关我的事,只有特别法庭有权定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