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剖腹产,我们给殿下做了麻醉,他对外界的反应能力很弱。”
    赫伯特点点头,摇摇晃晃站起来就要往里面走:“我去看看他。”
    “指挥官阁下。”守在他身边的护士和希尔赶紧扶住他,护士严肃道,“您不要乱动,抽腺体液可不是闹着玩的,您先休息一会儿。”
    送腺体液的护士这时也出来了:“手术很顺利,指挥官阁下,请您放心,殿下和宝宝都会平安无事。”
    护士给赫伯特一瓶口服的体力补充剂,又拿来一个雪松薄荷味的嗅剂让赫伯特拿着放在鼻子底下。
    这有助于赫伯特的恢复,让他好受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赫伯特从未感觉到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他坐立难安。
    婴儿的啼哭声忽然响起,赫伯特第一时间站了起来,跑到医用窗帘后面,尤特斯身上盖着白色手术布,金发汗湿,看上去很虚弱。
    医生抱着刚包好的孩子,冲赫伯特欣喜道:“恭喜您,是一对龙凤胎。”
    赫伯特看也没看,径直绕过他来到尤特斯面前:“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尤特斯忍不住笑了:“我有什么事,手术很顺利不是吗?”
    “是啊,手术很顺利,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赫伯特握紧他的手,深蓝色的眼睛像是水洗一般,闪烁着喜悦的光彩。
    他太激动了,喃喃了两遍,尤特斯嘶了一声:“你弄疼我了。”
    赫伯特如梦初醒,连忙松开手,果然手腕上留下了握紧的红痕。
    “抱歉,抱歉,我太高兴了,我,你很顺利地生下来,两个,两个孩子……”
    大家都看出来赫伯特很激动了,激动地语无伦次,医生们相视一笑,识趣地把孩子抱走,给他们留下空间。
    尤特斯也笑,一只手搂住赫伯特的脖子勾他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你。”
    他微微仰起脖子,吻上赫伯特。
    赫伯特也很动情,他双臂撑在尤特斯两边,加深这个绵长的吻。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们有了两个宝宝。”
    赫伯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尤特斯终于顺利生产,大人和宝宝都很好。
    唇瓣恋恋不舍地分离,赫伯特笑得像个孩子。
    “傻瓜。”
    尤特斯眼角滑下一滴泪。
    “我只为你犯傻。”
    赫伯特温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因为有你陪在我身边。”
    他最后笑了一下。
    手指滑落,他快速在尤特斯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就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滑倒到地上。
    在他的腹部,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插入。
    白色的手术单上,有滴落的鲜血。
    尤特斯举起手,那只苍白的、可以看见青色血管的孕夫的手,此时上面也流着鲜红的血。
    他看着那血,眼睛被刺的生疼,眼前渐渐模糊。
    “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很轻很轻。
    阿布赞尔掀开窗帘走了进来,他的视线落到地面上昏迷不醒的指挥官身上:
    “要处理掉吗?”
    “不用。”
    尤特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把他关进特重犯监狱,告诉外面的人,赫伯特杀了国王,但被国王重伤,让他们先撤回军部待命。”
    阿布赞尔视线移到床上,嘴唇抿紧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尤特斯察觉到他的沉默。
    “没有。”阿布赞尔低下头,“请您好好休息,我会按照您的命令安排好一切。”
    尤特斯愣了一下,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摸到一手冰凉的泪。
    他手捂住额头,忽然笑了一声,这笑声里包含太多,太多。
    唯独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他还是变成了他最讨厌的、不择手段的卑劣之人。
    “让希尔跟你一起去吧,他更有能力说服莱欧。”
    “我明白了。”
    阿布赞尔命人把赫伯特抬了出去,随后告辞离开。
    尤特斯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看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张小纸条。
    从看到阿布赞尔时起莱欧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看到希尔后,这一情绪达到顶峰。
    希尔按照尤特斯交代的,告诉莱欧让他先撤兵。
    莱欧看了看阿布赞尔,又看着希尔,用一种堪称诚恳的语气发问:“真的是这样吗?”
    希尔接触到他的目光,好像被刺到,不知道为什么会心虚,不敢看他:
    “没错,就是这样,约理已经死了,危机已经解除了。”
    “那长官呢?”
    莱欧强迫希尔看着他,平静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作为他的副官,我应当为他请最好的医生治疗,在他重伤醒来后等候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