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你还有脸找上门!”
猛地听他剖白,戈宁心底只有厌烦与莫名的暴躁,怕房东太太待会过来时撞见,惹出什么流言,她顾不得会不会伤着人,用尽力气合上大门。
只是戈宁身上带病,力气不足,她想让他住口,还想让他离戈家远点,偏陆甲要对着干。
戈宁恼怒极了,却拿陆甲毫无办法,恰好这时一声怒喝响起,陆甲吓得一激灵。
戈宁下意识扭头,就瞧见戈安大步跑来,怒气冲冲,恨不得按住陆甲揍上一顿。
“大哥!”看到大哥来了,戈宁顿时心安,丢开门迎上去告状:“大哥你总算回来了,他趁你……”
话说到一半,高大的身影紧跟着停驻在一旁。
戈宁霎时忘记言语,微昂起脑袋,抬眸望过去。
温煦阳光的照耀下,萧松烈一身轻便布甲,腰悬长刀傲然而立,他单手按着刀柄,气息沉静,威严极了。
而那双过于锋锐的眼眸,正直直看过来,灼热视线紧紧锁在戈宁身上。
第64章
◎堂堂大将军这般鬼祟◎
在家门口碰见萧松烈,是意料之外。
戈宁没防备,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浑身力气抽干了似的,双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萧大人。”
她错开视线,态度疏离又客气,仿佛回到方家坪初见之时,只少了一些惧怕。
萧松烈见她额角有薄汗,面颊红得异常,竟真的是病了。
他看了看戈安,收敛了几分,同样客气的称呼一句方夫人。
戈安一直戒备地瞪着陆甲,未能发觉妹妹的异常,更瞧不出萧松烈的不同寻常,只觉挽住他胳膊的手倏然收紧。
戈安不解,偏头看了看妹妹,瞧戈宁无措的模样只当是被陆甲那个混账吓着了,于是宽慰妹妹几句。
戈宁心不在焉,闷闷嗯了一身,格外拘谨,戈安方记起大将军还在一旁。
他立时停住话音,恢复严肃正派的模样。
“让萧大人见笑了,萧大人,前面便是寒舍,请。”
戈安拽过妹妹挡在身后,手一抬,引着萧松烈进自家院子。
至于陆甲,戈安甩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就无视了他。
有萧松烈在,和陆甲吵嚷起来可不好看,何况事关妹妹,戈安并不想张扬出去。
而陆甲,他全然不在乎戈安的敌意与警告,目光灼灼地盯着冷峻威严的男人,一会在他的长刀上流连,一会落在他硬朗的面容上分辨什么。
早前家中来信,说是戈家要翻身了,戈家的小女儿为大将军挡刀,是大将军亲口认下的救命恩人,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陆甲原是不信,可后来家中又来信,说是方家坪传遍了,大将军带戈宁进京为她寻医问药。
他随口一打听,近来确实有无数大夫太医被请进平康坊的大将军府,正好和信里所说的对上,陆甲便是不信也不行。
方才听戈安称那人为萧大人,陆甲一下子想到了萧松烈。
他仔细回想镇北军凯旋游街时的景象,对照眼前人,竟是越看越像,目光越发炽热,难掩激动之情。
情不自禁的,陆甲迈步上前,欲要和萧松烈攀谈,戈安眼眸一眯,侧身挡住他。
“家中有客,恕难招待。”
戈安可不顾忌什么,胳膊一横推开了陆甲。
陆甲看着并行的二人,眼热极了,偏无从下手,暗恼自己没能早早笼络住戈宁。
戈宁多瞥了一眼陆甲,总觉得他有些古怪,未等她瞧出什么,余光忽然发现萧松烈仍在看她,戈宁立即垂下脑袋,亦步亦趋的跟在大哥身后。
进了院子,戈安直接关上大门,阻隔了陆甲恨不得黏上来的视线。
戈安请萧松烈进屋坐坐,然后侧转过身给戈宁使眼色。
戈宁巴不得躲远点,她故作不知,捂着脑袋弱弱的说:“大哥,我头晕。”
戈安哪还舍得说什么,催着戈宁回屋歇息。
戈宁如释重负,对着廊下站了一会的萧松烈蹲身行礼,转身进了卧房。
半分目光都未落在他身上。
她脚步虚浮,行走时摇摇晃晃,染了风寒是不假,不想见他也是真,她的抗拒,萧松烈瞧得清清楚楚。
望着戈宁消失在卧房的背影,萧松烈不由叹气。
戈安转身看见萧松烈神情严肃,似在沉思,手中珠串捻得哗哗响,他上前一步,解释道:
“萧大人见谅,我妹子身子弱,吹点风就会如此。”
萧松烈回神,微微颔首,进了屋子落座,不等戈安为他斟茶,开口便问:
“外面是何人?听他语气,竟是不日就能上门提亲了。”
戈安闻言迟疑了片刻,转念想到萧松烈帮了戈宁许多,他既问起,便不好随意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