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若是成了,明天太阳升起时您就是下一任的帝皇,若是万一不成,陛下追究起来,您尽管咬定不知情,把一切罪责推到奴身上来。”那位遍体鳞伤的雌虫这样说道。
    还好心为希特皇太子提供了禁药。
    “这药……真能要命?”希特犹豫地问道。
    “原本是不行的,但您给陛下送了那么多年的药,陛下早就是吊着一口气罢了,殿下放心,现在下这药……很快的。”
    希特惊恐地看向这只雌虫——
    “你怎么知道……”
    “他说那是绝育的药!我只是不想有弟弟,没有要害我父皇性命……”
    雌虫咳出一口血, “是不是又有什么要紧的?殿下,是药三分毒,您反正也下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要因为这最后一次的犹豫不决而痛失帝位吗?”
    “再说了,陛下那么多年都是靠药物才能入睡,这次被毒死也只能怪他自己身子差,您不需要太过自责。”
    “倒是还有一个消息,不妨说给殿下听,克莱德曼皇帝已经找到了当年遗落在外的私生子,那是皇帝和他挚爱生下的孩子。这次借着公爵的借口要废掉您,也是为了给那只雄虫让路罢了。”
    “殿下要是再犹豫,说不定明早一醒,就会听到皇帝宣布更换太子人选的决定。”
    又蠢又坏的希特皇太子信了。
    他亲自端着汤,来到了皇帝的寝室,看到自己的父皇正坐在起居厅的椅子上,身旁的桌上铺开一叠雌虫的资料和相片。
    一眼瞟过去,精神力等级都还不低。
    希特心下一沉,那个侍从说的果然没错,父皇的后宫这是打算要进新人了!
    皇太子面色如常地把安神汤端给克莱德曼皇帝,皇帝不动声色地接过, “太子有心了。”
    原本希特只需要陪皇帝唠唠嗑,就像他往常给帝王送汤汤水水一样,慢慢等着皇帝把那些汤水如数喝下便是。
    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害怕,希特稍微有些急了,开口就是催促:
    “父皇,这安神汤要趁热喝才有效。”
    皇帝挑了挑眉:“难为你百忙之中还能抽空了解我最近睡得安不安稳。”
    擅自打听皇帝的饮食起居一向都算心怀不轨。只不过原本宫中只有希特这么一个继承人,所以父子之间有些界限也没那么分明。
    希特刚开口就有些懊恼,现在被皇帝这么一说,联想到今天白日里偷听到的话,再想想现在自己即将做的事,后背的冷汗直接就下来了。
    如果希特皇太子现在能看到自己的脸色,一定会发现它惨白得如一张白纸一样,任谁看了都会察觉出不对劲。
    但很可惜,周围并没有镜子。
    然而此时,皇帝也仅仅是觉得,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希特,只是因为听到了下午自己对公爵放的狠话,一时被自己的父皇吓到罢了。
    还是个孩子呢,什么都写在脸上。
    皇帝放缓了脸色,正想温和地敲打希特一番,结果希特的下一句话,又让皇帝皱起了眉头。
    希特太紧张了,他不敢看向皇帝,就只能盯着旁边的桌子,桌子上又散落着数多雌虫的照片,于是他脑子一热,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父皇是打算要封继后还是纳雌侍?是要再给我生几个可爱的弟弟吗?”
    “你真觉得年幼的小雌虫或小雄虫可爱吗?”皇帝气笑了。
    这些照片上的雌虫人选,是他为希特准备的——哪怕到现在为止,他也没真的想自己这个前太子狼狈地离开帝星,而是打算等这波事情过去就给他封爵位赐雌君,送他风风光光地到莱姆星上过完后半辈子。
    皇帝冷哼一声,刚刚的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再加上又怕又紧张,下一句话,希特直接秃噜嘴了:
    “父皇您现在……还能生蛋吗?”
    多说多错,说的就是希特现在的情况。
    希特皇太子发誓,他只是想试探一下皇帝的态度,但话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就说了这样一句出来。
    果然,此话一出,皇帝脸色直接多云转阴。
    帝王放下手中的安神汤, “嗒”地一声敲在桌上的声音,震得希特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克莱德曼皇帝的脸色不会比希特好到哪去。
    自己多年来对雌雄之事提不起兴致,这事连尤里斯都不知道,希特又是从哪听到的?
    但又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在对希特的事上,无情的帝王并不想过于阴谋论,于是他开口试探道。
    事实证明,又毒又蠢的现任皇太子确实经不起试探。
    希特连着吞咽了好几口口水,眼神禁不住好几次飘向了安神汤的方向:“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