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这具身体啊，的确快碎掉了。”五条悟转过头，看着夏油杰：“杰在担心我吗？我没事的，坏掉的只是我现在受肉的这个瓷器身体而已。”
“你.....你痛不痛？”夏油杰心疼得都快抽搐了，五条悟作为无下限拥有者，平时手上划开个小口子，都要在他面前嚎叫半天，更何况现在这个样子。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突然，他伸出手，在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不会痛的，杰，我不会痛的。”
在那一刻，五条悟的身体彻底碎裂，化成了一堆白色的粉末，而一团黑色的咒力，从那具瓷器的身体里向外翻涌。
六只巨大的眼睛睁开，黑色的咒力将夏油杰包裹进去。
然后，随着红色的光芒将整个村落淹没，还未成型的咒灵，和地下的咒灵，全部都消失了。
他们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彻底碾碎了。
第53章 无月
这是咒术师最鼎盛的时代。
在整个日本只有100w左右人口的情况下，咒术师的数量达到了惊人的5000人。
在天皇还是个年幼的孩子的时候，就曾亲眼看见了父亲死亡。
他骨瘦如柴，面色灰白，松散稀疏的头发散在床铺上。
而他身边被做成咒具的咒灵，面容依然青春美丽。
天皇开始恐惧死亡和衰老的到来。
而愈发强大的咒术师团体，更是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
御三家的那些高等咒术师，如神明一般，呼风唤雨，轻易能摧毁几千人的军队。
如果哪天，他们不想再奉自己为天皇了，自己改如何呢？
直到那一年，菅原道真将诅咒之王带回京都，天皇彻底崩溃了。
他不相信菅原道真没有野心，强大的臣子，弱小的天皇......于是他联合了另外两家的势力，开始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诅咒之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几乎要成功了。
普通人，咒术师的生命轮番献祭，鲜血和痛苦造就了最大的诅咒，只为满足天皇对生命和力量的贪欲。
当那个黑色的雾气将远方的山包裹住的时候，当红色的光亮起的时候。
他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诅咒之王。
不是由他贪欲诞生的扭曲的怪物。
而是，真正能结束这个末法时代的......神明。
等夏油杰再次醒来时，看见了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正团着他，见他醒来，六只蓝色的眼睛瞬间流到他面前，眨巴着看着他。
“悟？”
眼睛疯狂眨巴，回应着他。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夏油杰有些迟疑得戳了戳黑团子。
黑团子闷声闷气得说道：“我那具身体碎掉了。”
“你本体长这个样子吗？”夏油杰看着那黑团子，觉得还挺可爱的。
黑团子生气了：“才不是这个样子了！菅原道真那个混蛋！把我从咒胎里强行剥出来，如果晚几百年出生，我绝对是人的形态！”
不过，黑团子很快又消气了，他蹭了蹭夏油杰：“不过，我要是晚几百年出生，就遇不到杰了。”
“为了遇见我，哪怕变成黑团子也可以吗？”
“嗯！难道杰不觉得我很可爱吗？”
“嗯，挺可爱的。”
悟高兴起来，把自己变成软绵绵的样子，紧紧抱住夏油杰：“杰，我现在看起来身边时特别好吃啊。”
夏油杰僵住了。
悟却很高兴，把黑雾气往夏油杰嘴里塞：“杰，尝尝我是什么味道的！是不是特别好吃！”
夏油杰试着吞进去一点他的咒力。
本来应该是漆黑的，像呕吐物般的东西，却冰冰凉，甜丝丝，像棉花糖一样融化在他嘴里。
“嗯，的确很好吃。”
虽然知道菅原道真可能抱着不一样的目的，但五条悟还是带着夏油杰回到了菅原家。
他还惦记着自己的那具身体呢。
温暖的，有心跳的，可以尝到食物甜味的身体。
五条悟闹出来的动静绝对不算小，但奇怪的是，菅原道真并没有说些什么。
他安静得看着盘在夏油杰身上的黑团子，露出了一个笑容：“六眼，准备一下吧，七日后的祭典上，我就可以为你更换身体了。”
五条悟的六只眼睛都透露着欣喜，他在夏油杰身上转个圈：“杰！等我换好身体后，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我要吃金平糖！”
“好。”夏油杰抚摸着黑团子，转过头，与还站在原地的菅原道真对望。
夏油杰并没有看懂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
“啊，笨蛋狐狸，或者你还是喜欢我叫你杰？”五条悟放下手机，懒洋洋将狐狸杰倒提起来：“这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吗？”
夏油杰趴着耳朵：“悟，我好晕。”
五条悟戳他的狐狸嘴巴：“别装可怜，你这手段对五条老师是没有的！”
狐狸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了。
五条悟立刻把夏油杰放下，屈服在笨蛋狐狸的糖衣炮弹之下。
“悟想问天元吗？”夏油杰盘腿坐下，抬头看着屏幕外的五条悟：“可她那时候也只是个小女孩而已。”
“原来老子年纪比天元还大啊。”
狐狸笑了起来：“对啊，悟和我真的生活过很长很长的时间呢。”
“这个世界是真是存在的吗？”五条悟突然问面前的狐狸。
夏油杰认真看着他：“是存在的，悟，你有五次机会，在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你可以选择任何一个你所希望的人生。”
“这个世界就不会迎来终结吗？”五条悟笑了起来：“不，我在梦中看到过这个世界的结局，它依然毁灭了，咒灵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直到将日本本土撑爆，这个世界彻底成为了咒灵的世界。”
“嗯。”夏油狐狐点了点他的大脑袋：“悟，你觉得在这个世界的你......快乐吗？”
五条悟冷笑一声：“很快乐啊，老子活得无忧无虑，快乐似神仙。”
“但你还在想我，对吗？”夏油狐狐甩着尾巴，用陈述的语气说道：“对不起，悟。”
“这是第五次吗？”
夏油杰点点头，陷入回忆：“第一次就是游戏里的那个时空.......你在和宿傩的战斗中死去了。”
“第二次你诅咒了我，让我成为了咒灵，陪在你的身边，那一次我们度过了还算安稳的一生。”
“第三次我没有叛逃，但死得很早。”
“第四次你杀死了盘星教的人，从高专叛逃了。而我，成为了高专的老师。”
“所以，这一次你干脆选择不出现吗？”
夏油狐狐踮起脚，讨好似的亲吻了五条悟的手指：“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五条悟戳着他的脸：“要道歉的话就从游戏里爬出来，给老子戳肚子。”
“我也想。”夏油杰笑了起来：“可惜我现在还做不到呢，但悟试一试，现在这个世界的界限已经变得模糊起来了，没准悟一拉，就能把我拉出来呢。”
五条悟将手指放在屏幕上。
过了很久，他感觉自己触碰待一团柔软的毛发。
他轻轻一提，就揪住夏油杰的耳朵，把他从屏幕里提出来了。
“你看起来好小。”五条悟看着怀里的毛绒狐狸，好奇得戳了戳它的鼻子，并非真正狐狸那只湿漉漉的手感，而是干燥柔软的布料的样子：“你这身体看起来很像夜蛾正道的杰作。”
“确实，夜蛾老师老师应该会很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说完，狐狸爬到五条悟的身上，用爪子给五条悟遮住眼睛：“悟，你自己也会想起来的吧，关于那时候的事情，等你想起一切的时候，你就可以做出你的选择，你是唯一可以选择的人，即使是宿傩，也无法决定这个世界的命运。”
五条悟再次陷入了沉睡。
“家主，它暴动了！”几个阴阳师打扮的人围在他身边，强行用咒力捆缚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