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策将张英发呈上的奏折一丢。
    “朕已退位,懒得再管政事了!”他倦懒的说。
    张英发有些着急的捡起落在地上的奏折。“太上皇,皇上刚登基,天下尚未安定,您若骤然撒手不管,怕、怕……”
    “怕朕那没用的二哥镇不住天下,不久又要变天了?”他讥诮的将长沙郡守说不出的难听话说出。
    张英发苦笑。正是如此,皇上荒淫无道,好大喜功,众人见他如此,也轻视他无能管理朝纲,现下已有藩属以及掌有兵权的将军们蠢蠢欲动,想伺机夺取江山,以致朝堂里的王公大臣,个个人心惶惶,为求自保,也开始纷纷与外邦勾结,甚至藉此机会对国库或百姓下手,中饱私囊,国家隐患已成,大难随时可能爆发。
    “太上皇,您不念江山,也念在黎民百姓将受罪的份上,行行好,出面镇压一下,只要您一句话,天下可再太平一阵子的。”这话不假,太上皇立威已久,众人对他没敢造次,若让所有人得知,他“魔掌”还在,其他人就算想作怪,也不敢断然而为。
    “朕才离京多久,就又出面干预政事,你不怕我那二哥吓破了胆,以为朕不满他,要废了他?”他阴笑的问。
    张英发苦下脸来。要不是新帝无能,何来此场面,又何必求助于这顽劣无情的前皇帝?!
    “您只是安抚人心,又没有要论政,皇上应该能明白的……”
    “是吗?以他那粗浅如豆的目光,朕倒不认为他能明白什么。”
    “太上皇……”张英发无奈,只好一径的求。
    “好你个张英发,朕都不急了,你当好自己的长沙郡守就好,这么忧国忧民做什么?”他冷笑说。
    说不动他帮忙,还反遭讥讽,张英发只能暗自跳脚,却也无计可施。
    难道,太上皇一具有心放任天下大乱?
    可这天下也是他的,他何忍?
    克制不住地瞧向他隽爽邪气的面容——当下,咽气了。
    何忍,他如何会不忍?这人最爱看戏,也目前爱挑衅,想来他主动禅位,也是为了今日。他想知道,天下少了他坐镇,会如何演变,会乱到什么程度?只有越乱,他越开心,越自得,越有看戏的快感。
    这人,恶劣至极啊!
    第五章 初入后宫
    “朕获报,你不去凤殿?”
    “我又不是国母,若住那会折寿的!”
    “你若不去,朕情愿在那里养畜生,以后就当小花的猫寓!”
    “您!”这分明是霸凌,恶质的霸凌,她气坏了!
    离宫的凤殿上,高玉贤刻意穿上皇后专属金线成凤的后服,发髻也是相同的华丽繁复,头上戴有璧玺凤凰宝簪,这般正式打扮,无非是要接见某人,彰显自己的地位。
    而她身侧还坐满了人,这些女人也都盛装打扮的瞪视着殿前的人,好像有志一同,全当这人是敌人看待。
    谢红花着实不安地看着众女,尤其是太皇后,对方比她还小上五岁又是晚辈,但是人家贵为太皇后,见了她,自己也得依宫礼参拜。
    “臣女谢红花见过太皇后以及众位娘娘。”她缓缓要朝高玉贤以及其他嫔妃跪下。
    但腿还没屈下,就被陪同她前来的宫娥制止了。“小姐,别跪!”这名宫娥是太上皇在她来到离宫后,安排伺候她的人,年纪四十上下,听其他的年轻宫娥都尊称她一声姑姑,是个颇有地位的资深宫娥。
    “大胆,春风姑姑,你竟敢阻止她向太皇后下跪,你还有规矩没有?”高玉贤身后的杨宜马上斥道。
    站在这么多后妃面前,春风姑姑也不惧。“太上皇有旨,小姐进宫后,不用跪任何人。”她板着脸说。
    “什么,本宫怎么没接到这样的旨意?”高玉贤一脸的错愕。
    “春风姑姑,就算你是太上皇的奶娘,但假传圣旨也是要杀头的,你最好别胡说!”杨宜站起来怒道。
    谢红花这才讶然明白,被派来服侍自己的人竟是那男人的奶娘。太上皇的奶娘在宫里地位可非同一般,难怪面对后妃也能面不改色的说话。
    “奴牌伺候太上皇多年,何时曾妄言过,况且,假传圣旨这事就算奴牌胆子再大,也万不敢做。”春风姑姑铿锵的说。
    众女抽气。这么说来,此事当真,这女人若连太皇后都不用跪,岂不更加助长她可以不将众人放在眼底的气焰了?
    一时间所有人忿忿难平。
    “听说你是启圣侯爷的妹妹,是吗?”高玉贤先忍了气,沉下脸问。
    这女人的出现已严重影响到她的地位,教她不得不连夜要人去查她的底细。
    “是的,臣女是马阳县谢家的女儿。”她嗫嚅的回答。
    一早就被召唤来此,又瞧这阵仗,大有要公审她的意味,为免多说多错,她简言答之。
    “这么算来,你是太上皇与本宫的表亲了,既是长辈,本宫也不好为难,但你的行事也该持重,别轻侮了自己的辈分!”高玉贤这话说得重,就是指责她身为长辈,却行为不端,勾引君王。
    她有苦难言,也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这根本不是她的问题,都是那蛮横的男人害的!
    “太皇后娘娘,也许是咱们误会谢小姐了,说不定太上皇仅当她是远亲又是长辈,便特别礼遇了,并不是咱们所想的那回事。”
    终于有人帮她说话了,她感激的抬首望去,说话的是一名年约十五、六岁,长相清秀的妃子,她不像其他人一样浓妆艳抹,坐的位置也远,瞧来在后宫地位不是很高。
    “太丽妹妹,你昨日病了,没去宫门接驾,自是没见到那时的场面,但经过一晚,也该听咱们说过状况了,却还说出这未经思考的话,难怪经常被笑糊涂!”
    “就是说,后宫女人不能任意触碰太上皇的身子,这可是众所皆知的规矩,违者,轻则杖责,重则捧出宫去。结果咱们却亲眼见到她触碰太上皇的身子都没事,你说,这还不是咱们想的那回事吗?!你说这话时,怎么也不用用脑子!”
    那名叫太丽的妃子,一开口就教人围剿了。
    坐在最尾的太丽,立即白了脸庞,不敢再多言。
    这时杨宜站了出来走向谢红花,对她上下仔细地打量。“太皇后姊姊,我瞧这女人‘上了年纪’了,外貌也比不上咱们姊妹中的任何一个,您说,太上皇有可能瞧上她吗?也许太丽妹妹说的没错,咱们小题大做了。”她向来自恃甚高,在细观过谢红花的容貌后,对自己更有信心。
    她芳龄十七,在后宫算是较受太上皇青睐的女人,那寡言薄幸的男人到后宫,十次有三、四次是召见她的。
    但观这女人,年纪已一大把,身材也不特别突出,如何能与她争?
    她可不愿意承认自己会输给一个老女人!
    “其实……臣女也才二十五,不算上了年纪……”被人如此评论,听在耳里也着实不好受,谢红花忍不住出声为自己平反一下。
    “哼,你不过是仗着圆脸欺世,那脸上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蚊蝇了!”有人落声嗤笑。
    “我皱纹有那么深吗?”她惊愕地摸上自己仍光洁的脸庞。
    “深,怎么不深?就算是咱们之中最早入宫的赵容姊姊,也才二十二岁,只与太上皇同年,而你都二十五岁了,这年纪都可比拟宫里的老嬷嬷了!”
    有这么惨?连老嬷嬷都搬出来了!她被讥得不由得涨红了脸。“臣女本来就是太上皇的表姑姑,年纪大些也是正常。”她勉强说。
    “既然如此,你就做好长辈的角色,平常别去太上皇跟前嘘寒问暖、搔首弄姿了!”高玉贤再落话,言语中满是羞辱。
    她难堪的低下头。太委屈也太冤了,搔首弄姿她没有,嘘寒问暖的是那家伙!
    “太皇后娘娘,现已午时了,该是用膳时刻,太上皇有令,要与小姐同膳,小姐再不走可要耽误了时闷,若让太上皇等,咱们谁也担待不起!”春风姑姑突然泠冷的道。